第十一章
原以為我會反感除了少綸之外另一個男人的吻，事實證明我不但不反感反而沉溺於其中，看來身體比我誠實多了，想當初在別墅中被少綸強吻時那種感覺還記憶猶新……
當時我已經在莊園內半個月，接到楚睛和陳燁的電話不顧自己還是24小時傭人的身份偷偷跑出去和他們一起去酒吧喝酒，也是在那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修洛，我和楚睛都為彈鋼琴中修洛的風采所迷惑再加上陳燁吐了我一身以至於不能回莊園，等我第二天趕回莊園時被渾身是血的少綸嚇得心髒都停止工作。
聽管家說少綸經常無緣無故地發脾氣，不是喝酒摔東西就是傷害自己的身體，但是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麽原因促使少綸發脾氣他們都不知道，隻是不準任何人進入他的房間，但房門並沒有上鎖，直到我進入時看到已經失血過多而昏迷的少綸才讓他們進房來救治。
當時我腦中一片空白，看著身上滲著血的少綸直覺是因為我的偷偷離開而造成的，雖然大家都說不關我的事，但心裏的愧疚依然存在。
想到渾身是傷的少綸，不知不覺心底竟湧起想要保護他的欲望。我並沒有被自己的這樣欲望嚇到，從來到莊園內的這些時間我知道他的內心是脆弱的，遠遠沒有表麵看起來般堅強，這樣的人需要保護，可是他又拒絕了一切關心和保護，就像一隻受了傷的猛獸隱藏起來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這時的猛獸會更危險，卻相對著也更脆弱。
不止一次我看到惡夢中的少綸顯露出的痛苦，睡覺時少綸房間的燈永遠都開著，多少次夜晚經過他的房間總能看見房門下的光線。是因為害怕嗎？我還記得在自己小的時候總是害怕聽到的一些關於鬼怪的故事而在睡覺時不肯關上電燈，總覺得一關上燈在漆黑的環境就會有數不清的鬼怪向我撲來。我當然知道少綸不願關燈的原因不是因為怕鬼怪，那他怕的是什麽呢？
記得有一次我半夜醒來時發現少綸房間的燈還開著願以為他又在喝酒，推開門發現在少綸正躺在**，我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是忘記關燈了，我輕輕走近床邊，關上開著的床頭燈。
“別關！”少綸嘶啞而低沉。
正想關燈手猛地收回，看見少綸正起身坐在**。
“啊……你還沒睡？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嚇到你了？”
“嗯……沒有，很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睡不著，反正睡著了也會醒過來。”
“嗯？”聽不懂，什麽叫睡著了也會醒過來，睡著了當然會醒過來了，要不然不就嗝屁了嗎？
再看一眼滿臉疲憊的少綸和他眼睛上的黑眼圈，我明白了他話的意思，不是他不想睡而是失眠了。
想睡又睡不著的滋味可不好受，雖然我沒經厲過，但我也聽說過的，心裏不由得一陣同情。
“要不要我陪你？”話一說出口我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少綸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說也愣了一下，沒回答。
“嗯……那個……我是開玩笑的，你別在意。”我有點尷尬地抓抓有點淩亂的頭發，不抓還好這一抓更亂了。
少綸回過神來般又對我笑了下，那種感覺極其溫柔害我一不小心猛盯著他看，他靠著床頭單手掀開我這一邊的被子，拍拍床，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想當初陳燁帶朋友來玩時，為了把房間讓給他的朋友睡不就是和他同擠一張床好幾天的嘛！
現在我要是扭扭捏捏的話反而要讓他看笑話了，聳聳肩我跳上為我準備的半張床，少綸幫我蓋上被子，也躺下了，燈並沒有關。
一點睡意也沒有，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還是不敢動，生怕隻要輕輕一動就會吵醒身邊的人，感覺我自己全身麻痹地，時間應該過了很久，說是睡不著的人反而比我先睡著了，可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認床再加上睡在我旁邊的人是向少綸的原故，又過了許久我努力讓自己入睡時感覺少綸在不安地扭動而且呼吸聲極重，又聽到他夢中那痛苦般的囈語：“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反反複複就隻有為什麽，我再也躺不住了，這家夥怎麽又做惡夢了？是不是隻要他睡著了就會做惡夢。來不及多想我急忙坐起身來拍打已汗濕了的少綸的臉頰，輕聲叫喚著他的名字。
少綸終於醒了，仍然不住地喘息，驚恐萬狀的眼睛裏滿是悲哀。我沒有忽略他眼角滑落的一顆晶瑩。
看到那顆淚水我渾身一震，仿佛那顆淚水落入我的心中，這樣的他讓我心疼。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樣的少綸，唯一能做的就是側身輕輕擁住輕顫的身體，隔著被子輕輕拍打他的後背，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辦法來安慰這個脆弱的人。
明顯我的方法奏效了，少綸緊繃的身體好像慢慢地放鬆下來，不多時呼吸也逐漸恢複平穩，我記得小時我做惡夢時媽媽就是這樣安撫我的。
“不要離開我！”少綸沙啞著聲音請求著。
不知道他這話是否是對我說的，但我還是做出了回答——“不會。”我堅定道。
少綸的頭貼在我胸口，手環上我的腰，摟得非常緊，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我依然沒有離開他擁住的手，就這樣一直輕拍著少綸的背直到他的呼吸平穩而綿長，我知道少綸已經睡著，再看看這樣的曖昧姿勢我覺得不妥，本想抽身，但感覺少綸環在我腰上的手又往裏縮了縮，為了避免被勒死，我放棄了。下巴抵著少綸的頭，聞著從他頭發中傳來的洗發精的香味，和他身上獨有的淡淡清香，我也進入夢境。
好在少綸睡後沒有再做惡夢，安穩地一覺睡到到天亮。如果可以，讓我守在你身邊吧！至少在你受傷的時候不會感到孤獨。
翻了一個身，我煩燥地揮走過去的記憶，看了一下時間，很晚了我依然睡不著，腦海中再次浮現今天看到的那一幕，現在對我來說有著揮之不去的陰影，如果……如果今天我要是再晚一點回來的話少綸……不敢想像接下去的猜想，突然感覺門口有聲響，再等我而久之側耳傾聽時卻聽不出任何動靜，我並不懷疑自己的耳朵，而且我還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有任何聲響就算很輕微，卻仍然很清晰。
是少綸嗎？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是他，下了床，我輕輕打開房門，一個我熟悉的身影躍入我眼簾，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走道上，也灑落他坐在門口的身影上，看著他微微吃驚的表情我笑了。
“睡不著？”我輕聲問道，沒有開燈就著明亮的月光我讓少綸進到我房間。
“今晚我可以睡在這裏嗎？”少綸問得極其小心翼翼，從來沒見到少綸會如此低聲下氣地和我說話，不由得點了頭。
我側著身，看不到少綸，卻可以聽到他的呼吸，沒開燈他會不習慣吧！我心中苦笑一聲，打開了我這邊的床頭燈。
“關上吧！”少綸略帶低沉的聲音傳來。
“可以嗎？”我反問道。
“我沒關係的。”
“我也沒關係的。”我依然側著身和他說話。
“謝謝……”
“那……睡吧！”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誰也沒有出聲，誰也沒有睡著。
過了好久我模模糊糊聽到一句少綸的一句話：“說過我會等他回來，再這樣下去，我會看不清我的誓言，對不起……你必須離開這裏。”
好像是在對我說又好像是他在自言自語，我還在想一些事情沒有聽清他所說的話正想開口問他說什麽時突然感覺少綸的身體在朝我靠來，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麽，習慣性地轉身看見少綸的臉在我眼前不斷放大，下一秒少綸就占有性十足地吻住我的唇，不帶一絲柔情地侵入我的口腔，我頭腦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在我身上到底發生是什麽事。
“……唔……”我叫不出聲也推不開壓在我身上的人，雙手也被他強有力地反扣住按在我頭頂，另一隻手撕扯著我的衣服，仍然不願離開我的唇，我拚命掙紮，卻好像是徒勞無功，衣服已被他撕裂，我聽見衣服被撕碎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上我全身，我禁不住全身顫抖。
在我快窒息時，少綸終於放過我。我驚恐萬狀不住地喘著氣，簡直不敢相信少綸對我做的一切，他怎麽可以吻我？吻一個同性？意識到自己剛剛被一個同性強吻我忍不住一陣反胃，來不及跑到衛生間，我就坐在床捂著手幹嘔起來，嘔到眼淚都模糊了雙眼，但還是抑製不住翻騰不已的胃，直到跑入衛生間在馬桶前吐完胃中所有的東西，幹嘔卻還是停不下來。我已經快吐到虛脫再加上剛才受到的驚嚇，身體控製不住輕輕顫抖。
聽到有腳步聲走近，好象每一步都是踩在我受驚過度的心上，腳步聲在我身後停住了，我也忘記了胃裏的不適，竟停止了幹嘔。我沒有回頭，我不知道怎麽去麵對身後的人。
“天亮後你就離開這裏，再也不要踏進這裏一步。”像是命令又像是威脅少綸說完這句話就離開房間，直至聽到關門的聲音傳來，我無力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仿佛現在和我對話的少綸又恢複剛見麵時的樣子，說出的話冰冷得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不願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對我來說簡直是一個惡夢，揮不掉腦中被強吻的一幕，我開了淋浴器任冰冷的水灑落，水打濕我已被撕破的衣服，我厭惡地脫下貼在身上的殘破不堪的衣服狠狠地丟在地上，再也無力地順著牆壁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水依然不停地淋在我身上，現在全身上下除了冷還是冷，而我卻無力爬也來。
“也許……也許是因為睡著了，誤以為我是他曾經的女朋友才會……”
“怎麽可能，我知道他是清醒的。”
“那……會不會是他的一個惡作劇？”
“也許他……”
我找了無數理由為少綸的強吻做解釋，但無一例外地都被否定，想起他最後的話，感覺像是在趕走一個他極度厭惡的人，是我做錯了什麽嗎？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月光依然明亮，隻是什麽都不同了……
如果那天我真的就離開的話也許我們之間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