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開完第二季財務報告會，季雲帆就撥通了季風的電話。不過三分鍾，季風就到了總裁辦公室。
“來，坐吧。”季雲帆從辦公桌前走了過來，坐在季風旁邊的黑色真皮沙發上。
“您找我過來，有事嗎？”
“風兒，不必這麽……我就想和你聊聊。”季雲帆看著嚴肅認真的季風，輕鬆地說著。
可“你已經好久沒有回季家了，雪兒這段時間也回校了。家裏很是冷清啊！”
季風看著季雲帆皺起的眉頭，稍感一點愧疚。
自從季老太太回了鄉下，季家的人，似乎都沒在一起吃過一個團圓飯。特別是他，總是忙於工作，很少回家。
是現在，他和印雪在海邊別墅，和季雲帆的見麵也僅僅在公司而已。今天，當他坐在季雲帆的麵前，他發現父親的雙鬢有些斑白了。
“你……”
“爸爸，您有什麽話，就說吧。”季風緩和了語氣。
“小雪……這段時間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季雲帆遞給季風一杯茶，看了他一眼，稍作停頓。“聽推廣部的員工說，這些天，你都一直帶著她上下班？這是不是……”
“很不像話？”季風直接的回答。
“爸，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印雪情緒不穩定。”
“怎麽了？是不是因為被聖德開除的事？我這陣子在國外，剛聽說的，也正想給金素宜去個電話，讓她關照一下。”
“不必了，這正是她的決定。您也別擔心，現在沒事了。我讓她在公司，也是為了更好地照顧她。這，也是奶奶臨走時囑咐我。”
“那是，那是，一家人互相照顧，也是應該的。隻不過，你們現在住在一起？”
季風聽出來，轉了那麽大個彎子，季雲帆此刻才切中要點。
“爸，我對印雪是認真的，我會對她負責。”
“風兒，我不是想幹涉你的私事。隻不過……印雪，怎麽說都是我們家的養女，你和她在一起，怕是……”
“那您的意思是……？”季風站了起來。“爸，我對我自己的感情，非常明確，而且絕不會放手。能夠擁有一個真正有愛的家，是我的心願。”他看了一眼季雲帆。
隻這一眼，就讓季雲帆感到壓力。是啊！他和夏心惠的結合，是個錯誤。這一切，讓孩子沒能享受到真正的愛，這也是他對兩個孩子的虧欠。
“我尊重您，但我和印雪的事情，你阻止不了。而且，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爸，請您能夠明白。”季風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不要企圖像媽媽那樣來給我們製造阻礙，不然，你們反而不會成功，而且會失去一個兒子。這，是我不希望的。”
留下一句話，季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季雲帆的辦公室。
看著兒子那堅挺的背影，回味著兒子最後那一句似乎毫不留情的話語。季雲帆不但沒有氣惱，反而露出一絲微笑。
“孩子，你比我勇敢。相信，你會幸福的。”季雲帆在心裏真誠地祝福。
下到六樓海外推廣部。當季風推門進入辦公室後，征信社的馬雲飛馬上敲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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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總，這是她前幾天的行程，和去過的幾個地方，還有接觸過的幾個人。”
季風接過他遞過來的一疊資料。
“好的，以後你就全天幫我跟著她，有特殊情況，你馬上給我電話。除了幫我調查清楚她每天的行蹤，更需要你保護她的安全。”
“好的。那我回去了。”
“恩。以後，你不要來公司找我了。電話聯係。”
“恩。”馬雲飛點了一下頭，就退了出去。
季風拿起桌上的一些相片，一張又一張，他看了片刻。
“你寧可信他，也不想讓我知道。小雪……”季風輕輕地歎了口氣，用手指按著額頭。
正當季風低頭思索時，童雲裳敲門進來。她手裏端著一盆蘭花，葉瘦如韭，根根有勁，花白似玉，煞是好看。
“季總。”童雲裳一邊低頭聞了聞蘭花香，一邊輕聲說。
“雲裳，你這蘭花……”
“哦，是在前台捧來的，我剛下樓去的時候，一位老人到公司找姓季的人，但不知道名字。我猜想，應該是找你的。所以就給捧上來了。”
季風凝思一想，難道是年伯來了？
“他人呢？”
“應該還在大廳吧？我剛請他在樓下等，因為不確定是不是找您的？”
“恩。謝謝你了。”說完，季風從童雲裳手裏接過蘭花，走了出去。
一出電梯門，季風就見到大廳等候處，站立著一位鶴發童顏的清矍老人。一襲青色長衫，幾縷白色須發，讓他更是仙風道骨。
“年伯。”季風遠遠地喊了一聲。
年子清，轉過身，見是他，便是一臉笑容。
“嗬嗬，打擾你工作了吧。”
“沒事。真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麽久。”
“哪裏。這次我進城辦點事，想到你上次說過，喜歡這盆素心蘭。現在，開花了，我就順便帶了來。”
說著，他指了指季風手裏的蘭花。
季風低頭看著，真的是美的婉約。一莖開出三朵白色小花，真的如一淡妝的女子，素衣縞裳，一塵不染。
“看來，你對這蘭花還真的是動心了。越來越有研究咯。”年子清坐在季風的車內說著。
“的確，初初一見，是被她的恍若隔世所吸引，放了心進去，她真的有雪魄冰魂，讓你覺著，這世間隻有與她在一起，才能找到最真的自己。”季風嘴上說的是蘭花，心裏想著的卻是印雪。
“嗬嗬嗬……”年子清笑容可掬地看著他。“看來，你喜歡的那位姑娘也一定是位喜歡蘭花的人吧。”
季風默認地心裏一笑。
“來，年伯，請進來。”季風將年子清領進了海邊別墅。
年子清環顧了四周，看著屋內不少的蘭花，而且都養得非常不錯。一邊欣賞，一邊點頭。
“看來不久，你這裏可快趕上我的蘭園了啊！”
“哪有，還多謝年伯你的不吝賜教呢！如不是你，我哪裏可以得到這麽好的蘭花啊！”
“養蘭可不是兒戲，能養好蘭的人，必有上好的品性。”年子清呷了一口季風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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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時，季風為了一盆蘭，竟然可以在年家大宅外守候一天一夜。年子清起初隻以為他是一時興起，漸漸接觸多了，他被季風那細膩的情思所打動，於是贈與的蘭便自然多了。
“那盆梁祝可好啊？”
“恩。在書房呢。年伯，這邊請。”季風推開一樓書房的門，裏麵的書桌上放著一盆清麗的蕊蝶蘭梁祝。
“不錯，侍養地很好。”年子清用清瘦修長的手指撫摸了一下蘭葉。他順勢抬頭，看見了牆上掛著的一副字帖。
“蘭軒。”年子清輕輕念出了聲。
蘭軒？他眼睛一熱。
“年伯，您怎麽了？”季風看著神色瞬間有些黯然的他。
“恩……好字啊！寫出了蘭的氣勢，但卻有著道不盡的清冷，孤寂啊……”
“這字，是誰寫的？”
季風聽著年子清的話，看來，印雪遇上了知音啊。“她，叫印雪。”
“印雪。恩。恩。”年子清點著頭。“不錯，好字。我的一個孩子，也能寫得一手瘦金體。看起來，與她所寫的字，還真好是相似啊！”
忽然，從窗口吹來一陣海風，將蘭花的香氣，散散地吹起了。
片刻，兩人回到桌前，品茗賞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