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自爆
聽到聲音，段晨溪回過頭看向淩依若，得意非凡地朝她揚揚手裏的長槍，意思不言而喻：你看我厲害吧！
愚蠢幼稚！淩依若大皺眉頭，指向他身後：“你閃開！”
段晨溪嚇一大跳，聽到風聲呼嘯，頭都沒回，猛地橫著躥出去數丈才敢停下回頭一望。
“嘭！”巨大的響聲從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傳來，激起十多米的灰塵覆蓋了一切景色。他驚慌間回眸，隻看到蕭亦寒白色衣角飄飛，還沒看仔細，爆炸聲已經將他掀開了。
結界劇烈晃動起來，發出哧哧的聲音，淩依若抬頭望了半晌，卻沒看到一絲白色身影，心裏著急起來，乘風飛進了結界裏，幽王大驚之下連拉都沒來得及拉住。
引魂燈照亮周圍，淩依若在這一片煙塵中四處尋找，卻始終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灰塵散盡，萬籟俱寂，隻剩了她一人在這蒼茫天地間茫然不知去何處。
蕭亦寒……蕭亦寒……
她撤去結界，引魂燈燈火搖曳，在微風中輕輕旋轉，慢慢分離出兩盞，三盞……她站在這曠野，閉上眼睛，靈氣慢慢擴散開來……
當靈氣延伸到山的另一麵的時候，猛然一震，淩依若睜開眼睛，近乎瘋狂地禦風而去。
段晨溪被爆炸掀飛，搖搖晃晃地飛了回來，正好和幽王她們遇上。
“魑呢？”朦朧中還有些神思恍惚，好像耳朵有些疼……
“你還有臉問！”幽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要是蕭亦寒有什麽差池，你就等著自刎謝罪吧！”
“蕭亦寒？”段晨溪這才反應遲鈍地四下搜尋：“他去哪了？”回想起剛才爆炸前的一幕，好像蕭亦寒在爆炸最前端……心裏有著隱隱的不安，不是吧……他不是一貫看不慣他麽，怎麽會來救他？
一路跟著飛到山後，正看到淩依若托起昏迷過去的蕭亦寒麵無表情的站起來。
“他沒事吧？”幽王緊張地湊過去，她非常清楚蕭亦寒在淩依若心中的地位，萬一……她不敢想象那個後果。
“沒事。”淩依若用引魂燈將蕭亦寒包圍起來：“他靈氣大損，我的引魂燈可以幫他慢慢恢複，但那爆炸炸掉了他的結界，他身上有很多道外傷，我得找個地方給他清理傷口。”
“好。”幽王跟著她，遞過一塊手帕：“我們先去準備一下，你不要急，現在不能快速飛行，讓蕭亦寒穩一下。”
接過手帕，淩依若神色微微有些動容：“好。”
“仇鬼影，你留下來保護他們。”幽王一揮手：“其他人全部跟我走。”
沒有任何人表示異議，仇鬼影跟在淩依若身後亦步亦趨，神色複雜。
“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看出他有話要說的淩依若淡淡勾唇。
“你沒發現一個問題嗎？”仇鬼影掃了眼引魂燈：“蕭亦寒自從回了魅的體內後，實力反而減弱了，要是擱以前，這爆炸就算有影響，也不會讓他靈氣受損的。”
“我知道。”淩依若垂眸：“他在人界借我的手死亡，已經違背了正常死亡的規律，他靈魂受損了。”
“不，還有一個原因。”仇鬼影皺了皺眉：“你們體內的蠱，已經發作了。”
“蠱？”淩依若驚訝地抬起頭：“什麽蠱？”
“你不知道？”仇鬼影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她：“在進入苗疆前你和蕭亦寒一起接受的相思蠱啊！現在施者許明皓已經死了，你們兩個人隻要距離大到一定程度，蠱毒就會發作，你竟然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淩依若皺眉，她完全沒感覺到異樣啊。
似乎想到什麽，仇鬼影讚歎地深深看了一眼引魂燈：“淩依若，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
“別負他。”仇鬼影歎息：“眾人隻知道你愛他愛得深入骨髓，沒有人在意過，蕭亦寒對你的付出，他總是沉默，不計報酬不顧後果，可是，傷痛他從不和你說，你看到的他的痛苦，其實隻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你知道他為什麽當時在那種四麵楚歌的情況下他還選擇死在你手裏麽。”
“不知道。”淩依若邊走邊聽，心裏有些激動，有些東西，竟然需要她借外人的口才能得知……
“因為他和我說過，心不在，留不住人。他愛你，用整個生命，用整個世界在愛你。而你那時誤會了他，你視殷墨如親人，他手裏還握著你母親的魂魄，如果讓你在他們和蕭亦寒中間選擇，你肯定會兩難，所以，他幫你選。”
原來如此……淩依若側過頭，不想讓仇鬼影看到她眼裏的淚，深呼吸一下，盡量保持平靜地問：“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旁觀者清。”仇鬼影歎息一聲：“尤其是看到他寧願相思蠱發作的時候承受兩倍痛苦，我就明白他的愛真的不是說著玩玩而已的……”眼角瞄到淩依若眼眶裏有淚花閃動，他撓撓頭：“咳，其實我隻是想說，萬一以後需要你在兩者之間選擇的時候不要讓蕭亦寒傷心就好啦！沒別的意思。”
“我明白。”淩依若朝他微笑：“謝謝你。”也許真是在局者迷，她隻道蕭亦寒愛她，卻並沒想過會愛到這個程度……
“啊，啊哈哈。”仇鬼影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這一次還好小狐趕到了，不然你就翹辮子了，嘿嘿。”
“說起這個，我倒真的很奇怪。”淩依若側頭：“是寒讓你們來的麽，來的剛剛好。”
“不。”仇鬼影神秘一笑：“是我用了法寶。”
疑惑地望著他，淩依若真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什麽法寶？”
“在苗疆我喝過你一滴血。”仇鬼影得意洋洋：“當時其實隻是怕完不成任務沒靈氣吸，所以喝了你的血結了個印，用來追蹤你的行蹤，結果沒想到以前沒用到，這一次卻用到了，一感覺你的氣息正在慢慢消失，我就知道你出大事了，立刻趕過來，好在來得及。”想到那危險境地，一陣後怕。
“嗬嗬。”淩依若抿唇，抬眼看到幽王他們正在河邊，幽王舉起手朝他們搖晃：“這裏。”
在河邊停下，淩依若揮手撤去引魂燈，看清蕭亦寒的現狀，眾人不由大吃一驚。
蕭亦寒渾身上下，已經看不到一絲白色了，絲絲縷縷的血滲透他的外衣，慢慢蔓延到地上，滲進沙土……
淩依若伸手一探，竟然發現他身上有無數道細小傷痕，驚訝地扶著他慢慢躺下：“這是怎麽回事？”
“如果我沒猜錯。”小狐跳到蕭亦寒身邊伏下仔細查看一番：“這應該是蛇身上的鱗片。”
“蛇身上有鱗片？”
“別的蛇沒有，但這個聖蛇有。”小狐盯著蕭亦寒看了半天：“動物遇到危險，第一反應就是反擊然後躲起來，這聖蛇已經不見了就是最好的證明，而那時候那麽強烈的金光，應該就是聖蛇自爆鱗片的光芒。”
“它為什麽要自爆？”段晨溪這話一出，引來各方白眼。
“因為你傷到它了！”幽王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沒見到蕭亦寒隻是一直在吸引它的注意力慢慢削減它的力氣麽！你竟然直接去捅它一槍！愚蠢！”
“……”段晨溪被搶白得無話可說，隻能訥訥地低下頭：“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淩依若撕開蕭亦寒的外衣，一點一點地掬水清洗傷口：“難怪這傷口這麽深，魅的體質一般刀劍根本傷不到他的……”
創口太深，隻能清洗後用靈氣慢慢將傷口愈合……好在沒留下疤痕，淩依若雖然什麽也沒說，但她心裏其實還是怪段晨溪的，如果不是他懲強，蕭亦寒根本不會為了救他而受傷，但是她要是說出來，蕭亦寒的受傷立刻變得一文不值了，因為就算段晨溪不說，也會有人說他是故意的，是為了引起段晨溪的內疚……
忙活了許久，終於將蕭亦寒的傷口清洗幹淨了，淩依若站起來，將染滿血跡的手帕遞給幽王：“還你。”
幽王哭笑不得地接過手帕清洗幹淨收了起來，四角繡著淡青色綠葉的手帕，可是靈隱宮的寶物呢，對傷口恢複有很好的作用的……
“不好了。”在遠處望風的仇鬼影飛了過來：“苗疆的人出現了！氣勢洶洶，好像要來找我們拚命！”
“正常。”蕭亦寒緩緩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傷了他們的聖蛇，絕對會讓我們賠命。”
“你醒了？”幽王驚喜交加：“太好了，依若都擔心死了！”
“我一直醒著。”蕭亦寒似有所指地掃了仇鬼影一眼，才淡淡笑著拍拍眼睛紅得跟隻小兔子一樣的淩依若：“隻是睜不開眼睛。”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仇鬼影扒扒頭發：“趕緊起來吧！那些人已經快到了！”
說話間，小狐化成一道光躥了過來：“哇啊啊！全是蠱蟲！我是狐狸啊啊啊！”
在他站定的一瞬間，滾滾煙塵撲麵而來……為首的，正是一族之長，柳柔。
“嘖。”幽王打量她兩眼：“剛才抽得跟個血窟窿似的，竟然這麽快就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