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臨孝寒將臨江打發走,跑去找臨伯夷,一來是問候,二來是想跟臨伯夷商量彩薇畫舫的事。

一開始他接手彩薇畫舫的時候,臨伯夷非常反對,但後來彩薇畫舫幫助了不少身世可憐的姑娘,臨伯夷漸漸地對他改觀了。後來,彩薇畫舫出了事,臨伯夷也會主動幫忙。

其實臨孝寒一直想給彩薇畫舫上的女孩子尋找另一條出路,現在時機成熟了,他希望得到臨伯夷的支持,這樣可以以最快地速度安置那些可憐的姑娘。

臨孝寒來到臨伯夷住的院子時,臨伯夷正好要跟範良出門。

“孝寒,你怎麽來了?”臨伯夷見到臨孝寒,問道。

臨孝寒看著臨伯夷的打扮,知道臨伯夷要去查賬了,他跟臨伯夷問安後,就直接說了自己的目的,臨伯夷聽後,看了範良一眼,然後回答說:“這事,我暫時答應不了你。”

“如果你想讓我支持你,那麽你盡快找到合適的地方,不管你是要開茶樓還是酒樓,隻要你計劃得好,我就同意。”臨伯夷看著臨孝寒,說道。

臨孝寒聽後,點頭說:“隻要有父親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找房子的事,我會盡快辦妥的。畫舫的那些姑娘,我已經跟她們說好了,父親不用擔心她們。”臨孝寒回答說。

臨伯夷點了點頭,“這樣就好。”

說完,臨伯夷轉頭對範良說:“阿良,我們走吧。”

“是,老爺。”範良立即應道。

範良跟在臨伯夷身後走時,特意轉頭看臨孝寒,他眨了幾下眼睛,像跟臨孝寒傳遞什麽信息。

臨孝寒一下子明白了,他回範良一個燦爛的笑,待臨伯夷和範良走後,他也出門了。

臨孝寒出門前並沒有去找蘭鬱,而是直接去了無花館,他說過要讓認識的名醫去給冬兒治傷。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要不要直接告訴陰明,他在聽雨畫舫見到月伶央的事,但又擔心陰明知道後會衝動行事。

臨孝寒還沒想清楚這個問題時,他已經來到無花館的門口,藥童見到他來,立即去跟莫漓稟告。

當臨孝寒走到前廳,莫漓已經在此等候了,“難得見臨公子獨自前來我無花館。”

臨孝寒聽到莫漓的話,他低頭一笑說:“無事不登三寶殿。”

“公子有何事,請直說。”莫漓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臨孝寒坐下聊。

臨孝寒點了點頭,順勢坐下,回答道:“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受了傷,看過大夫了,但一直沒根治,想請莫大夫去幫忙看一下。”

莫漓剛聽到臨孝寒說朋友受傷,還以為是說顧湯,聽到後麵,顯然不是顧湯,“臨公子都開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我先替我朋友先謝過莫大夫了。”臨孝寒拱手說道。

莫漓擺著手,說:“臨公子莫要跟我客氣。”

“你那朋友住哪兒?

我這會兒正好空閑著,可以過去。”莫漓看著臨孝寒問道。

臨孝寒回答說:“她住在黎明湖畔的彩薇畫舫,不過她因為受傷,情緒非常不穩定,莫大夫到了哪兒,會有一位叫紅杏的姑娘出來迎接的。”

莫漓一聽到黎明湖畔,麵色微變,“竟然是在黎明湖畔,那可是出了名的煙花之地啊!沒想到臨公子也會認識這樣的朋友,想來這位朋友是位姑娘吧?”

臨孝寒也沒隱瞞,他笑了笑說:“實不相瞞,這彩薇畫舫的老板是我,受傷的姑娘叫冬兒,是彩薇畫舫的琴師,她的琴技在臨茗城也是排的上名的,隻是這回的傷太深,我隻希望待她痊愈後,這件事能不要在她心裏留下太多陰影。”

莫漓目不轉睛地聽完臨孝寒的這席話,當臨孝寒的話音落下,莫漓笑了,“沒想到臨公子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

說著,莫漓挪揄道:“就不知道公子是可惜那姑娘的絕佳的琴技荒廢,還是擔心那姑娘?”

臨孝寒聽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畫舫上收留的都是些可憐的女孩子,我做這個畫舫的老板,就是希望她們以後的日子能別過得跟之前那般辛苦。隻不過現在……”

臨孝寒的語氣一轉,後麵的話卻沒說出來,莫漓察覺有異,他眉頭微皺,問道:“隻不過怎麽了?”

臨孝寒想到彩薇畫舫現在的情況,他隻能搖頭歎氣,“現在畫舫的生意做不下去,我打算給這些可憐的女孩子另謀出入。”

莫漓看著臨孝寒,不一會兒,他歎道:“公子真是情深意重之人啊!”

“既然在一開始就選擇幫她們,那自然要幫到底。”臨孝寒看著莫漓,說道。

莫漓笑了笑說:“公子都這樣說了,這個幫,我幫定了。”

說完,莫漓轉頭讓一旁的一個藥童去給他拿藥箱,“公子要一塊兒去嗎?”

臨孝寒想到自己還要去找房子,搖著頭說:“我要盡早幫姑娘們找到適合的安身之處,恐怕不能跟莫大夫一塊兒去了。”

“不礙事,我知道黎明湖怎麽走。”莫漓笑著應道。

臨孝寒再次拱手說道:“多謝莫大夫。”

“不用謝。”莫漓話剛說完,藥童拿著莫漓的藥箱出來了,莫漓接過藥箱,對臨孝寒說:“公子不能同去,那一塊兒出門總可以吧?”

“自然可以。”臨孝寒笑著應道。

然後兩個人一塊兒離開無花館,在分別時,莫漓特意駐足看著臨孝寒遠去的背景,直到看不到他才離開。

跟莫漓道別後,臨孝寒直接去找房子,他記得前麵不遠的一條街上有一座空樓房,以前是客棧,但半年前,老板突然不做生意將客棧收起來,房子也就空在那兒了,不知道那位老板願不願意將房子轉賣給他。

臨孝寒邊走邊想著如何跟對方談判,但轉過一個彎兒,迎麵走來一個人,臨孝寒覺得很麵熟,他想也沒想便叫住了對方,

“你是上次在聽雨畫舫見到的那個人。”

姬天凜看到臨孝寒時也有幾分驚訝,不過,他很快恢複如初,他笑著對臨孝寒說:“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臨孝寒想起上次在聽雨畫舫時姬天凜的反應,像認識他一樣,他原本想去追姬天凜的,後來卻沒去追。

臨孝寒看著姬天凜,問道:“上回你在聽雨畫舫跟我說的話,我還記得,但如果在聽雨畫舫前,我們見過,我一定不會忘記的,但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公子可否告知臨某,何時在何地見過臨某?”

姬天凜再次聽到臨孝寒不認識他的言論,他沒有過激的反應,而是淡然一笑說:“公子看樣子不像對這些事執著的人,既然忘記了,那可以重新認識。”

“我叫姬天凜,很高興認識你。”姬天凜笑著自我介紹道。

臨孝寒聽到姬天凜的介紹,他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但出於禮數,臨孝寒很快地回答說:“很高興認識你,我是臨孝寒。”

“幸會幸會。”姬天凜說著一些無聊的客套話。

臨孝寒的一舉一動讓姬天凜明白臨孝寒身上發生了什麽,但現在他完全沒有點破的意思,他就喜歡現在臨孝寒的這種隨遇而安的個性,忘記去過某些重要的事對臨孝寒來說並不很重要,重要的是他活得快活自在。

這也是在天府城,他故意接近臨孝寒後,想跟臨孝寒做朋友的原因,跟臨孝寒做朋友一點都不會有壓力。

“姬公子看樣子不像本地人。”臨孝寒終於問出這個問題。

姬天凜原本要回答天府城的,但一想到之前臨孝寒問的問題,到嘴邊的話一轉,笑著說:“我隻是到臨茗城來遊玩的,隨便親自采購幾樣喜歡的茶葉回去。”

“原來如此。”臨孝寒輕點著頭,應道。

“如果姬公子不介意,臨某可以介紹公子去一個地方,那邊有整個臨茗城最好的茶葉。”臨孝寒看著姬天凜說道。

姬天凜一聽,眼前一亮,急忙問道:“快說,是哪兒?”

“隔著這兒兩條街的品香坊。”臨孝寒回答說,然後他補充說:“品香坊雖是臨家商鋪,但我可以向公子保證,臨茗城其他店的茶葉比不上哪兒的,也沒那邊的齊全。”

聽完臨孝寒介紹,姬天凜摸著下巴,應道:“我聽說過品香坊,之前正猶豫著要不要去一趟,現在聽過公子這席話,我覺得還是去一趟比較穩妥。”

然後,姬天凜對臨孝寒說:“那麽我這就去品香坊一探,就此拜別。”

“公子去了品香坊可以告訴掌櫃的我名號,這樣可以減少一些麻煩。”臨孝寒應道。

姬天凜點著頭說:“我明白。”

揮手道別姬天凜,臨孝寒感覺他跟姬天凜一見如故,但心裏依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但他說不上是什麽,仿佛姬天凜身後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