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似懂非懂,心裏掠過陣陣不快,說好的是同學聚會,怎麽又和辦事扯上了呢?

請客吃飯,那也是在辦事,有很多在辦公室裏不能辦好的事情,放到酒桌上一擺,立馬得到解決,所以很多人都喜歡把事情放到飯局上談,請上一桌是小事情,人家賞不賞臉那可是大問題了。單純的郝建哪知道這些。同學到一起聚聚,也要談事?

劉海東笑了笑,對劉思明道:“怎麽著,是在這裏品酒,還是換場地拚酒?”

劉思明笑笑道:“客隨主便,全聽劉大鄉長吩咐。”

楊平早已急不可耐地道:“來個痛快的,老子那有心情品酒啊。”

“那好,走,進裏屋。”說完,劉海東起身,推開了擺滿葡萄酒的那扇牆,進到裏麵簡直有些不可思議,偌大的房間裏中間是一個嵌入式跳舞池,兩邊則是兩排深紅色沙發,正中央牆上懸掛著一塊投影幕,裏麵播放著穿著暴露的妙齡女郎在沐浴晨光,極其**,讓郝建大開了眼界。

不一會兒,從旁邊的側門又走進四位著裝暴露,身材火辣的陪酒女,誇張地扭動著身軀向郝建他們走來。

隻見楊平雙眼發直,嘴巴張得老大,麵部肌肉嚴重扭曲,雙手不停地在大腿上來回摩挲,陪酒女走過來後,就急不可耐地一把摟住,在豐滿滾圓的臀部上掐了一把。

“哎呀!輕點,疼死人家啦!”那位烈火紅唇女郎假裝在楊平胸前拍了一下,摟住楊平的脖子一屁股坐在懷裏。楊平更是欲火攻心,一猛子紮進半露的胸脯。

而劉思明也絲毫沒有往日的做作,雖沒有楊平誇張,但也是麵帶銀笑與女郎眉飛色舞,雙手也不老實,在女郎大腿上輕輕摩挲著。

劉海東則不以為然,女郎坐到身邊,眼睛還是盯著大屏幕,右手優雅地拖起高腳杯,細細品味著。

郝建沒有想到,這些人在平常都是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可換一個環境卻表現出截然不同的舉動。隨著地位的上升,接觸的人群不同,生活品位也隨之改變,如果自己不是和他們當同學,那有機會參與如此高檔的派對,更不可能融入這種隻有達官商賈才能享受的人間盛宴。是啊,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圈子,什麽樣的圈子裝什麽樣的人!

一位畫著濃妝的女郎,身上穿著一襲黑白配緊身抹胸超短連衣裙,胸前的透明薄紗映襯著裏麵的風景若隱若現,優美的腰線,挺拔的梨臀,白皙筆直的**,猶如一輛跑車,流線十足,極具**力。

隻見她撩撥著波浪卷長發,輕盈地向後一甩,臉上綻放出迷人的笑

容,來到郝建跟前,在耳邊咬語道:“帥鍋,請我喝杯酒如何?”說完指尖在郝建脖頸上遊走著,並用魅惑的眼神挑逗著郝建。

郝建第一次出入這種地方,從來沒有與自己不熟的女人有過親密接觸。以前在電視上、電影裏看到無數個這樣的場景,經常幻想著自己什麽時候也能又一次放縱,可曾經的意銀變成了現實,卻感到手腳麻木,身體動彈不得。

可自己明顯已經被這位女郎身上的印度精油味和撩人的挑逗完全擊垮,但內心還是過不去那道坎。郝建大喘了幾口氣,把濃烈地葡萄酒仰頭喝了下去,盡量讓自己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甚至極力躲避女郎勾魂的目光。

遠處的劉海東看到這一幕,拿著一瓶葡萄酒款款走了過來,給郝建倒滿酒後,笑嗬嗬地道:“郝建,這男人嘛,要學會享受。你剛剛進入社會,可能對社會上的一些東西還沒看開,但是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你就必須放棄原則,潔身自好隻能讓你孤立起來,知道嗎,從政的人啊,得學會包容,得學會適應,得學會圓滑,紅樓夢裏不是有句話麽,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是文章,你不盡情地玩,會掃大家的興啊,今天的這種場合就是必不可少的環節。放開些,盡情地享受,我請客!嗬嗬。”

一旁的楊平也探過頭來道:“誰都有第一次,這可是人間美味啊,哈哈……”

遠處的劉思明笑而不語,也算認同了大家的看法,抬起手在懷抱中女郎屁股上狠狠一拍,端起酒灌了下去。

被眾人勸說,郝建雖心裏上放下了絲許包袱,但雙手還是牢牢攥著,旁邊的女郎“撲哧”一笑,起身後用右手中指勾著郝建的皮帶,往舞池中央走去。

這時,房間裏的燈光瞬間暗了下來,五顏六色的激光射燈來回掃射著,音樂也變成了比較舒緩的曲子,女郎雙手摟著郝建的脖頸,緊緊貼在他胸前,隨著音樂擺動起身姿來。

郝建身體裏的血液快速流動,雙腿感到酥麻,尤其是女郎有意用身子貼緊自己時,更是內火燒身,欲罷不能。

稍顯羞澀且陽光帥氣的郝建讓漂亮女郎感覺到眼前一亮,那些猴急的男人她見得多了,見了麵就恨不得立馬占有她。而郝建不同,麵帶羞澀,眼神慌亂,沒有其他男人的老練,清澈得猶如一弘平靜的湖水,雖表麵靜怡,但如果受到外力衝擊,立刻會激起漣漪,迅速擴散。

為了緩解尷尬,女郎主動與郝建溝通起來:“大哥,你今年也就是二十七八吧?”

女郎吹氣如蘭,讓郝建有些神魂顛倒,他慌亂地避開女郎勾魂的眼

神,晃了晃頭,又點了點。

女郎嫣然一笑,道:“你是不是對我們這種紅塵女子嗤之以鼻?嗬嗬,你不會是假清高吧!”

聽到女郎如此問,郝建緊張地看著女郎道:“沒有,絕對沒有。”郝建本想說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但還是咽了下去。

郝建那真誠的目光讓女郎感覺有一些溫暖,是啊,不是被生活迫到萬不到一的境地,誰又甘願出賣自己的靈魂和尊嚴呢,好像觸動了敏感神經,她抬起頭,不無感激地看著郝建,剛才優雅的眼神也露出一絲無奈與惆悵,歪著頭道:“你以為我想幹這行啊,我也是被逼無奈,哎!不說了!”女郎兩行淚流了下來,抬起頭想把淚水憋回去。

講起生活經曆,每個人都是一把辛酸史。郝建掏出身上的手帕遞給女郎,女郎從郝建脖頸下抽回手,拿起手帕擦拭了兩下,又笑著道:

“讓你見笑了,這就是每天的工作,賣笑,賣肉,賣身,陪客人吃飯喝酒,或許你看不起我,但我也是生活所迫。為了生活,我放下了尊嚴,不得不向現實低頭,而我今天的付出,就是為了贏得今後更有尊嚴地活著。”

說完,把手帕遞給郝建,又嘲笑道:“像你這樣拿手帕的男人還真少。”

郝建被女郎一番發自肺腑的心聲徹底擊醒,他並不鄙視女郎,反而對她產生了敬佩。於是他道:“聽你的口音是本地人?”

女郎拉著郝建的手,往沙發走去。然後拿起葡萄酒倒滿一杯,屏住呼吸喝了大半杯後,紅著臉道:“對,我家在大山裏麵,父母都上年紀了,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在上學,每年學費都要花大筆的錢,你說我沒上過學,沒什麽本事,能舍得放棄這份高薪工作嗎?”

感同身受,看著眼前的女郎墮落於紅塵,卻無時不刻與命運在抗爭,更增添了內心裏無奈的淒涼。

此時,楊平他們帶著幾位女郎進了側門裏麵,偌大的包廂裏就剩下郝建與那位女郎。

郝建試探地問道:“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女郎哈哈大笑,然後又把剩下的酒喝下去,道:“名字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嗎?如果你想知道,我們這種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記女’。你可以這樣叫我,我不介意。”說完,又拿起酒倒滿。

女郎走到郝建身邊,挨著坐下,與郝建碰了一下杯道:“我們隻不過是匆匆過客,今天我是為你服務,明天就是為下一個男人服務,走出這個門,你就從我的記憶裏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算留下點什麽,也隻是一具軀殼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