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回來了。”臨江一進屋便恭恭敬敬地對麵前的臨孝寒問候道。

臨孝寒見臨江回來,他招手讓臨江過來,“臨江,跟賬房叔叔到各處的商鋪查勘,好玩嗎?”

臨江仰著頭看著臨孝寒,但他並沒有回答臨孝寒的問題,而是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問道:“師父,弟子不在的這段時間,您遇到了什麽人?”

臨孝寒見臨江又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他嘴角一勾,笑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小孩子不要老是用這麽老成的語氣說話。”

臨江沒有因為臨孝寒的責怪,而改變態度,他一個上前握住臨孝寒的手,那一瞬間,臨江的臉刷白,“師父,弟子鬥膽問您一句。”

臨孝寒見臨江的臉色不對,他警覺了起來,“怎麽了?”

臨江慢慢低下頭,輕輕閉上眼,低聲說道:“師父,您最近是否見過一位月姓女子?”

臨孝寒一聽,眉頭微皺,他沒有直接回答臨江的問題,反問道:“為何問這個?”

臨江不由得輕歎道:“這一天,還是來了。”

“臨江,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臨孝寒發現此時的臨江不隻是陌生,還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忽近忽遠,捉摸不透。

臨江的身體微微一震,然後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臨孝寒,一臉坦然地看著臨孝寒,不解地問道:“師父,你為什麽用這種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這下,臨孝寒真的被臨江嚇到,但他故作鎮定沒有說破,也許臨江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想到這個可能,臨孝寒打算請顧湯的爺爺顧觴幫下忙。

臨江仿佛跟沒事發生一樣,笑著看著臨孝寒,說道:“師父,去各地的商鋪走一趟,我發現爺爺真厲害,將這麽多商鋪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每間商鋪的掌事提起爺爺時那真是滿口欽佩啊!”

“師父,你說以後我能做得像爺爺那麽得人心嗎?”臨江仰著頭看著臨孝寒,問道。

臨孝寒看著臨江一眼,然後微笑地應道:“隻要你肯努力,一定能像父親做得一樣好的。”

“那弟子一定好好努力,絕對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臨江笑著應道。

這時,李其過來,“少爺,小少爺,好!”

臨孝寒看著李其問道:“阿其,不是讓你在蘭鬱姑娘那邊服侍嗎?你怎麽過來了?”

李其回答說:“蘭鬱姑娘說要出門,小的攔不住她,隻好過來請少爺了。”

臨江聽到一個陌生的女人的名字,他側著頭問道:“師父,這個蘭鬱姑娘是誰啊?”

臨孝寒沒有回答臨江的問題,而是對李其說道:“我知道了。”

臨江見臨孝

寒忽視他的問題,他又問了一遍,“師父,蘭鬱姑娘是誰?”

這時,臨孝寒才回答說:“蘭鬱是我請來的客人。”

“那她要出去,為何要讓師父您批準?莫非……”說著,臨江的臉上露出奸笑,臨孝寒沒給臨江說下去的機會,而是對李其說:“阿其,你下去吧。我這就過去看看蘭鬱姑娘。”

“是,少爺。”李其點頭應道。

然後,臨孝寒低頭看了臨江一眼,臨江一副打定主意跟他過去的模樣,他也沒拒絕,而是對臨江說:“待會兒不許給我胡亂。”

“弟子明白!”臨江笑盈盈地應道。

臨孝寒來到蘭鬱住的小院時,原本伺候在蘭鬱身邊的幾個小丫鬟紛紛站到院子口,臨孝寒很是費解,他過去詢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其中一個年級比較大一點的丫鬟回答說:“回少爺,阿其說不要讓蘭鬱姑娘出去,叫我們守住大門。”

臨孝寒一聽不禁搖頭,“這個阿其真胡鬧。”

“你們都下去吧,這裏有我。”臨孝寒搖著頭,說道。

“是,少爺。”幾個小丫鬟領命走了。

臨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他笑著對臨孝寒說:“師父師父,我看阿其叔叔平時挺聰明的,怎麽這個時候用這麽蠢的法子?如果裏麵的那位小姐要出去,翻牆也可以走啊。”

臨孝寒聽到臨江的話,他再次歎了口氣,臨孝寒邁開腳步走進院子,最後在亭子那邊找到蘭鬱,蘭鬱正背對著他不知看什麽看得走了魂,連他靠近都未察覺。

直到他來到蘭鬱的身邊,蘭鬱才微微側過頭,“臨公子,你來了。”

臨孝寒這才看清蘭鬱手中的事物,一支長笛,他輕聲應道:“嗯。”

蘭鬱轉身坐下,並將手中玉笛放於桌上,“阿其真的太緊張了,我隻不過說想出去走走,結果他以為我要去哪兒,慌慌張張地跑去找你了,很不好意思給臨公子添麻煩了。”

臨孝寒的視線依然停在那支笛子上,如果他沒記錯,他跟顧湯闖入海棠花林時,在湖邊亭子裏,蘭鬱就是用這支笛子跟月伶央合奏一曲的,那美妙的音樂,他至今還記得。

蘭鬱見臨孝寒看著桌上的長笛,沒回應她,“臨公子,也懂音律?”

臨孝寒聽後,搖著頭說:“不懂。”

“方才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蘭鬱姑娘時,蘭鬱姑娘正吹著笛子,曲子很美。”臨孝寒看著蘭鬱說道。

蘭鬱聽到臨孝寒的話,她想糾正臨孝寒那次並非他們第一次見到,可一想到臨孝寒忘了在天府城的事,她也就沒提了,而是低頭一笑說:“讓公子見效了。”

為什麽這樣說?”臨孝寒不解地問道。

蘭鬱微微側著頭,臉上的神情溫柔了幾分,眉宇卻染上淡淡的憂愁,“其實,我也不懂音律,但過去有一個朋友擅玉笛,說起來這笛子還是他贈我的,這麽多年過去,至今我都未能再見到他。”

“你很珍惜那個朋友?”臨孝寒斟酌著詞句,問道。

蘭鬱輕輕點著頭,說:“他是我交的第一個,不,是真正的朋友。”

“如果你的朋友知道你如此掛念他,那他一定很開心。”臨孝寒不由得羨慕蘭鬱口中的故友,何時他也能在蘭鬱心中有這麽重要地位?

蘭鬱忽然一笑,語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臨公子,讓你見笑了。”

臨孝寒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不,沒關係。我很高興能聽到你說你過去的事。”

蘭鬱聽到這話,她不由得抬頭看臨孝寒,結果她從臨孝寒眼中看到一種她說不上的情愫,然後蘭鬱慢慢低下頭,不再去看臨孝寒,很奇妙,她明明活了這麽久,為什麽還會被一個小小的凡人左右情緒?就算這個凡人是“初雪”,她也不應有這樣的反應啊?

亭中的氣氛一下子走向詭異的凝重。

也就在這時,被小丫鬟絆住的臨江終於脫困跑了過來,他的出現打破了亭中突如其來的沉靜,“師父,你實在太不厚道了。”

“嗯?”臨孝寒看著臨江說道,“為師是如何教導你的?見了人也不打招呼?”

臨江這才注意到坐在臨孝寒身邊的女子,清清秀秀,不是非常漂亮,卻給人很舒服的美女,不對,臨江很快發現蘭鬱的奇怪,不過他掩飾得很好,恭恭敬敬地問候道:“臨江見過蘭鬱姑娘。”

蘭鬱看著臨江,她微微一笑說:“我隻是臨公子的客人,你不需要對我行禮的。”

臨江反駁說:“您是師父的客人,那就是臨江的長輩,臨江給您行禮問安是應該的。”

臨江的靈巧很得蘭鬱的心,蘭鬱轉頭看著臨孝寒,“沒想到臨公子收了這麽乖巧的徒弟,將來一定大有作為。”

臨孝寒一聽,對臨江說:“臨江還不謝謝蘭鬱姑娘。”

“多謝蘭鬱姑娘誇讚,臨江一定不會辜負師父和蘭鬱姑娘的期望。”臨江說道。

說話間,臨江注意到蘭鬱手邊的長笛,突然他想到了什麽,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的異樣很快被掩蓋了,而是乖乖站在臨孝寒身邊聽臨孝寒和蘭鬱交談。

而蘭鬱暗中多看臨江兩眼,她也發現了臨江的奇異之處,卻不道破。

忽然蘭鬱轉頭看遠方的天際,看來真如陰明所說,天界也察覺不對了。也許,到了一切了結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