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吃。”在兩人漫長的對峙和沉默後,江放低聲道,他握住禾宇箏的手腕讓他坐到**,自己蹲下身收拾碗盆碎片,等把大的碎物收好後又看了眼禾宇箏:“坐著別動,我去拿掃帚。”

說著江放轉身出門,禾宇箏緊緊攥著拳,整個人繃著股勁兒,腳下泛著光的陶瓷碎片莫名吸引著他,他輕輕甩掉拖鞋,用腳掌觸碰地麵,隻是他剛下地走廊裏就傳來腳步聲,他立刻坐回了**。

江放進來後注意到禾宇箏落在一邊的拖鞋,但他沒有多說,細致地把地上的碎片掃幹淨後重新給他撿起拖鞋,問:“要穿了出去走走嗎?”

禾宇箏垂眼盯著他,目光空冷:“你別在這裏。”

江放點頭,把拖鞋給他穿上才站起來:“你不想吃飯,不想要我在這裏,還有什麽一起說了。”

禾宇箏心間一顫,江放冷靜地看著他:“還要不要我當你男朋友?”

禾宇箏神色終於有了變化,他仰著頭,眼底慢慢溢上膽怯,軟軟的紅意把僵硬覆蓋,可依舊抿著唇不言語。

“要的話就別趕我走。”江放沉下聲,眼神溫柔了些。

禾宇箏低了低頭,發出一聲不情願但又不得不發出的“嗯”。

禾宇箏不吃飯這件事醫生很快知道了,江放不讓他們強行給禾宇箏喂飯,他們隻能在吊瓶和藥裏麵下功夫,盡量給禾宇箏補充營養。

這周六一支歐洲球隊的亞洲行到了國內,邀請了聖禾FC跟他們踢友誼賽,友誼賽就在聖禾球場踢,聖禾的球員為了迎接周六和歐洲豪門的比賽興奮得不行,平時蘇峰組織的訓練也沒那麽努力,但這陣子天天主動去體育中心加練,就怕到時候丟人。

聖禾這次盡東道主之宜,把歐洲球隊來隆州的行程安排得極其貼心,等到了周六,觀眾席也幾乎全是歐洲球隊的國內球迷,讓歐洲球星們狠狠感受了一把國內球迷的熱情。

歐洲球隊的影響力不同於國內球隊,那些動輒數十億身價的球星們球迷遍布全世界,國內不少分量極重的人物也默默來看了這場比賽,聖禾官方邀請了股東和一些合作企業的老董,國內不少演藝圈明星也自己買了票和包廂來看,這天連聖禾球場的包廂都被訂滿,禾宇箏的包廂被幾位身份敏感的政客征用,這場比賽幾乎是一場全民足球的狂歡。

當晚7:30,聖禾FC和歐洲球隊的球員們各牽著他們的小球童上場,球場內外掌聲雷動,7:40,裁判一聲哨響,聖禾FC開始了球隊生涯中第一次和歐洲豪門的對抗。

江放這天的狀態極好,來之前他跟禾宇箏約定好了要進球,禾宇箏答應他如果今天進球了就會每天吃早飯,於是在開球的一瞬間江放就如離弦的箭般向足球跑去,歐洲球隊將足球靈活地在腳下盤帶轉移,觀賞性和競技性都很高,但聖禾隊員們也並不懈怠,即使知道自己一定踢不過,但也都充滿鬥誌。

上半場歐洲球隊進了一球,中場休息的時候蘇峰沒有過多布置戰術,隻跟大家一起激動地討論那幾位世界之巔的球星,幾乎全隊都成了瘋狂的球迷。

下半場剛開場歐洲球隊又進一球,但緊接著,在蘇霄的助攻下,江放也為聖禾FC進了一球,2:1,歐洲球隊的知名後衛沒能攔住江放,在他進球後朝他比了個大拇指,江放心髒劇烈跳動回以一笑,被球員們擁抱著慶祝後他往回走去,快到位置時忽然回過頭看向吊臂攝像機,又做了一個他專屬的慶祝動作:放風箏。

這場比賽最終比分3:1,聖禾輸得心服口服,一群人在球賽結束後前赴後繼地湧向歐洲球隊的休息室去問候打招呼,江放走在靠後,剛進門還沒擁抱到那些世界巨星就被一個說著西拔牙語的歐洲男人拉住,對他瘋狂輸出了一通。

“......我聽不懂。”江放抱歉道。

“這位是Diego,我來應付吧,江放你去打招呼。”譚相倫很快上前,熟練地和西班牙人聊著天,江放鬆了口氣,立刻屏住呼吸朝那些知名球星走去。

這天賽後聖禾這邊舉行了慶祝派對,江放因為開心也喝了酒,但不多,隻有淺淺的醉意,大家酒過三巡就鬧了起來,蘇峰喝得雙頰發紅,端著一杯白的坐到江放對麵,在嘈雜聲中問道:“今天踢完感覺怎麽樣?”

“差距很大。”江放實事求是說,他看了眼自己的隊友們,大家在國內已經都算是頂級球員了,但麵對歐洲豪門時,幾乎是被壓著打,他的那個進球也並不是準備好的,而是球傳到腳下後自己打算博一把,平時那個角度和距離的球十之八九都進不了。

“他們的個人技術都很完美,團隊配合更是頂尖,體能也比我們好。”江放頓了頓,飲了口酒繼續道:“我們就像是校隊踢省隊。”

蘇峰被他這個比喻弄笑了:“你教練還在這兒呢,這麽說我麵子往哪兒擱?”

江放眨了眨眼,不打算接茬。

“那你的感覺呢?你自己跟他們比?”蘇峰又問。

江放意外地看了眼蘇峰,覺得今天教練的話尤其多,估計是喝多了。

“有差距,但也有優勢。”江放頭腦發脹,但還是可以理智地分析。

蘇峰點頭:“是的,比起他們你的體能和速度都不算弱,弱的是那些後期訓練的腳下技術......”蘇峰目光中有欲言又止,但還是繼續道:“以及團隊配合。”

江放神經一跳,他覺得蘇峰似乎話裏有話。

“想去麽?”蘇峰淡笑著問。

江放神色漸漸嚴肅起來,甚至鬆開了手中的酒杯:“什麽意思?”

蘇峰歎了口氣:“這是大好事,你這表情怎麽跟要吃人一樣?再說這事兒八字沒一撇呢。”

“我不會轉會。”江放摸透蘇峰的意思,直截了當道。

蘇峰笑了一聲:“我可聽譚經理說最近在幫你接洽好幾個歐洲球隊啊,今天這家雖然也不錯,不過他們隊裏沒你的位置,我個人覺得,德國那家...誒你去哪兒?”

蘇峰接下來的分析都被猛然站起來的江放給打亂了,剛想責備兩句江放就推開包廂門快步離開。

九月底的深夜已經微涼,江放獨自走在路上,回想著剛剛電話裏譚相倫欣喜的聲音。

“那家給你開七百萬歐元!我再幫你探探,能談到八百萬!”

“不過你要是想在歐洲站穩腳跟還是不要先去豪門,從聯賽中下遊的球隊踢上來比較好...也有幾家在談,不過給的沒這家多。”

“對啊,是禾宇箏讓我幫你談的,說是要你在這個冬窗就去歐洲,他也是為了你考慮,聖禾現在雖然在國內還行,但為了你個人職業發展肯定要去歐洲,別在國內耽誤了!”

......

江放閉了閉眼,腦中盤旋著譚相倫掛斷電話前的最後一句話:“我還擔心你今天狀態不好,沒想到表現這麽亮眼,禾宇箏說得沒錯,今天這場比賽很多大球隊的經紀人都在看的,你還挺爭氣,不說了,我這邊又收到一個歐洲那邊的郵件。”

所以才要自己進球,要在第一次踢豪門球隊的時候好好表現,這樣才有大把大把的人想要買自己。

還說什麽答應自己以後每天吃早飯。

禾宇箏真壞,江放委屈地想。

不知不覺江放已經到了體育中心,他在接完譚相倫的電話就給禾宇箏發了消息,禾宇箏前幾天已經回家住了,所以收到江放喝多的消息後立刻找了司機過來。

禾宇箏早已到了體育中心,遠遠看到江放朝大門口走時立刻下車朝他跑來:“他們灌你酒了?暈嗎?”

江放睨著禾宇箏,他掀了掀眼皮,錯過禾宇箏的肩膀,徑直朝體育中心裏走,禾宇箏隻當他喝多立刻跟了上去,白天人山人海的體育場主幹道上此刻隻有兩人在月色下走著。

“江放你走錯了,宿舍在那邊。”禾宇箏拉住江放的手想把他往宿舍樓的方向拉,但江放不聽,力氣又大,一把將禾宇箏拉向球場。

“好吧,散散步醒酒也好。”禾宇箏妥協,隻是他話音剛落江放就甩開了他,撿起落在一邊的足球高高拋起,然後猛力朝球門踢去。

但這個球沒進,江放緩緩朝球門走去,禾宇箏也跟上去:“你是想踢球嗎?啊...”

禾宇箏跟到球門的瞬間突然被江放死死抵在球網上,江放眼底紅灼,腮幫子發緊,凶烈地注視著無辜吃痛的禾宇箏,質問道:“你要賣了我?”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禾宇箏的所有關切倏然消散,他錯不開江放的目光,變得慌張而心虛。

“禾宇箏!”江放咬著牙喊他的名字。

“你以後肯定是要去歐洲踢的。”比起江放,禾宇箏的聲音小極了,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

“但不是現在。”江放攥緊禾宇箏的手腕,另一隻手將他重重摁在球網上:“你不跟我商量就想讓我走。”

禾宇箏抿了抿唇,找不到借口解釋,而且他也有點不敢說話了,他能感覺到江放現在很生氣很生氣。

“你想讓我走,想讓我離開你!”江放離禾宇箏越來越近,他甚至要咬到禾宇箏的嘴唇。

禾宇箏下意識想要低頭,但江放沒給他機會,迅速扳過他的下巴重重咬住,江放親得很凶,一點沒有溫情存在,再用力一點禾宇箏的嘴巴就會被他咬破了。

“唔...”禾宇箏被迫張開嘴,江放在他唇齒間一番掠奪,將苦澀微醺的酒味都傳給了他。

但這對於江放來說似乎還不夠,他緊緊貼著禾宇箏的身體起了反應,禾宇箏被壓在球網上毫無反抗之力。

“江...”求饒的話沒說出口就被江放吻得碎掉,江放的手移到了禾宇箏的後腦,霸道地強迫他承受自己洶湧憤怒的吻。

“不要亂動。”感覺到禾宇箏的掙紮,江放啞著嗓子低聲警告:“否則我在這裏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