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輛黑色的本田停在海邊的山彎處，馬雲飛坐在車裏，嘴上吸著煙。
當他看到一輛黑色沃爾沃出現的時候，他嘴角露出一絲悻悻的笑。
“老大，來了啊！”他主動打開車門。
一身休閑打扮的季風坐進車內。
可“這麽急，有情況了？”季風看了他一眼，馬雲飛立馬把煙頭掐了丟到車外。平日吊兒郎當的馬雲飛，對於季風還是非常敬畏的，畢竟他的小命是季風在美國花了幾十萬換回來的。盡管季風告誡他好幾次，別喊他老大，搞得像黑社會似的。但他對季風那敬仰之情，總是讓他一見這他就“老大，老大”地喊個沒完。
“你看。”馬雲飛從黑色皮包裏拿出一個木頭盒子。他神秘地朝季風眨眨眼。
季風從他打開的盒子裏，拿出一個資料袋。他仔細的看了起來。慢慢地，他的眼睛進入思索。
是“很有用吧，老大。”馬雲飛見季風那謹慎的神情，知道這份資料的可用性了。
“哪裏來的？”季風掃了他一眼。
“嘻嘻，反正有用就行。”
“好。謝謝你。”季風從皮夾裏抽出一張支票。“這個先拿著。”
“幹嘛啊。老大，你把我馬雲飛當什麽人啦！”他將支票擋了回去。
“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你自己不用錢，你媽媽、老婆孩子，總是要用的。拿去吧。”說完，季風開門走出去了。
季風一回到辦公室，就打開這個檔案袋，裏麵有著一份詳細的叢啟立關於秦迪宇那次心髒手術的學術報告和各類手術實時記錄。
喝了一口咖啡，季風細細讀著這份資料，從資料顯示中，蘭允對於這次手術完全是盡心盡責的，沒有一點紕漏。
根據叢啟立的報告，當時參加手術的13名醫生和護士，在長達8個小時的心髒瓣膜修複手術中，都全心投入，沒有意外發生。因為秦迪宇是一名多年的心髒病患者，而且是晚期病人，所以在手術中，他們采取了首先讓心髒停跳，建立了病人的體外循環係統，用高科技設備代替人的心肺功能……關鍵的瓣膜置換，是蘭允主刀的，他的切開、植入、縫合都完美無暇，另叢啟立和李宇光兩名主任醫生都覺著不可思議……手術非常順利，最後一步就是要打開動脈血管，讓停跳的心髒複跳，如果開放的的主動脈血管心髒不能複跳，那麽病人就有生命危險……為了避免這個情況的發生，蘭允在手術前就根據他的實踐經驗做了充分的準備……但是，當主動脈血管打開時，病人的心髒卻始終沒有紅潤起來……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叢啟立手術失敗後，曾和蘭允長談一夜，他們都一直關注著瓣膜置換，卻遺漏了另一個不可小覷的關鍵——體外循環灌注……是歐陽立出了問題？……
報告的附件部分，則是叢啟立個人對這個手術的分析，季風沒有放過一個字地看著。
看來，真正的關鍵人物就是“歐陽立”，隻有他才可以解釋為何在如此重大的一個手術中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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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馬上幫我查一個人，歐陽立。”季風撥通了號碼。“她，這段時間情況好嗎？”季風放低了聲音問。
自從，那天印雪留下一副字畫走了。他沒有再去找她，因為他了解她心中的矛盾與痛苦。
如果可以，我願意替你分擔。季風看著手機上印雪的照片想著，這正是那年他和她在樹底下聽《天空之城》，他拍的。
“一切正常，不過她現在已經到終審法院去了，一周都沒見她去金鼎了……還有……”
呼嘯而過的救護車，一路前往，直達仁愛醫院。
一行急診醫生，護士，從大門內奔跑出來。
“讓開，讓開！”
“放平，注意！——啊！是卓醫生！”
卓烈從救護車上被大家七手八腳得抬下時，急診科醫生認出了他。
“是卓醫生！大家小心，小心。”
“快，通知院長室……”走廊裏，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還有醫生護士的談話聲。
滿臉是血的卓烈被推進了急診手術室。
當卓烈從齊元堂走出時候，等候已久的馬雲飛立刻才跟了上去，一把從他懷裏搶走了木盒。
馬雲飛開著車，飛馳而去，卓烈在後麵緊緊跟著。
兩輛車在郊區狹小的車道上，你追我趕。平日裏斯斯文文地卓烈，怎會是馬雲飛的對手。馬雲飛當年在美國可是有名的夜車神啊，不僅有點小黑底，而且飆車技術一流。
一個急轉彎，馬雲飛將卓烈甩在了身後，怎奈卓烈一時猶豫，猛得撞上了轉彎的小山頭上。
滿臉鮮血的卓烈躺在手術台上。
“情況怎樣？”李光宇問急診主任。
“流血比較多，前額有大創口，需要馬上縫合，其他都是一些外傷，應該沒大礙。”
“那就好，馬上讓外科王醫生來。”
“王醫生已經來了。”護士一邊清理卓烈的頭部血跡，一邊說。
手術室門，開了，仁愛腦外科第一刀，王雪城穿著手術衣急步走了進來。護士立刻給他戴上白色手術手套，準備好手術刀具。
仁愛幾名院長都站在一旁，關注著手術的進行。
金素宜、卓紀元、陳靖，早已在手術室門外等待了。金素宜臉上寫滿了擔憂。當她接到李光宇的電話時，手不由得顫抖了。
真的如她所料，這個女孩的出現……
她真的是帶著複仇而來的嗎！不然當年年紀輕輕的她，怎會在卓家大門外，寫下血書行行！
她進入季家，進入聖德，為的就是接近卓烈，接近卓遠，找卓家嗎？
不可能？當年的事，真的是天知地知啊！除了死了的秦迪宇，葉尋，蘭允。沒有第二個人知曉了啊！
如果她已知真相的話，為何她安然地在聖德安分守己的念書呢？
應該還不知曉？但，也不對。根據最新的調查，她最近進出最多的就是金鼎和終審法院了……
卓紀元看著坐立不安的金素宜，一下搖頭，一下點頭，疑慮重重，眉頭緊皺。她擔心極了。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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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您別擔心。剛李院長不是說了嗎，隻是一個小手術，哥，應該沒事的。”她安慰著金素宜。
“唉。”金素宜拍了拍卓紀元拉著她的手背。“是的，你哥會沒事的。”
她不準他有事。他就是她的生命，比她的生命更彌足珍貴！
一切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李宇光向她匯報卓烈要資料室的鑰匙時候，她就該引起重視的。但她，沒有阻止，因為他了解自己的兒子，阻力越大，他就會越有力量。所以，就順其自然，讓他去查。當年的事，做的天衣無縫，他是不會查出什麽的。
可，現在看來，卓烈的這起車禍，不是這麽簡單的了？
難道？不可能，印雪沒這麽大能耐。
那，究竟是誰？還有誰，在與她作對？金素宜不停地旋轉著無名指上的那隻結婚鑽戒，她不停地在思量著，不放棄一點訊息。
她抬頭看了一眼亮著的手術燈：烈兒，為了你，我該早早結束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