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湯聽不懂月伶央和蘭鬱在說什麽,他看向臨孝寒,還想說能不能從臨孝寒這邊得到點什麽信息,但看到臨孝寒的神情時,他才想起來,臨孝寒失去了在天府城的那段記憶,估計跟他一樣沒聽懂。

亭中的氣氛已然從詭異轉成淡淡悲愁,顧湯覺得他和臨孝寒在這裏十分突兀,他低聲地問臨孝寒道:“臨兄,要不我們先走?”

臨孝寒瞥了顧湯一眼,然後看向月伶央和蘭鬱,月伶央的表情很悲傷,而蘭鬱的眉宇間又帶著淡淡的哀愁,但這兩人的心思明顯不一樣。月伶央想做什麽,蘭鬱在阻止什麽,他全然不知,就算沒有失去天府城那段記憶的他都不一定知道這其中奧秘。

旁邊的海棠花瓣隨風紛紛飄落,有幾片花瓣落在臨孝寒的身上,這時,他才注意到這詭異的花開,明明他和顧湯剛到海棠花林時這邊的海棠跟顧湯爺爺院子裏的海棠一般,明明到了花期卻不開花,而這裏的海棠卻開出鮮紅的花朵,隻要有風吹過,便紛紛落下,而且他注意到了,這些花瓣是從四周往涼亭的方向飄來的。

這裏到底有什麽吸引海棠花的地方?臨孝寒不由得在心裏想著。

顧湯見臨孝寒沒動靜,他隻能端起笑臉,對月伶央說:“月姑娘,這個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莫要想太多。”

月伶央沒想到顧湯會安慰她,她給了顧湯一個微笑,說:“多謝顧公子關心,我沒事的。”

蘭鬱看著月伶央,輕輕地歎了口氣,結果一個不經意的抬眼,正好撞上臨孝寒的視線,她嘴角微微上揚,給了臨孝寒一個友善的淺笑,準備繼續保持沉

默。

但臨孝寒的視線跟蘭鬱對上後,他卻不想那麽快放棄這個搭訕的機會,“蘭鬱姑娘會吹笛子?”

蘭鬱沒想到臨孝寒會用這樣的語氣直接問她,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說:“略知一二。”

“那方才聽到的笛聲就是姑娘吹的?”沒等蘭鬱回答,臨孝寒自個兒給了答應,“很好聽。”

臨孝寒的稱讚並未讓蘭鬱感到多高興,她隻是微微一笑,“謝謝。”

臨孝寒不知道蘭鬱就是這樣的個性,還是刻意疏遠,但這種隔著一層紙的感覺非常糟糕,“我冒犯姑娘了?”

麵對臨孝寒的問題,蘭鬱有點沒反應過來,待臨孝寒又問了一遍,她才搖頭說:“公子想太多了。”

“那你為何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臨孝寒直截了當地問道。

顧湯剛安慰月伶央幾句,這才注意臨孝寒在跟蘭鬱說話,結果一回過神就聽到臨孝寒說了這麽一句,他覺得他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當他以為臨孝寒要得罪蘭鬱時,蘭鬱竟然笑著回答臨孝寒,說:“臨公子果然是臨公子。”

“啊?”顧湯愣住了,他轉頭看著同樣一臉茫然的臨孝寒,這人到底是多好命,為什麽會遇到像蘭鬱這樣的好姑娘呢?

“蘭鬱姑娘為何這樣說?”隻有在麵對蘭鬱時,臨孝寒才會後悔自己沒了之前的記憶。

蘭鬱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沒什麽,感歎而已。”

說完,蘭鬱轉頭看著月伶央,“伶央,你不是說要與同合奏最後一曲嗎?”

顧湯一聽這話,他摸著下巴說道:“琴和笛的

合奏,我從未聽過呢!”但很快地,顧湯意識到一個問題,“合奏的話,琴的聲音不會被笛子的聲音堙沒了嗎?”

蘭鬱聽到顧湯的話,她微微一笑,說:“既然想要合奏,我們早已想好了對策。”

月伶央拗不過蘭鬱,她隻能搖著頭歎息道:“也罷,如果完全聽不到我的琴聲,那我可要怪你的笛子聲音太大,吞了琴聲了。”

蘭鬱看著月伶央,說:“我定不會讓你的琴聲消失的。”

說完,蘭鬱走回原來站的位置,那是這涼亭最靠近池子的地方,隻要稍有不慎便有掉入池中的可能,但蘭鬱一個不經意地轉身,那雙明亮的美眸微微一睜,紅唇已輕輕地貼在笛子上,她給了月伶央一個眼神,月伶央低頭看著琴弦,定了會兒神後,月伶央的指尖輕輕地撥弄琴弦,琴聲旖旎而綿長,不一會兒,蘭鬱的笛子像在回應月伶央的琴似的,悠悠響起,聲音不高不低,與月伶央的琴配合得非常精妙。

顧湯在琴聲響起後,就跟著打起了節拍,而臨孝寒也覺得琴笛合奏很美,他的注意卻在笛聲響起後被四周的海棠花的激烈“響應”吸引過去,原本海棠的花瓣多數朝這邊飄來,這會兒幾乎全部被風吹下的花瓣全朝蘭鬱而去了。

臨孝寒看了看四周,視線最後停在蘭鬱身上,他有幾分疑惑,蘭鬱到底有什麽樣的力量令四周的海棠回應她的笛聲?還是蘭鬱原本就有操控海棠的力量?

臨孝寒直勾勾地看著沉醉在笛聲中的蘭鬱,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個猜測放在心底,在他眼中,不管蘭鬱的身份是什麽,在他眼中,蘭鬱永遠是蘭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