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來了,你們請任意挑選吧。”我轉臉一看,原來這位媽咪帶著一隊小姐,我數了一下共十二位小姐,這時子揚對我說:“阿丹,你幫我選擇一個,看看你眼光如何?好不?”這下我驚愕了:我在你身邊呀,子揚,怎麽這樣不尊重我,考慮到這種場合不是爭吵的時候,我屈辱地把頭愣向一邊。

子揚見我不理他,隨手一指叫了個小姐過來坐在身邊,我天真地以為過來陪酒陪坐,卻看見子揚對著小姐做著同樣和我做的事,我感到一種侮辱,氣憤地走向洗手間,流下了眼淚,這就是我等待了幾十年愛慕的陳子揚嗎?

許久,我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看見了可怕的一幕,他們一個個摟抱一起做著下流舉止的動作,這就是他們工作疲勞時減壓的方式嗎?此刻,覺得自己和這些小姐沒有分別,子揚真是太過分了。

我感到無地自容,第一時間就想到逃離現場,忽然才想起,自己的手袋子在子揚的車上,於是,就對子揚說:“我要回家,我要拿手袋,你去開車門。”

滿身酒氣的子揚,臉部抽搐的雙眼發紅:“好的,再過一會吧。”於是摟著小姐去到了洗手間,我以為子揚喝多了,小姐陪他去,我等著,奇怪子揚許久還沒出來,我便走了過去,門沒有反鎖,我推開了。

這刻我震驚了:這種姿態難以描述,它以一種非常強烈的力量震撼著我,我整個身子顫抖起來,十分驚駭跑出了夜總會。

一個女人的感覺是無所不知,並不需要語言和意識,實在不能再欺騙自己了,我感到身上受了一下猛擊,傷痛欲絕,大失所望,接受不了這個局麵,我討厭自己的行為,假裝堅強,假裝微笑,背後卻滿臉淚痕。

第二天的晚上,我發現子揚在電腦上向我道歉,我沉默了,越來越沉默,沉默是因為愛得太痛了,這些痛,這些苦說不出,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隻能忍著,讓過去的記憶折磨現在的自己,感到深深愛一個人會醉也會碎。

幾十年不知自己執著什麽?但現在十分明顯證實,自己一直都在為難自己,難過得沒有情緒,沒有語言,沒有表情,不想找根源,不知道為什麽,隻是一個勁地難過。突然發現,習慣是件可怕的事情,讓人戒不掉,忘不了。

子揚也看出了問題,他並不在乎,繼續忙於他的飯局,酒色之徒中,直接說他身邊的女人多到可以“砸死”他了。我心灰意冷,開始慢慢淡落子揚,給他電話小了…給出去的心,早就應該知道,不可能毫無損的拿回來。

時間過得真快,我感歎和子揚已經兩年過去了,但是我們相處的日子少得可憐,過程很累,這晚我躺睡**,手捧著和子揚唯一的同學集體照,看著看著,勾起了心裏久藏的回想,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他進入了我的夢境,他坐著遠遠高處注視著我和同學們的聚會,夢中的他神情平淡顯露著無奈,而夢中的我並沒有察覺出他此舉動,依然陶融於同學們的悅樂歡笑中,肥肥、小新、小默等舉杯暢盡興。

阿哲為我們而拍下珍貴照片,忽然,我不知為何無意中望向那高處,瞬間,我看到了一個表情,一個萬分惆悵的表情,我並沒有伴隨這表情而改變方向…..

醒來清醒的時刻,這一念頭激起了我無限感情的衝動,我受著內在的神經刺激,在心靈上引發出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在心靈裏喚起了屬於覺醒後所經曆的某種記憶及影響。

我思想的感情和夢中的感情,察覺出很明顯的事實,它隨時都可以在生活中找到,但未必成立,我很明白子揚的心理,愛麵子,有人說,回憶真的會出現於夢中嗎?這個?我試過了,是完全可以的,伴隨夢中想念寂靜的夜空,潛意識願望移到思想上…..

這天,我帶著一顆複雜的心情去找恩師,走過的小路,田埂,遠遠看見一個熟悉彎著腰的背影,走近了,發現恩師正在家門前斬斷從山上打回來的柴枝,我輕輕一聲:“恩師。”話剛出口,就嘩的一聲哭起來,恩師起來雙手拍著我肩膀:“哭完後再叫我。”

於是,他又重新斬他的柴,良久,我幫忙將斬好的柴枝捆紮起來。“阿丹呀,又怎麽了?”“懂我的莫過於就是恩師了,你都把年紀了,還上山打柴,女兒不在身邊,沒人照顧,要小心身子呀。”

“上山打柴我可以作緞煉身體,現在的你和我的女兒有什麽分別?再說你探望我比親女兒還多呢,說說你的心事吧。”

我就像自己家一樣,進屋子倒了二杯水出來,一杯遞給恩師,一杯自己坐在石板上慢慢喝著:“恩師,老天在捉弄我,我喜歡了幾十年的人,完全不符合我意。”說完難過地低下頭來。

恩師坐到我旁邊安慰我說:“一個人愛你的時候,什麽都可以說,不愛時說再多也沒用,每個人都有著不同別人的人生境遇,別光看別人的飛黃騰達或幸福生活,就想到自己不如意,傷感自己的時也,命也,運也。”“我幾十年的夢想落空了。”

“唉,你呀,同樣的事物都有不同的理解和做法,為人處世意見不和,而引起爭執至誤會多的是,別放在心上,阿丹呀,有句老話,常人說:人比人,氣死人,比較,計較,這是煩怒的來源,隻有隨去這些,才能回歸自然本性來,對你而言又何嚐不是如此呢,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吧,想那麽多幹嘛,在自己的領域內有所成就,就是成功了,何必計較他人與自己的區別呢。”

我一麵淚痕不服:“可是我無法麵對自己的失敗,這個代價太大了。”恩師將杯上的水喝完,大大地吸了口氣說:“人生就是一場戲,演戲的時候你必須要認真,但千萬不要糊塗到當太真。”

望著泣不成聲的我又說:“許多人遭遇困 境時,就認為冥冥中上天早已如此安排,任何努力都是枉然的,於是消沉,沮喪,不知發奮振作,甘心做宿命的奴隸,這些都是非常愚蠢的做法,佛教不鼓勵人聽天由命,它是希望人開創更好的明天,明白嗎?”

我不知是委屈的眼淚還是感激的淚:“恩師,你好像是我的父親,我現在應該怎樣去做?”“改性換心是改變命運最好的藥方,回頭轉身更是創造命運的良劑,世間有很多紛爭,痛苦就等於你現在這種狀況,起因不知回頭,甚至將自己趕入煩怒的牛角尖而渾然不覺,阿丹呀,凡事要留個轉身餘地呀,回頭退一步想想,以退為進,將發現這個世界多麽美好,不要為一個不值得等的人去浪費現在的寶貴時間,放下一個不該掂記的人。”

恩師的語氣堅實,每次都被恩師罵上幾句子,然後再安慰我,說實的,我遇到不開心和難解的事,總會想到恩師,他不但像父親那樣的關懷更是我生活的精神支柱,忽然,我有個想法:“恩師,我們一起去那寺院上香吧,保佑你健康長壽。”

恩師被我突然間冒出這句話,有點疑惑就說:“好吧,難得你有這顆心,走吧,”便將手中的柴放好,關上門。我們沿著小路往寺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