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蜃樓

【我不過是睡了一個男人,僅此而已。】

隻一夜,秋涼悄然降臨了城市。

今天的蓉北像個委屈極的孩子,一場嚎啕哭得淋漓盡致。湖心粉紅嫩白的芙蓉花被大顆雨珠連續擊打,腰折了,花瓣裏負重的水滿流走,腰又直了。如此繾綣往複,像極了木屋裏的兩人。

半拉的黑白格窗簾遮住窗外一半閃電,落在室內,光明那半照著滿是汗水的厲錚,黑暗這邊是低低呼吸的顏玨。

**如同上漲的海水,鹹濕霸道地吞沒著他們。顏玨手繞著厲錚的背,感受他們觸摸彼此的細致感覺。進去時,她有點幹,很疼,弄了半天,厲錚親親她說要不下次,等她準備好的時候。顏玨固執,她固執的堅持今晚,所以蓉北大學這位美術係老師做了一生第二次勇敢的事,她直接腿纏上厲錚的腰,壓住了前海軍,慢慢坐了下去。

“真他媽疼,早知道不幹了?”進去一半,顏玨身體懸在半空,進出不是,額頭早滿是汗,“厲錚,我想退貨,成不?”她真不知道這麽疼,想哭。

“乖。”厲錚掌心俯著她的臉,控製著額頭繃緊的青筋,溫柔一笑,“你說你不是支付寶,剛好,我也不是。沒事,慢慢來。”

顏玨還是高估了男人。在性這件事上,女人永遠不要奢望男人在和你水乳交融到一半的時候會給你來個中場十分鍾間休,就好像顏玨以為厲錚那句“慢慢來”真會很慢,其實隻是他男人給她的一個善意謊言而已。厲錚的動作太快,顏玨還沒準備好,他已經全進去了。

“騙子……”顏玨的控訴還沒開始就淹沒在厲錚的親吻中,最終化成一股股戰栗傳入骨肉肌裏。

(+_+我是很欠扁的愚人節請自行想象省略符+_+,節日快樂~~)

那晚他們做了三次,從床頭一直翻滾到床尾,顏玨筋疲力盡,厲錚卻神采奕奕。顏玨汗濕的臉埋在被褥間,悶悶的說:“這事哪就那麽舒服了?”

其實,在顏玨讀大學時,有那麽幾次就差那麽一點她就和霍東川走到今天這步。可以理解,就算顏玨性格沉穩理智,那時也是個熱戀中的少女,就算不懵懂無知,也總有份衝動。此刻她再想,幸好、幸好。

“下次就好了。”厲錚聲音溫柔的親親她發頂。顏玨腹誹這才有三次就馬上惦記上“下次”的時候,厲錚再次貼著她耳際,輕聲,“顏玨,謝謝你,讓我遇到你,讓我有了你。”

對的愛情不過是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

厲錚給顏玨的感覺就是這樣,輕柔、和緩,似小橋流水般的愛情,未必驚心,卻雋遠流長,讓她安心。她翻個身,整個縮進厲錚懷裏,“下次你可以再用力些……”

顏玨死活不想承認她臉紅,但她的確為這個在那種時候依然克製為她考慮的男人臉紅了。

顏玨第二天沒打算賴床,她自私的讓厲錚從工作中放鬆一晚,不能再耽誤他又一天。文景的電話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於早五點打來的,窗外的雨還在下,滴答的雨聲削弱電話鈴,累極的顏玨揉揉眼睛,接過厲錚遞來的手機。

“文部長,現在才幾點,您老家火上房了,這麽早?”顏玨翻個身,對上厲錚笑笑的眼,臉僵了下,想起昨晚的事,她咳嗽下,調整語氣,“出什麽事了?”

“顏玨,我是程北望,文景住院了,她想見你。”電話兩端,文景老公一句話讓顏玨睡意全無。

厲錚送顏玨去醫院。

顏玨坐在車裏,看著前方的雨刷左右搖擺,雨水去了又重來,卻怎麽也洗不去她心裏的沉重:文景不就是鬧個肚子嗎,怎麽就把好好的孩子鬧沒了。

顏玨的心情隨著車輪卷起的一路雨花,最終在醫院婦產科和文景的匯合。隻一天沒見,文景的臉成了煞白。顏玨進了病房,直接把門口的程北望和跟來的厲錚關在了門外,她走到床邊把文景摟進懷裏,“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好朋友有些話不需明說彼此就懂的,就像顏玨和文景,雖然文景總說不想這麽早要孩子,可顏玨知道她就是嘴上說說。顏玨的話出口,文景剛才還木木的表情開始變換,像副按了快進鍵的畫麵,由最初的平靜無波,到後來的龜裂始現,再到畫麵最後的土崩瓦解,文景從平靜到崩潰嚎啕隻花了三秒鍾。

“顏玨,那孩子會恨我,我都不知道他已經在了,我還亂吃東西,海鮮、冷飲,我都沒忌過口!顏玨,他會恨我,我自己都恨我自己!”說到激動,文景想揪自己的頭發。顏玨拉住她的手,“文景,這不是你想的,你如果知道孩子在你肯定比誰都注意的,是不是?”

文景淚眼婆娑的點頭。孩子,哪怕還是個小小細胞團,甚至連完整的胚胎都算不上,隻要做母親的知道他乖乖呆在自己肚子裏,那種身為母親的驕傲和溫暖是由內而外發生的。

文景做了母親,隻是她知道時卻已不再是母親。摟著朋友的顏玨腦子裏突然深刻起一句話:珍惜你現在擁有的所有,無論好的壞的,因為不知哪一天,你可能失去那些珍貴的獨一的,變成一無所有。

文景哭得再哭不出來時,已經是一小時之後了。顏玨給睡去的文景蓋好被子,出了房間關上門。厲錚還在,站在走廊裏聽程北望說話。他聽的很認真,中途還拍了下程北望的肩膀,男人間的安慰。

那一刻的厲錚告訴顏玨,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融到她生活裏的親人、友人、愛人,厲錚像棵樹,紮在一片叫顏玨的土壤裏根深蒂固。

如果有天我也做了媽媽,我一定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這是顏玨離開醫院時看著開車的厲錚的側臉心裏說的話。

隨著文景的休假,蓉北的秋意漸濃。

厲錚的公司在他多方努力之下,尋得一家外資銀行的資金,算是度過了難關。

月末這天,藍島十九層的辦公室裏顏玨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速寫板,畫坐她對麵伏案工作的厲先生。左手桌案上大龜小龜在魚缸裏偶爾昂下頭,巡視它們的新家,魚缸旁邊是顏玨泡的檸檬茉莉花,檸檬片的黃和茉莉花的白被熱水發開,直筒杯裏上下起伏。

顏玨放下畫筆,拿起杯子喝一口,覺得再找不到比在個周五中午沐著滿室陽光,喝酸甜的水,再偷畫自己的男人更愜意的事情了。

有人敲門,顏玨放下杯子,看Chris那雙七公分走進來再走出去。她手支著沙發背,調了個舒服的坐姿,“厲錚,你讓我來你公司畫畫,可我畫畫的時候很沒形象,你們員工不會覺得我有礙觀瞻?”

厲錚放下筆,拍拍腿,得到示意的顏玨一笑,下地過去直接坐在上麵,然後聽他說:“礙也是礙我一個人的。”

厲錚喜歡這麽抱她,讓她坐在自己一條腿上,然後環住她的腰。顏玨也喜歡,她覺得這樣靠近的不止是兩人的心,還有兩人的所有。

“廣告係來了新老師,下午我要去次文景辦公室,給她的新同事騰個地兒。”顏玨撥弄著厲錚的頭發說。厲錚點頭,“顏玨,今晚陪我回家一次。”

“不是每天都回家嗎?”顏玨奇怪。

“我媽今天回蓉北。”

驚訝之後,顏玨了然,她沒想到這麽早就會見家長,不過那又怎樣,她已經認定這個人了。她晃晃腿,答好。

厲錚五點結束工作,下午兩點,顏玨趕到辦公室時,新老師已經在文景的辦公室忙活了。

“你好,我是美術係的顏玨,來幫文景給你理辦公桌的。”顏玨開口,那人回頭,逆光中,顏玨看到一張年輕好看的臉,她說她叫顧米。

顏玨覺得這名字好聽,也熟悉。

辦公室不大,文景東西不多,就是堆得有點亂,顏玨弄了半小時就把顧米的桌子理好了。弄好東西,她抬手看下表,時間還早。

“顏老師,文老師是蓉大本校畢業的?”顧米指指文景壓在桌案玻璃板下的大學畢業照,背景“蓉北大學”四字牌匾很明顯。顏玨點頭,“我和文景都是蓉大畢業的,你也是?”

顧米笑眯眯的擺手,“我就在蓉大讀了兩年的書,算你們半個校友了,也挺有緣的。”

大學讀了一年就走了,這背後可能有很多故事,出國,轉學等等,不過顏玨不關心和自己沒關係的事情。她把文景電腦擺正,和顧米道別,“顧老師,今天先這樣,我家裏有事,咱們星期一上課見。”

“上課見。”顧米和顏玨揮手再見。

顏玨用一小時在商場的女裝區選了件珊瑚色裙裝,九分袖,長度及膝,款式大方。厲錚說過他媽喜歡暖色調衣服,雖然從審美角度,暖色調未必適合所有時令。

在商場裏就地換好衣服,顏玨出了商場剛好接到厲錚的電話。他已經下班,趕過來接她。

“好看嗎?”厲錚的車子停在她麵前時,她問車窗後麵的厲錚。男人端詳許久,“你穿什麽都好看,我媽一定喜歡。”

顏玨心裏暖洋洋的。

這種感覺在她踏進厲家老宅,繞過紅白兩條龍魚時變得**然無存。厲媽媽比她在電視裏看到的還漂亮大方,甚至是和藹的。可當這一切都給了另一個年輕女人時,顏玨有什麽理由高興?

厲家的世交顧家,在女兒從國外讀完高中回國後和厲家定下兒女親家,顏玨怎麽就忘了厲錚未婚妻Michel名字後麵那個小備注裏寫著她的中文名字是顧米呢?

原來現實生活裏的詐屍真的不好看。顏玨和厲錚並肩站在一起,餘光卻不到他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

接下去劇情該怎麽演?顏玨笑了,該怎麽演怎麽演,最糟糕,她不過是白睡了一個男人,僅此而已。

【大家覺得厲先生會是咋個反應呢?總之他是好男人,不是負心漢。

今天無意中寫了春光最中意的句子之一:忠貞的愛情是棵樹,隻在一片土壤裏根深蒂固。願每個看文的親都能做片幸福的土,找到自己那棵忠貞的樹。

下章大約要v了,不是明天十點就是後天十點。保障質量的同時私語盡可能快更新。希望大家支持。肉後麵會有的。欠扁她媽給私語開門,欠扁的私語飄走~~】

每個故事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有矛盾衝突故事才好看,顧米的出現是有前因後果的,看下去你們會更愛厲先生。看文的正懷寶寶的親們,不要被文景影響,你們的寶貝會健康出生的,又健康又漂亮!

看《春光》覺得幸福的讀者收藏下私語的專欄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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