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泰眉飛色舞地說道:"此詩著眼點在於色彩上,以色感人,季子文巧妙地用金色、胭脂色、紫色、紅色,以及黑色、白色等交織在一起,構成了色彩斑斕的畫麵。如運用"黑"、"金鱗"等詞,使描繪的對象、景物色調更加穠麗鮮明,在對比中更好地表現了危城欲破的緊急情境和將士們的英勇頑強的決心。用"胭脂"來描繪邊防將土的血跡,給人以慘痛之感。"

胡坤恍然大悟,拍手叫道:"真是妙啊,用色彩的變化來寫出戰爭,曠古未有,真是構思奇特。"

看完試卷,楊泰毫不猶豫道:"如此才氣充沛的詩文,在童生考試中世所罕見,季子文可為雙甲童生。"

胡坤不以為意地說道:"難道就僅僅隻是雙甲童生?"

"從這些詩文看,確實超過雙甲童生,但是要評為雙甲聖童,這就非同小可,一旦錯評,我們都會受到重罰的。"楊泰麵露難色,夷猶道。

雙甲童生不僅排名第一,而且還需要詩文亮點超過三處,而季子文的試卷綻放的光芒最亮,獨占鼇頭自然無疑,他的詩文亮點何止三處,因而評為雙甲童生自然妥當。

但是雙甲聖童非同尋常,整個聖道大陸每次考試不超過一個,經常無人勝任。除了評為雙甲童生的要求外,還需要把一年內寫得詩文整理成冊遞呈給知府,隻有獲得知府大人的認可才能確認為雙甲童生,而知府大人幾乎都是大學生,眼光很高。

更為重要的是在發榜的時候,縣令和文院長就必須公布評為雙甲聖童的名字,之後才把他的詩文呈遞給知府,為了防止胡亂評定,錯評者將受到重罰,當然評定準確的官員也會受到朝廷嘉獎。

胡坤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們雙峰縣從未有人評為雙甲聖童,今年好不容易出現如此有才氣的考生,我寧願冒著被革職的危險也要試一試。"

楊泰沉吟不決,過了半響,才緩緩說道:"如果是其他人倒也值得一試,隻是季子文可是年年落榜的考生

,往年的詩文不值一看,今年能寫出如此好的詩文想必隻是一時僥幸,終究才氣不足。"

胡坤一手重重拍打在桌子上,大聲說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季子文今年能寫出好詩文,說明他靈智已開,才氣流轉,遠非往日,我們不該拿往日的眼光看他。"

楊泰沉默不語,隻是微微搖頭,並不答應。

看到他的表情,胡坤臉氣得通紅,怒目圓瞪,又毫無辦法,評雙甲聖童需要縣令和文院長兩人同時讚成才行。

整個房間沉寂得沒有一絲聲響,有種窒息的感覺。

忽然,他猛地想起出孔文院的時候季子文贈給自己一首詩文,便匆匆掏出黃紙,小心翼翼地攤開,遞給楊泰說道:"這首詩寫得如何?"

楊泰接過來,逐字逐句地讀道:"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反複吟誦幾次,他恍然大悟,一手捶打桌子上,雙目放光,大笑道:"不錯,真是奇文,全詩沒有一個"望"字,卻緊緊圍繞詩題"望嶽"的"望"字著筆,由遠望到近望,再到凝望,最後是俯望。不僅描寫了泰山雄偉磅礴的氣象,而且還抒發了自己勇於攀登,傲視一切的雄心壯誌。難道這是季子文寫的?"

胡坤淡淡看了他一眼,故意不說話。

從他的表情,楊泰知道這是季子文所寫,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賠笑道:"胡兄,剛才是我錯了,這次我也拚了,試他一試。"

胡坤故作生氣道:"那麽勉強,看來還是算了。"

楊泰二話不說,轉身拿起毛筆,蘸了一下墨水,在金榜寫道:季子文:雙甲聖童

胡坤斜睨一下,嘴角露出笑容,說道:"我們繼續批閱試卷吧。"

楊泰微笑著點點頭,兩人一同念誦詩文繼續閱卷,不多久,已經把整個試卷批閱完畢。

金榜寫成後,楊泰秀口一吐,一股強風

從嘴中飛出,卷起金榜往孔文院的貼榜牌飄去。

季子文正在孔文院走廊上反複吟誦著《無邪》這首詩,心裏呼呼燃起一團火,全然忘卻整個世界,直到那幾個漢子快走到身邊,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這才回過神來,扭頭一看,見走在前麵的那個漢子手握一把亮晃晃的大刀,其他人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眾人目光緊緊落在自己身上,不禁駭然一驚。

他主動上前施禮道:"不知這幾位大哥來這裏做啥?"他並非不知道這些人目標直指自己,這樣做無非是想拖延時間,故意裝傻,希望金榜盡早貼出,一旦自己考核過關成為童生,這些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站在前麵那個漢子滿臉橫肉,眼珠瞪圓,咬著黃澄澄的牙齒,聳著嘴皮,聲若雷鳴地說道:"臭小子,老子今天就是來取你小命的。"

看到那漢子凶神惡煞的樣子,季子文眉頭緊皺,心裏暗暗道:現在必須拖住他們,隻有金榜出來,自己考上童生,他們才不敢殺自己,因為隨意殺童生,可是死罪。

他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問道:"兄台,我們彼此素不相識,無仇無怨,為何要取殺我?"

漢子舉起大刀指著季子文,冷哼道:"竟然敢在大街上與翠萱小姐勾勾搭搭,純粹是找死。"

季子文苦笑道:"難道你也喜歡翠萱小姐?"

啐一口唾沫,漢子怒道:"你以為老子像你,沒有自知之明,她可是大家閨秀,我們這種人能娶得到嗎?"

"那你為何要跟我過不去?"季子文一無所知的樣子,疑惑道。

漢子譏笑一聲道:"老子就讓你死個明白,是朱公子叫我來殺你的。"現在他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不想唧唧歪歪說話,挽起衣袖,強壯的手臂揮動著大刀,快如疾風地砍向季子文。

不過季子文早有防備,連忙後退幾步,避開沉甸甸的大刀。隻聽到“鏗”的一聲,腳邊的石板被砍出一道深長的裂紋,冒出明晃晃的火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