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東西,果然還是在你手上最好。”月伶央的指尖輕輕地停在琴弦上,抬頭笑著對蘭鬱的後背說道。

蘭鬱聽到月伶央的話,她回頭想回答月伶央,結果視線對上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她的眉頭微微皺起,月伶央見蘭鬱不說話,以為蘭鬱怎麽了,結果回頭看到臨孝寒帶著朋友站在涼亭邊。

月伶央瞥了臨孝寒一眼,然後看向一側手持明燈的侍者,“客人來了,怎麽不提醒我們一聲?”

手持明燈的侍者是一位年輕男子,他在聽到月伶央的質問後,立即跪在月伶央麵前,解釋道:“明月見月姐姐和蘭姑娘如此入迷,便想等曲子結束,再通知月姐姐,您請的客人到了。”

月伶央聽了明月的解釋,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說:“下回客人來了,就直接稟告,省得讓客人以為咱這兒的人都是不懂規矩。”

明月恭敬地應道:“明月知曉了。”

“嗯。”月伶央輕聲應道,“那你先下去吧,待會兒我叫你,你再過來。”

明月瞥了臨孝寒顧湯一眼,他似乎不放心,但還是退下了,“是。”

臨孝寒看著明月手持明燈離開涼亭後,他眉頭微微皺了下,方才藍裙姑娘轉身的瞬間,他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窒息感,如果藍裙姑娘真的是蘭鬱,那他大概明白為何之前的他會喜歡上她了。

月伶央回頭看了蘭鬱一眼,然後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臨孝寒,做了個請的姿勢,說:“兩位公子既然來了,就請入座吧。”

“那臨某就不客氣了。”說著,臨孝寒徑直地走進涼亭,在月伶央所指的位置坐下。

顧湯見狀立即跟了上去,他坐在臨孝寒旁邊,走進看後,顧湯發現月伶央方才彈奏的那把古琴十分特別,但他又說不上是哪裏特別。

月伶央看出顧湯對她的琴十分感興趣,她笑著對顧湯說:“公子若愛琴,大可過來一探究竟。”

顧湯見月伶央跟他說話,他立即擺手,說:“不……不是,我不懂彈琴,卻喜歡聽,之前就覺得姑娘的琴十分好聽,坐在這兒一看發現姑娘的琴與我之前見過的很不一樣,可我卻說不出是哪裏不同。”

聽了顧湯的話,月伶央眼中的笑意加深,“伶央的琴聲能入公子之耳,是伶央的榮幸。”

“月伶央,蘭鬱。”臨孝寒在聽到月伶央和顧湯的對話,他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臨孝寒的突然出聲有點嚇到顧湯,顧湯看著臨孝寒,問道:“你確定?”

“嗯。”臨孝寒應了聲,然後站起身看著月伶央,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月伶央身後的蘭鬱身上。

涼亭內的氣氛瞬間冷掉,過了良久,臨孝寒作揖道:“對不起,我忘記在天府城發生的事,也忘了兩位姑娘。但方才姑娘自稱伶央,我立即想起阿其說姑娘的全名。”

“月老板,蘭鬱姑娘,你們怎麽在這兒?”這是臨孝寒最想問的問題。

月伶央在聽到臨孝寒的話後,她眼中的笑意絲毫未改,她以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說道:“原來真的是這樣。”

接著,月伶央轉頭看著蘭鬱,“小鬱,這回你贏了。”

蘭鬱聽到月伶央的話,她的神色依然十分平靜,“伶央,既然我贏了,那麽我們就盡快回天府城吧。”

蘭鬱的聲音十分輕柔,有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很舒服。顧湯在聽到月伶央和蘭鬱的對話後,他湊近到臨孝寒身邊,附耳低聲說道:“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麽會喜歡蘭鬱姑娘了。”

“論姿色,蘭鬱姑娘確實比不上月老板,但從單聽聲音,我也會愛上蘭鬱姑娘。”

顧湯剛說完,臨孝寒便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到臨孝寒的反應,顧湯偷笑了,他是故意的,就想看看臨孝寒的反應,可惜啊,如果不是臨孝寒先遇上的蘭鬱,不然他也想追一下……但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的,不管是月伶央還是蘭鬱,身份都不可能普通吧?

月伶央將臨孝寒和顧湯之間的互動盡收眼底,在蘭鬱說要回天府城後,她並沒回答,而是看向臨孝寒,問道:“臨公子,你想恢複記憶嗎?恢複天府城的那段記憶。”

臨孝寒愣了下,然後搖了搖頭,說:“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

“你確定?”月伶央再次問道。

“確定。”臨孝寒肯定地說道,“不管記不記得,我都能認出蘭鬱姑娘,這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臨孝寒的話仿若一句動人的情話,頓時令蘭鬱感到幾分羞赧,而月伶央卻沒那麽痛快,她看著臨孝寒,說道:“既然不想記起,那我便不勉強你。但你不記得,就不能知道是誰抹掉你的記憶的。”

“既然是被人抹掉的記憶,那麽那人會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目的。我還想等著看能不能見到抹掉我記憶的人呢。如果你這會兒幫我恢複了記憶,那個人我可能就見不到了。”臨孝寒看著月伶央回答說。

其實臨孝寒很想立即想起在天府城的記憶,但他總覺得麵前的月伶央透著一絲危險,說不上是什麽感覺,總覺得這個月伶央和之前的那個月伶央有幾分不同。如果他沒有忘記,那他一定能分辨出來的。

月伶央見臨孝寒依然不改口,她也沒在追問,隻是感歎道:“臨公子果然是大智慧之人。”

“月老板過獎了。”臨孝寒恭敬地應道。

一直默不作聲的顧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之前姣奴說這個宴會是為歡迎月姐姐回來開的,那麽這個月姐姐說的肯定是月伶央了,而參加這個宴席除了他和臨孝寒是人外,其他的根本就是生活在這片海棠花林的妖精們。他之前便想這月姐姐不是普通人,現在一看,果然非常不普通。可他看不出月伶央是人是妖,而蘭鬱更奇怪,看著像妖又不似妖。

“蘭鬱姑娘,你為何不過來?是因為臨某忘記你,你在生氣,所以不過來嗎?”臨孝寒看向蘭鬱,直截了當地問道。

蘭鬱似乎沒想到臨孝寒會這樣問,她微微一怔,然後搖著頭,說:“不,不是。”

月伶央笑著解釋說:“小鬱身體不舒服,待在池邊會比較好。”

“身體不舒服就要好好休息,這麽晚了,池子邊比較涼,更不適合養病吧?”臨孝寒不解地問道。

月伶央輕輕地搖著頭,說:“臨公子有所不知,小鬱的病就是要靠陰氣養……”

沒等月伶央解釋完,顧湯直勾勾地看著月伶央,打斷道:“你是人是妖?”

對於顧湯的問題,月伶央的反應並無多大變化,她看向顧湯,笑著回道:“我非人非妖,顧公子有何見解?”

“那就是鬼?”說著,顧湯搖著頭自顧自地反駁,“不對,鬼是看不到影子的。”

“顧公子,你不用猜了,伶央是不會說的。”月伶央的食指輕輕地放在唇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表示她不回答顧湯的問題。

“仙,仙人。”臨孝寒在顧湯身邊,靜靜地說道。

顧湯在聽到臨孝寒的話後,他立即跳了起來,然後指著月伶央,說道:“對,就是仙人!我就覺得奇怪了,你看起來跟姣奴明月他們很不一樣,我又說不上那是什麽。現在想來隻能是仙了。”

月伶央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厲,但很快地被她掩飾掉了,“臨公子何以說伶央是仙?”

“直覺。”臨孝寒看著月伶央應道。

月伶央微微一笑,說:“伶央是該稱讚臨公子直覺準確,還是要說臨公子謬讚呢?”

這時,月伶央身後的蘭鬱急了,“伶央,你想做什麽?”

“不想做什麽,也不能做什麽。”月伶央回頭看著蘭鬱,她臉上的笑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如果她能做什麽,她早就做了。

此次的臨茗城之行,是為蘭鬱而來,不,是為確定初雪安危來的,現在看來初雪安好,她就應該跟之前同蘭鬱打賭的那般,立即回天府城的,可她覺得她們還需在臨茗城待上幾天,就幾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