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孝寒在臨伯夷的床前照顧了三天兩夜,臨伯夷才醒過來,但這回臨伯夷連話都說不清楚。這個情況讓臨孝寒立即跑去無花館找莫漓。

莫漓看著著急了解情況的臨孝寒,他開腔安撫道:“臨公子,我知道你很擔心你父親的情況,但目前來說,臨老爺的病情還在我的掌控中。目前臨老爺還需多加調理才能真正恢複。”

臨孝寒聽完莫漓的話,他慢慢地平靜下來,語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莫大夫,是我太擔心了。”

“不,現在臨老爺現在這樣,你擔心著急是應該的。隻不過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藥師,不是絕世神醫,所以不能一下子讓臨老爺恢複過來,不過你不要太擔心,隻需度過這難關,臨老爺就會沒事了。”

聽著莫漓的話,臨孝寒有幾分懷疑,“這傷當真不會再犯?”

莫漓似乎早已知曉臨孝寒會這樣問,他給臨孝寒解釋說:“因為一開始就知道臨老爺的傷會複發,所以我提前做好了應對準備,隻要臨老爺熬過這一關,以後就不會有事了。你若不信我,到時你可以來砸我無花館的招牌,我是不會阻攔你的。”

這下,臨孝寒稍稍安心了,這時,臨孝寒才發現無花館的情況有點不對,雖然最近他是比較少到無花館,但每次來都沒見到陰明。

臨孝寒關心地問道:“為何最近都沒見月明公子和阿海?”

莫漓歎了口氣,說:“前段時間阿海出去辦事,卻下落不明,陰主一直在找他。今天陰主出去辦事正好不在無花館,若公子想見陰主,等陰主回來,我可以叫人通知公子。”

臨孝寒聽後,立即擺手說:“不,不用這麽麻煩。我也是有些日子沒見到月明公子,才隨口問一下的。”

“不過你說阿海失蹤?他怎麽會失蹤?”臨孝寒抓住重點問道。

莫漓輕搖著頭,說:“這……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樣啊。”臨孝寒應了句,然後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的,告辭。”

“公子慢走。”莫漓應道。

臨孝寒離開無花館就回臨府,回到臨伯夷的房間,他正好範良在給臨伯夷拿紙筆,過去一問:“範叔,你這是幹嗎?”

範良見臨孝寒回來了,他回答說:“老爺說不出話,我拿紙筆讓老爺寫。”

臨孝寒看著**臨伯夷的模樣,他疑惑地說道:“父親不能說話,手能動?”

“嗯,這是老爺的意思。”範良回應道。

“這樣啊。”臨孝寒了然,然後他說:“還是我來吧。”

範良笑了笑,說:“不用,我來便可。”

兩人走到臨伯夷的床邊,臨孝寒將臨伯夷扶著坐起,而範良將筆遞給臨伯夷,然後他雙手撐著紙張,讓臨伯夷在紙上將想說的話寫出來。

臨孝寒看到臨伯夷連寫字都十分吃力,他在一旁看得十分心疼,若不是親眼看到臨伯夷這副模樣,他不會相信他的父親年老後會變成這樣。

範良一臉擔憂地看著

臨伯夷,說:“老爺,你還是不要寫了。”

臨伯夷搖了搖頭,繼續寫,這時寫的字歪歪扭扭的,很是不好認,但他還是堅持寫完,他對範良眨了眨眼睛,範良就明白了。

範良將手中的紙交給臨孝寒,“這是老爺寫給少爺的。”

臨孝寒接過那紙,仔細辨認著上麵的字,待確定以後,他將紙上的字念了出來,“成親。”

臨伯夷聽到臨孝寒的話,他眨了眨眼表示臨孝寒說的是對的,範良看著臨孝寒,他歎了口氣說:“老爺希望在他沒死之前看到少爺成親。”

“我去了莫大夫,他說父親很快就能痊愈了啊!”臨孝寒被範良口中的“死”嚇到,他急衝地說道。

範良看著臨孝寒,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少爺,你還是不懂老爺的心意。”

臨孝寒看著範良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這時他才發現不僅他父親老了,連範良也老了,“範叔……”

聽著臨孝寒的輕喚,範良轉頭看了臨伯夷一眼,然後將臨孝寒帶出臨伯夷的房間,來到屋外後,範良對臨孝寒說:“少爺,這是現在老爺唯一的心願。現在有臨江那孩子,他也不奢求你繼承家業了,他隻希望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看到少爺成家。”

臨孝寒沉默地聽範良說話,範良說的他都明白,但……

範良見臨孝寒不說話,他繼續說道:“當得知你答應去見那位叫海棠的姑娘,老爺很高興你終於對除蘭鬱姑娘之外的女孩子有了關注。雖然不知道你見過那位海棠姑娘後感覺如何,但老爺派人查過海棠姑娘的家境,雖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人家,但姑娘人很不錯。”

“這回來幫海棠姑娘說親的韓大娘是海棠姑娘的鄰居,對海棠姑娘的情況十分了解,海家是從外地搬來的,以前海棠姑娘的父親常年在兩地奔波,是近年才決定定居臨茗城的。韓大娘說海棠姑娘十分有教養,海棠姑娘是海家二小姐,她到婚配之時,有不少才俊差人去海家說親,但海棠姑娘都不答應。”

“沒想到海棠姑娘會讓韓大娘跟少爺說親啊!”

這句話,範良的語氣有些微妙,立即引來臨孝寒的抗議,“範叔,不帶你這麽埋汰我的。”

範良聽了臨孝寒的話,他笑了笑,說:“我隻是想說海棠姑娘是個好姑娘,少爺錯過了很可惜。”

“可是……”臨孝寒一想到他見到海棠時那種微妙的熟悉感,以及海棠讓韓大娘帶來說親的信物,他十分混亂,到底蘭鬱姑娘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還是海棠……

“少爺是顧忌蘭鬱姑娘?”範良一下子就說到重點,也因為在女人這件事上,臨孝寒的心思很好猜。

臨孝寒看著範良,他皺著眉點頭說:“是的。”

“少爺,小的勸少爺一句,若蘭鬱姑娘對少爺有心,那她這種時候就應該過來問候老爺。且不說這回,上回老爺重傷,也沒見蘭鬱姑娘有何表示。”範良一想到這個就對蘭鬱的印象大打折扣。

臨孝寒十分為難,他一直在

等臨江給他好消息,但自從上次說過以後,他再也沒從臨江那邊聽到相關事情,或許他就不應該相信臨江那個小屁孩的話。

範良也沒逼臨孝寒,他隻是歎了口氣,說:“少爺,你好好想想。就算是為了老爺,你也要好好考慮。”

臨孝寒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範良轉身回臨伯夷的房間。

臨孝寒站在回廊上,他轉頭看著院中瑟瑟景色,深秋了,院中樹的葉子紛紛落下,看著落葉,臨孝寒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一直很不喜歡別人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但這回,他又不得不向命運低頭。

臨孝寒啊臨孝寒,你荒唐了十幾年,究竟是為了什麽呢?臨孝寒撫摸著胸口,自問道。

當天晚上,臨孝寒就下了決定,娶海棠。臨伯夷聽到這個消息,他露出欣慰的笑。

因為臨伯夷對臨孝寒的婚事早有準備,所以臨海兩家很快地將婚事籌備好,這樣的神速令臨孝寒有種錯覺,他被臨伯夷和範良出賣了。

臨孝寒和海棠的婚事一下子轟動了整座臨茗城,臨茗城百姓都想看一看到底誰家的姑娘願意嫁給紈絝子弟臨孝寒,迎親那日,臨府前麵的大街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路人,可惜海棠坐在八抬大轎裏,沒讓人看到真容。

這種大日子,身為臨孝寒好友的顧湯自然是少不了的,婚宴的時候,顧湯幾杯酒下肚,抱著臨孝寒大哭起來,說舍不得臨孝寒成親,最後是莫漓將顧湯從臨孝寒的身上拉走的。

而這天,臨孝寒也見到了許久未見的陰明,雖然陰明看起來沒變,但臨孝寒感覺到陰明眼中的落寞,可能是還沒找到阿海的關係吧。

這場婚禮,臨府的所有人都很高興,但有一個人鬱鬱寡歡地坐在角落,看著臨孝寒將新娘子迎進門,拜高堂……

當臨孝寒被灌得暈乎乎地被人送回婚房後,臨江突然發了瘋一樣不顧旁人阻攔地跑去找臨孝寒,他敲開婚房門的時候,臨孝寒正跟新娘子喝交杯酒,臨江不顧喜娘的阻攔,用一股蠻力拉著臨孝寒就往外走。

臨孝寒被臨江這樣一鬧騰,他的酒醒了七分,他拉住臨江,質問道:“臨江,你在發什麽瘋?”

臨江將臨孝寒拉出婚房門外,他一臉嚴肅地對臨孝寒說:“蘭鬱姐姐不見了。”

“不見是什麽意思?”臨孝寒臉色微變,問道。

“不見了就是不見了的意思。”臨江回答說。

臨孝寒一臉不信,他說道:“今天蘭鬱姑娘住的小院的丫鬟說還見過蘭鬱姑娘的。”

臨江聽到這話,他輕輕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回答說:“這個,連我都被騙了。”

臨孝寒的酒完全清醒了,他知道臨江不是在跟他說話,也不是故意破壞他的洞房花燭,而是再告知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臨孝寒瞥了臨江一眼,說道:“我去看看。”

說著,臨孝寒丟下臨江往蘭鬱住的小院跑去,臨江來不及攔住臨孝寒,他神色凝重地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