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跑在前頭,結果轉頭卻見臨孝寒和蘭鬱在離他很遠的地方,他揮著手喊道:“師父,蘭鬱姐姐,你們走快點啊!”

臨孝寒抬頭看著臨江,“你走慢點,不要摔了。”

臨孝寒的話音剛落,臨江因沒看到前麵,結果撞到前麵走來的人,他哎喲一聲,整個人往後傾,最後不穩地跌坐在地上,“痛死我了。”

臨江剛要開口質問對方為何看到他不避開,卻聽到對方教訓道:“小子,這是大馬路上,不要這麽急衝。幸好你撞到的我,如果撞到老人那可不好了。”

臨江一聽,知道自己理虧,想找臨孝寒給他說情,他從地上爬起來後,臨孝寒和蘭鬱也跟過來了,臨孝寒先關心一番臨江,說:“臨江,你沒事吧?”

臨江搖著頭說:“沒事。”

然後,臨孝寒看向對方,語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趙先生,小徒魯莽撞到先生了,先生有無大礙吧?”

趙汝斌聽到臨孝寒的話後,他輕笑地搖了搖頭,說:“並無大礙。”

說著,趙汝斌看著一臉不服氣的臨江,對臨孝寒說道:“有些日子不見臨公子,沒想到臨公子竟收了這麽個徒弟,雖說行為有些魯莽,卻勝在聰明伶俐。”

“多謝趙先生誇獎。”臨孝寒跟趙汝斌交談了起來,“不過難得這時候在街上見到趙先生。”

趙汝斌輕歎道:“看來彩薇畫舫的姑娘說得很對,臨公子確實很久沒去畫舫了,看來還不知曉黎明湖畔近來的變化。”

臨孝寒一聽,眉頭微皺,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趙汝斌瞥了站在臨孝寒身後的蘭鬱一眼,然後低頭一笑說:“我已經不是聽雨畫舫的舫主,以後還請臨公子多多關照。”

臨孝寒見趙汝斌不直接了當地說出黎明湖畔那些畫舫的變化,但趙汝斌的這句還是讓臨孝寒很有感觸,“既然趙先生不肯說,那臨某也不為難趙先生了。”

“趙先生,改日再請你喝酒。”臨孝寒拱手說道。

趙汝斌麵帶微笑地應道:“那趙某可等著臨公子的這杯酒。”

臨孝寒跟趙汝斌告別後,蘭鬱見臨孝寒眉頭緊鎖,關心地問道:“臨公子在擔心什麽?”

臨孝寒聽到蘭鬱的問候,他回過神來看著蘭鬱,回答說:“沒什麽事。”

“可你聽到那位趙先生說黎明湖畔的畫舫出事了,你的臉色便很糟。”蘭鬱一下子就戳破臨孝寒的偽裝。

臨江也看出來了,“師父,那畫舫跟您有什麽關係嗎?”

臨孝寒是臨茗城大家臨府臨伯夷獨子,說起來根本不缺錢,他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出錢養一艘畫舫作樂的紈絝子弟,那為什麽那畫舫會跟臨孝寒有關係?臨江問的也是蘭鬱關心的。

臨孝寒也沒隱瞞,將他同彩薇畫舫的關係說給蘭鬱和臨江聽,

“……事情就是這樣。”

聽完後,蘭鬱看著臨孝寒,由衷地說道:“沒想到臨公子還有這份心,那些被救的姑娘一定很感激臨公子。”

說到這個,臨孝寒想起來彩薇畫舫琴藝最高的冬兒,那傻姑娘確實如蘭鬱所說一般對他感激萬分,卻也不該將情感寄托於他,他不會是彩薇畫舫上任何一名女子的良人。

“我就說師父從不會做無用之事!”臨江自豪地說道,“師父,我能不能跟你去彩薇畫舫看看?”

臨孝寒一聽,嚴肅地說道:“不行。”

“為什麽?”臨江抗議道。

“你年紀還小,若我帶你去畫舫,父親一定會打斷我的腿的。”臨孝寒輕搖著頭說道,他可不想被父親打出門。

臨江見臨孝寒如此為難,便沒再提這件事。

蘭鬱看著臨孝寒和臨江說話的神情,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眼看著無花館就要到了,蘭鬱對臨孝寒說:“臨公子要同我一塊兒進去看一下?還是直接去城西找顧公子?”

臨孝寒看著無花館的牌匾,然後低頭看著臨江,問道:“臨江,你要進去看看嗎?”

出門前一直說要無無花館看看的臨江,這時卻十分安靜,當臨孝寒問起時,他仿佛剛從神遊中回來,抬頭迷茫地看著臨孝寒,“師父,我們還是改日再去無花館吧。”

蘭鬱看出臨江的異樣,而臨孝寒同樣看出臨江的心不在焉,他歎了口氣,說:“行,無花館離臨府很近,往後多走動走動,熟悉以後,你想去無花館,也無需跟我提。”

臨江點頭應道:“明白了,師父。”

蘭鬱間臨孝寒和臨江都不進無花館,她對臨孝寒說道:“那蘭鬱跟公子和臨江小公子在此別過,如若酉時你們還未歸來,我便不等你們,自己回去,如何?”

“可以。”臨孝寒點頭應道。

跟臨孝寒道別後,蘭鬱並未立即進無花館,而是站在原地目送臨孝寒和臨江遠去,待看不到臨孝寒的背影,她才回頭,再次看到無花館那塊牌匾,她輕輕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才邁開腳步。

臨江時不時地回頭看蘭鬱,直到看不到蘭鬱,臨江突然一本正經地對臨孝寒說:“師父,有一事,弟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麽事?”臨孝寒漫不經心地問道。

臨江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蘭鬱姐姐不是人。”

臨孝寒以為臨江要說什麽大事,結果聽到這個,他低頭一笑說:“我早已知曉她非人,是妖這件事。”

但臨江卻搖頭說:“不,她非人非妖。”

臨孝寒看著臨江一臉的嚴肅,他輕歎了口氣,說:“臨江,你是覺得師父是愚鈍之人,對這些怪力亂神之事無法接受?還是覺得妖魔很可怕應該除掉?”

臨江聽到臨孝寒的話,

他立即搖頭說:“弟子並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此事非要再提。”臨孝寒的聲音難得透出一絲威嚴,他不是不想聽到跟蘭鬱有關的壞話,而是希望說這話的人不是自己身邊的人。

臨江微微一震,不一會兒,他低垂著頭,低聲說道:“弟子知道。”

“臨江,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師父,但我希望你能在臨家過得開心自在。”臨孝寒伸手輕撫著臨江的頭發,“既然我給你取了臨姓的名字,那說明你是我臨家人。雖說我收你為徒是有私心的,可我卻不希望我的私心影響到你。”

臨江慢慢地抬起頭,看著臨孝寒,“師父,真是很溫柔的人。”

“那師父喜歡蘭鬱姐姐的事,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臨江笑嘻嘻地說道。

臨孝寒聽後,臉色微變,卻也沒跟臨江生氣,“你這小子,難怪見到你的人都說你太聰明,以後會吃虧。”

“吃虧好,吃虧後人能更好的成長。”臨江笑著應道。

“這話等你吃了虧後,看你還能不能再說一遍。”臨孝寒輕搖著頭,說道。

但很快地,臨孝寒眯著眼看著臨江,問道:“不過你是如何看出我喜歡蘭鬱姑娘的?”

臨江確定四周無人後,他小聲地說道:“師父看蘭鬱姑娘的眼神那麽明顯,府裏不少人都看出來了,但大家都忍著不說。”

“你!”臨孝寒臉色大變,臨江以為臨孝寒要動粗,他連忙跑開,結果被臨孝寒叫住,“你這是擔心你師父我打你嗎?”

臨江停下腳步,心虛一笑,“不,不是。”

臨孝寒沒好氣地說道:“你過來,我不會打你的。”

“師父確定?”臨江小心翼翼地問道。

臨孝寒瞪了臨江一眼,說:“你覺得你師父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臨江左看看右瞧瞧,然後點著頭,應道:“像。”

“臨江!”臨孝寒提高音調喊道。

臨江聽後,立即麻利地小跑到臨孝寒身邊,“是,師父。”

臨孝寒瞥了臨江一眼,然後歎了口氣說:“與你置氣無用,不過我喜歡蘭鬱姑娘是事實,這我無法辯駁。但我也不希望讓蘭鬱姑娘誤會。”

“不管蘭鬱姑娘是人是妖,非人非妖,我喜歡的隻是她而已。”

臨江差點被臨孝寒的這句話感動,但他一想到蘭鬱的來曆,他就笑不出來,也說不出恭喜的話。

最後臨江隻能對臨孝寒說:“師父,隻要你覺得是對,那就去做吧。弟子永遠支持你。”

“你……”臨孝寒看著一臉稚氣未脫的臨江,突然覺得自己很傻,竟跟一個小屁孩兒談感情的事,“算了,我們快去顧家吧。”

“是,師父。”臨江點頭應道,然後跟上臨孝寒的腳步,一路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