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摻著雨汽帶進來一股濃烈的酒味,禾宇箏向後撤了一步:“你先進來。”

他沒辦法跟一個醉鬼計較什麽。

江放一身水地進了禾宇箏成年後的家,卻不坐下、也不再說別的,而是亦步亦趨跟著禾宇箏,跟得很緊,沾得禾宇箏的衣服上也染了雨水。

“我給你倒水,你去坐下。”禾宇箏無奈道。

江放依舊不動,他貪婪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禾宇箏,看他的側臉、看他的脖子、看他的手指,看每一個曾經都屬於自己的地方。

“答應我。”

江放冷不丁說,話裏話外都是禾宇箏似乎欺負了他的委屈。

禾宇箏煩躁地抬頭看他:“把水喝了。”

江放聽話地接過水,一口氣喝光,禾宇箏緊接著又給他倒了一杯。

“你今晚喝了多少?”等江放喝完三杯水,禾宇箏才問他。

江放卻不說話,執拗地看著禾宇箏,將他困在島台角落,一般這種時候禾宇箏會感覺到危險,但此刻沒有,他清楚地知道江放隻想要一個答案。

“我不要小三。”禾宇箏被迫回答他。

“她真的是未婚妻?”江放又問,眼中一半清明、一半迷惘。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禾宇箏伸手去推江放,雙手卻迅速被江放抓住,繼而被抱住,江放將禾宇箏按進自己懷中,除了麵前江放的懷抱,禾宇箏另外三麵都是島台,他逃不掉。

“江放,現在鬆開我,我給你準備臥室,你喝多了,我不想跟你說話。”禾宇箏保持著對待醉鬼的寬容,無奈順從地被他抱著。

“不鬆。”江放聲音發顫:“我不鬆。”

禾宇箏聽到江放話中的哽咽,他那滿身繃著的勁兒逐漸被卸下,眼中有一瞬間的柔軟,但柔軟過後卻漫上滿眼的恨意,禾宇箏開始顫抖:“你鬆開我,我覺得你惡心。”

禾宇箏感覺到江放有瞬間的僵硬,但依舊緊緊抱著他:“所以也沒到無所謂的程度是吧。”

江放聽起來在笑,笑得苦澀卻暢快,下一秒,他突然微微鬆開禾宇箏,在禾宇箏就要掙脫的時候低頭吻住了他的唇,帶著鋪天蓋地的酒味、不容拒絕的力道、急切深入的專注,箍著禾宇箏的腰按著他的後腦,幾乎在啃咬禾宇箏。

禾宇箏根本沒辦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江放渾身是燙的,吻住他的時候幾乎要灼傷他,他的吻比九年前還要青澀,毫無章法、隻知道入侵,粗魯又莽撞。

禾宇箏被江放抱得離了地,他根本不敢動,因為他感覺到江放硬.了......

江放將手伸進禾宇箏的睡袍,抱著他親了個夠,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禾宇箏覺得外麵的雨聲都小了,江放才稍稍鬆開他,至此,兩人的雙眼都像被雨水打了個遍。

禾宇箏是又怕又急,而江放是終於再次親到了禾宇箏,被酒催化得喜極而泣。

“夠了嗎?夠了滾開。”禾宇箏的話和語氣成反比,他語氣甚至透著哭腔,轉頭就拿了杯子漱口。

江放站在他身後愣住,渾身的熱血瞬間涼下來。

“有這麽惡心?”江放似乎不那麽醉了,雙手緊緊攥拳,卻始終沒有閉上眼不看這幅場景。

禾宇箏漱完口回過頭,眼睛發紅:“當然惡心,你也是這樣親崔姝的啊。”

江放臉上劃過茫然,在禾宇箏要走的時候突然將他緊緊攥住,一字一句問:“你說什麽?”

禾宇箏氣慍得眼底又擠出了眼淚:“你裝個屁啊,在英國和她同居的不是你嗎?滾啊!”

禾宇箏徹底推開了江放,憤怒嫉恨的情緒幾乎要衝出身體,他恨不得想拿刀剁了江放,他失控地已經說不連貫話:“就算你不、不喜歡我了、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啊!”

禾宇箏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個質問負心漢的怨婦,難看極了。

但他控製不住,他瞪著雙眼,死死盯住江放,想從他眼睛裏捉到心虛和悔恨。

但江放沒有,江放隻是茫然地、更用力地抓住他:“禾宇箏。”

禾宇箏忍不住哽咽出聲,每一個字像都是從心髒上剮下來的肉,說得艱澀痛苦:“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那樣對我、你有多恨、恨我,要跟她......”

“我沒有。”江放握住禾宇箏的肩膀,直率急切地注視他:“禾宇箏,我沒有。”

“你有。”禾宇箏哭著失笑:“你們一起回公寓、一起去超市,我都知道。”

那些照片像刻在了禾宇箏記憶裏,隨意一翻便清晰地出現。

“你沒有嗎?”禾宇箏又笑了一聲,他看著不再說話的江放,一臉了然。

“那套公寓是我買給她的。”江放又在禾宇箏心上紮了把刀子。

禾宇箏狼狽地、委屈地抬著頭,被迫接受著這一切。

“她喜歡我。”江放緊緊抓著禾宇箏,不讓他走,強迫他聽。

“但我恨她,比你還要恨她。”江放眸中不再混沌,他深深注視著禾宇箏:“九年前,她答應幫你治病的籌碼是,我跟她一起去英國。”

江放重新將呆住的禾宇箏攬進懷中:“我不敢告訴你,你知道了一定會更生氣,可能永遠不會理我。”

禾宇箏被江放抱著,他說不出話,信息接收得緩慢而艱難,他聽到江放繼續說:“我給她買了房子、買了車、給她錢花,送她回公寓、陪她逛超市,前三年我對她有求必應,我希望她能願意隨時幫助你治病。”

禾宇箏的呼吸聲大起來,他有些不能支撐自己的身體,江放把他抱得更緊。

“一切都有了之後她開始不滿足,去賭博、吸.毒、做很多違法的事,我撈了她五次,後來我的律師問我,為什麽對她這樣好。”

江放閉了閉眼,他當時跟律師說的是,因為我愛的人隨時可能需要她。

“為什麽。”禾宇箏緩慢地陳述著這三個字,覺得可笑:“因為我嗎?”

“你做的這一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禾宇箏輕聲地、卻咬牙切齒地說。

“好,不原諒。”江放對這個回答沒有意外,他喉嚨沙啞:“但我沒有碰過她,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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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今天要更5K+的,但是晚上遛狗回來發生了點意外,撿到了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小貓脫肛很嚴重就帶去醫院了,到現在才到家勉強收拾好,抱歉抱歉,所以今天先更了半章,明天會補上後半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