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翠萱知道現在自己或許還能救季子文,便一把拭去眼睛裏的淚珠,強裝堅強,臉色變得堅毅起來,站在季子文身前,作保護姿勢,但是季子文卻無比從容,目光淡定地看著王扈。

秀兒等人顫顫發抖地向王扈施禮,王扈重重地哼了一聲,目光死死盯著季子文,鞭子指著他,怒呼呼道:"兔崽子,仆人說你進翠萱房間我還一時間難以相信,想不到你竟然真來了,夠有種的,這次老子不打死你才怪。"

說著,他舉起長鞭正要抽過去,季子文卻大喝:"慢著,我要說一件事。"

王扈冷笑道:"今天你不管說什麽,都絕不會放過你,不過在死之前,老子就讓你把話說完,快說。"

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季子文的臉上,他平靜地說道:"我已經被評為雙甲聖童。"

話音剛落,旁邊的秀兒怒氣衝衝看著他,一手扯動他的衣袖,低低說道:"現在還說胡話,你趕快跟老爺道歉,我們一同幫你求個人情,希望老爺饒了你。"

兩個門衛忍不住撲哧一笑,而翠萱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在她心裏季子文能夠考上童生都已經是天大的造化,評為雙甲童生就已經是鬧市裏出老虎壓根就不可能,而評為雙甲聖童徹底超出他的想象。在這關鍵時候,季子文還說了這麽一句胡話,讓她怎麽不傷心,不過她依然站在他的前麵。

王扈像聽到天大的笑話,笑得腰彎肩斜,過了半響,才勉強控製自己的情緒,冷笑道:"季子文,你還有什麽笑話繼續說出來,要是能把大爺我逗開心了,就留你一條小命。"

季子文凜然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去貼幫牌前麵看一看。"

王扈逼視著他,說道:"當我是個糊塗蟲,你那肚子髒水拉出來一團臭,還想寫出好文章,得了吧。"

季子文怒道:"你可知打雙甲聖童可是要坐牢的。"

"嘿嘿,還威脅我,要是你都能評為雙甲聖童,我他媽早就當皇帝了。老子打的就是雙甲聖童。"

說完,他對翠萱吼道:"翠萱,快走開,經常跟這個小白臉勾勾搭搭,早就把咱家的麵

子丟盡了,今天你要是再護著他,就連你一起打。"

季子文用力推動柔弱的翠萱,但是她卻像紮根在地上,一動不動,目光緊緊盯著父親。

王扈越看越惱火,手臂一揮,長鞭呼嘯過去。

眼看長鞭抽打過來,季子文準備拉開翠萱,但是她卻猛然撲去,擋住氣勢洶洶的鞭子,白皙的手上頓時出現兩道紅印。季子文氣衝衝走過去,抓住長鞭,拚命一扯,把鞭子拉了過來,朝窗外扔去。

看到鞭子打在女兒身上,王扈還是很心痛的,不禁手軟,這才讓身體虛弱的季子文輕鬆扯掉鞭子。

王扈口頭上說要把季子文和翠萱一起打,但是實際上並不打算鞭打女兒,隻選擇翠萱沒有擋住的地方落鞭,最終卻偏偏打在女兒身上,不禁怒火衝霄,牙齒咬得格格叫,暴跳如雷道:"混小子,看你真是活膩了,竟然讓我的女兒去擋鞭子。"

說著,他朝四周一看,見不遠處的桌子上擺放著銅鑄的香爐,便快步走去,雙手舉起沉甸甸的香爐,轉身向季子文大步走去。

看到翠萱手上那道赤紅的印子,季子文心頭的怒火立刻燃遍全身,雙目變紅,兩手握成鐵拳,臉頰變得僵硬,對王扈大聲說道:"如果你還冥頑不靈,就休怪我把客氣。"

王扈麵露凶光,怒道:"廢話少說,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

季子文也不是菩薩心腸,王扈如此相逼,他如何能忍,但是考慮著王翠萱,他又不能動手,今日若是傷了王扈,日後自己如何與翠萱相處。

王扈冷笑:“小王八蛋,老子打死你。”

一鞭抽來,季子文躲閃不急,頓時被抽倒在地,翠萱哭著撲向季子文,可是被家仆攔住。

王扈眼中閃爍著冷光,為了讓季子文死心,這次要給他個教訓,隻要不打死,最後日後賠點錢。

如此想著,他手下更不留情,就在這時候,一個家仆急匆匆的跑過來,焦急喊道:“老爺不好了,季子文真中了,縣令大人都上他家了。”

王扈驚詫回頭,手中的鞭子跌落在地……

季子文被帶送家,鞭

傷嚴重,季塗看見愛子如此模樣,差點沒忍住和王扈拚命,不過被左鄰右舍死命拉住。

最後也隻能坐在床邊,拉著兒子的手唏噓流淚,一群人圍在屋中,全是關切。

尤其是文院長胡坤和縣令楊泰竟然大駕來到這裏,更是讓所有人吃驚,他們手上拿著禮品,臉色卻陰沉如水。

王扈臉上掛著難看的笑容,想要走上前去寒暄,可是又猶豫不決。

楊泰和胡坤像是沒看見忐忑難安的王扈,徑直走到季子文的床邊,看到他鼻青臉腫,傷痕累累,大怒起來。

胡坤轉頭盯著王扈,喝道:"可是你打傷季子文的?"

在淩厲的目光逼視下,王扈哆嗦一下,討好道:"都是小人的錯,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見諒。"

楊泰冷冷哼了一下,說道:"你可知道打傷雙甲聖童該如何處罰?"

王扈多少有些見識,豈能不知打傷雙甲聖童處罰措施,杖打一百,罰款一百兩銀子,如果錢財不夠拉去充軍。聽到楊泰說要處罰,王扈嚇得麵色全變,弓腰道:"小人糊塗,請大人開恩呐。"

雖然王扈在雙峰縣頗有財產,有些威勢,但畢竟手中無權,遇到縣令和文院長發火的情況下,他隻能低頭討好,不敢違逆。

楊泰揮動寬大的衣袖,說道:"下不為例。"

這時,坐在床邊的季塗忽然驚叫起來,大家聞聲看了過去,隻見**的季子文傷痕如波紋一般漸漸消失,一會他的臉平複如初,看不到一點淤青。

楊泰驚詫不已,嘴裏喃喃道:"文氣治愈傷痕那可是秀才的級別才能做到,他現在不過是個童生,況且還在昏迷之中,根本無法發揮才氣,為何能夠療傷治病?"

他哪裏知道季子文在沒有獲得任何文位的情況下就能自愈傷口,現在擁有童生文位這根本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不過個中緣由季子文現在還沒明白。

胡坤和季塗同樣也一頭霧水,像看一個怪物看著季子文,但是翠萱可沒想那麽多,見季子文身體上的傷痕消失高興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心頭也流動著暖暖的熱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