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往事
“用出了嗎？”無盡黑暗的虛空深處，一身白衣的聖人洛清風掐指一算，目光穿透千山萬水似乎見到了豫州城之中的情景。
“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舊路，空留一腔遺恨！”洛清風自語，黯然神傷，隨後身形一轉沒入虛空深處。
擂台下林凡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回到了鐵鍋道人他們身旁，一言不發。
“快！這是一顆我妖族特製的療傷藥！讓他服下！”妖族的綠衣犀老怪取出一枚丹藥，鐵鍋道人接過給林凡服下，林凡至始至終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暗疾好像暫時被他體內的某種力量壓製了，不過他現在的狀態似乎像是入了魔障。”古道崖的老道人說道，修仙者修行不僅要對付外界的邪魔，還要對付自己內心的魔，一旦人心出現空隙的時候就是那心魔滋生的時候。
“父親你讓開！剛才林凡與那烏合台的約定你也聽到了！請不要阻攔我！”王嫣兒叫道，她望著下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林凡目光之中透著擔憂。
“不行！王家和海外一族的關係需要由你來維係！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王家家主攔在王嫣兒身前說道。
“父親你醒醒！你現在不是為了王家，而是害了王家！”王嫣兒大聲喝道，王家家主這種出賣自己親生女兒，出賣自己家族的行為讓她寒透了心。
“這是我的決斷！現在舉目皆敵！我王鎮天沒有去路，隻能域海外皇族聯合，這是唯一的機會！”王家家主說道，鐵石心腸，根本不為王嫣兒的話語所動搖。
“來人！把她關起來！等到烏合台皇子恢複你們就成婚！”王家家主咬牙說道，一旁王家衛士上前準備捉拿王嫣兒。
“我看誰敢！”這時林凡突然衝了上來，他身上玄黃氣焰滔天，黑色的圖紋布滿他整個身軀。看上去詭異而可怕。
天地間頌唱音響起，仿佛是神話時代的先民正在祭祀祖先神靈；夔獸皮製成的戰鼓聲響起，如同天雷般震動九天十地，那仿佛是神靈戰前的儀式！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響起，仿佛有擎天妖魔振翅撼動蒼穹，獵殺諸神！
王家的衛士驚呆了，停下的動作，王嫣兒更是乘此機會跑到了林凡身後。
“該死的小子！不要壞我的大事！”王家家主怒喝道，說著想要上前將王嫣兒拉回來。
這時林凡一步上前擋住了王家家主，他眸子依舊是那樣絕望而空洞無神。現在仿佛是他體內的某種未知的東西再操控著他。
“讓開！”王家家主喝道，不過並沒有敢對林凡動手，他似乎很是忌憚林凡身上的那些黑色的圖紋。
林凡的身體就像是一座山嶽擋住了王家家主，這道山嶽恐怖如斯而又無法逾越。
王家家主見林凡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不禁惱怒起來，他正準備出手，不過一旁的海外一族的一名老者卻搶在前麵對林凡動手了。
“林凡小心！”鐵鍋道人大喝，此時古道崖的老道人和妖族的犀老怪已經衝了過去。
“噗！”出人意料的是海外一族的那名老者剛剛觸到林凡就吐血倒退，他的身體上也蔓生出一道黑色的圖紋，然後蔓延至整個身體。他慘叫著在地上翻滾，身軀仿佛被恐怖的歲月力量侵蝕然後漸漸化為黃沙隨風消逝。
“不要碰他！他身上的圖紋應該代表著天地間的某種禁忌！觸之即死！”古道崖的老道人將王嫣兒從林凡身旁帶走，海外一族那名老者修為足有四象天境卻如此慘死，此時林凡對所有人都是很危險的。
“嫣兒已經被你們帶走了！還不離開！”王家家主朝著林凡喝道。林凡現在太詭異了，他也不敢隨意對林凡動手，萬一將自己搭進去那就糟糕了。
身上布滿了黑色圖紋的林凡沒有說話，然後默默地回頭。回到了人群之中。
“王家你們勾結外族的事情不會這麽容易了解，海外一族要麽滾回海外蠻夷之地，要麽就等著被我們消滅吧！”長生殿的一名長老開口說道。這等於是宣戰。
“廢物！廢物！你們給我將王家小姐奪回來！將這些人殺光！”烏合台這時被救醒了過來，他怒得想要從擔架上跳起來，不過他的動作牽動了傷勢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烏合台在海外一族之中地位很高，海外一族之中的那些野蠻人唯命是從，他們持著各色各樣的怪異兵器衝殺上來，大戰爆發在即。
王家家主眼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無奈，他沒有向王家的修仙者們下令，要是他真的下令的那麽王家域九州大荒諸多勢力之間的臉皮也就撕破了，包括之前和王家關係最好的妖族。
“嶽父大人！你們王家怎麽不上？現在我們踏在一條船上。”烏合台叫道，表情很猙獰。
“這……”王家家主猶豫了，王家貿然參與這件事恐怕會得不償失，長生殿等仙門的實力他是清楚的，他王家還沒走到那種地步。
“王鎮天老賊！今天我們洪家就專門對付你！昨日的暗殺是你們幹的吧！”這時洪家的人站出來叫囂道，王家此次邀請他們無疑是一場鴻門宴，不錯看樣子王家的計劃似乎失敗了。
洪家的陣營動了，域王家的衛士們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殺光他們！”海外一族的修仙者們像是猴子一樣蹦跳著殺將過來，一時間鹹臭的氣味衝天，黑色的妖風湧動！
“殺！以殺止殺！”長生殿的長老大喝道，長生殿的數百名修仙者首當其衝，蒼冥山北宸宮等仙門中人緊隨其後。
鐵鍋道人和古道崖的老道人遺跡妖族幾人沒有衝上去，他們還要守護著林凡，林凡此時盤坐下來運功，他眉頭緊皺，額頭上全是汗水，似乎心中正在經曆著什麽。
“林凡……”王嫣兒望著渾身都是黑色圖紋的林凡低語，她很擔心林凡的這種狀態，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林凡現在卻出了這種事情，就是無咎和犀老怪也不清楚林凡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等到我海外皇族的八百萬將士降臨這裏！一切都會被碾成廢墟！”烏合台冷笑，他望著遠處正守在林凡身旁的王嫣兒露出一縷貪婪之色。
“海外的野蠻猴子們！滾回你們的蠻荒未開化之地吧！”九州大荒的人傑們也加入了戰鬥，他們同仇敵愾，結成一道道陣法，即使是那些修為比他們高上許多的海外之族的修仙者也拿他們沒辦法。
長生殿的修仙者施展出的長生三禁將王家在梧桐神木上布下的禁製化解了大半，恐怖的戰鬥餘波即將波及整個豫州城，梧桐神木簌簌作響，不過並沒有遭到破壞，隻有真人級別的力量才能夠把梧桐神木損傷，畢竟這可是遠古神凰所棲的梧桐神木留下的種子，是真正的神木，現在梧桐神木還處於幼年狀態，要是等到它真正長成恐怕隻有聖人能夠動得了它。
此時的林凡此時正陷入了那種往思的狀態，往事曆曆在目，斷天一指勾起林凡無限的回憶，諸多思緒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昔日的人事早已遠去，林凡無力挽回，陷入那種深深的沉痛與絕望。
“童年……”金色的時光如同那平靜湖麵的水波一樣在林凡心頭回**，溫馨的回憶仿佛化成了現實的時空。
“逝去了……便再也無法找回來……”林凡心中自語，有一股淡淡的哀傷，許多人都經曆過那種純真的童年，如同白紙一般純淨的人生曆經風雨之後早已斑駁，再也找不回從前。連道家的始祖老子都渴望回到那種混沌的嬰兒狀態，又有多少煩惱的人不想呢？
“驕傲……”林凡回想起在地球的生活，他是父母的驕傲，可是這種驕傲又能存在多久，早就隨著當日林凡進入九州大荒而煙消雲散了，林凡隨心隨性，並不是在意這些東西的人，隻是這些東西往往珍藏著人生中特殊的回憶。
斷天指的心境是一麵鏡，照著人心，洛清風沒有告訴林凡這會有影響，不過這也是一種曆練，當林凡坦然地麵對過去的一切那麽他的心境也會更上一層樓。
“小萱……”一道靚麗的身影鑽進林凡的心頭，讓林凡痛徹心扉，她與王嫣兒性格上有著一定的相似之處，這也是林凡對王嫣兒一開始就有著好感的原因。林凡與小萱經曆了許多，他們曾經彼此真心並且彼此相守，直到林凡進入了始皇墓，踏進了石門……
過去似乎斷了，卻一直牽絆縈繞著林凡，往事曆曆，藕斷絲連，林凡感覺自己斬不斷過去的一切，甚至不敢麵對過去的一切！
林凡有著心結，他覺得自己或許不該和王嫣兒在一起，他是一個有著非同一般的過去的人，斬不斷且無法麵對的過去讓他在這關頭不敢做出選擇。
“生死由天，命運由己！我將她從不由自主的命運之中救出，現在她應該有著屬於自己的生命軌跡，而不能再被我所左右……”林凡想到了很多。他今後必然要去尋找甲骨，尋找回家的路，一旦到那找到的時候林凡又該何去何從？一旦在一起了，那就斬不斷了，兩頭同是心連心，哪一頭都無法割舍。
林凡害怕了，他畏懼了，他不敢麵對王嫣兒了，他害怕作出那種選擇。而且此時正值多事之秋，聖人話語之中隱約透露著林凡他是這場波瀾的關鍵，如果林凡卷進去，天地一旦動亂起來，生命不過是彈指間而逝的事情，林凡不希望看到王嫣兒因為他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