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曆練,得到巨大的進步。”

“等級提升。”

子夜,營區內田信依舊盤坐在三尺高木台上,背上幾乎能作弊的背囊也主動解下放在麵前,隻穿裏外兩層泛白粗帛衣。

他麵前不斷有承受不住的夷兵起身回返營地,也有想通的夷兵結伴而來,將頑固的夥伴拖拉回營房。

夜風清涼,田信麵前隻剩下十幾個頑固異常的夷兵還在堅持。

營區門兩側各點燃火盆,廖化、夏侯平結伴而來,隱約能見田信白服輪廓。

兩人見殘存夷兵寥寥,絕大多數已經屈服,大大鬆一口氣,結伴回到議事大廳。

偏廳裏,廖化端茶小飲,略有感慨:“如今天下,人口為重。不想田孝先年紀雖幼,卻有如此精辟認知。北方多俊傑呀,曹賊失道,英才不為所用,大漢之幸也。”

夏侯平正提筆抄錄軍書,稍稍一停:“元儉兄,我所慮還在君侯。宜都郡夷民寡薄,如今尚能多湊一營聽效軍前。就怕君侯會傳令武陵、零陵二郡,令各增一營夷兵。”

江陵周圍有軍屯人口,荊州周圍有北方逃難來的百姓,前者是軍屯的產糧大頭,後者是民屯的試行點,人口隻能在農閑時征集做輔兵,不能讓這些人披甲作戰。

不然折損事小,引發百姓惶恐大規模逃亡事大。

所以現在維持荊州欣欣向榮的局麵之餘,能額外征兵的群體就剩下荊南諸夷。

夏侯平所慮,廖化默然以對。

現在西線漢中、東線淮南正在交兵,中線的曹仁、關羽都有牽製對方的意圖,生怕對方分兵支援其他戰場。

於情於理,中線的荊州軍團都要北上打一場,一是給曹軍施加壓力,二是激勵孫吳,表示自己正跟曹軍交戰不會撕毀湘水之盟,讓他們放心在淮南作戰,以牽製更多曹軍。

曹仁現在有四萬兵馬,防守的話是完整的四萬;而荊州軍能北伐的野戰部隊加上水師也就兩萬出頭。

看一看官渡、赤壁,都是糾集大軍以眾擊寡,但都是慘敗而歸。

可見進攻的戰役並不好打,更別說以寡擊眾,敵人還有堅城。

這個隨時可能爆發一場決戰的時期裏,多一個營的兵力,就多那麽一點點勝率。

維持荊州的局麵很困難,關羽為此得罪了太多的官吏、豪族。

正是遏製了官吏、豪族作惡的爪牙,才百姓安堵,漢夷之民出現了短暫的和平。

再給零陵、武陵郡施壓征兵,符合要求的兵員能征來,可又會得罪這二郡的官吏、豪族。

誰能勸住關羽?

廖化想都沒想怎麽勸,隻覺得繼續征兵沒有什麽錯。

現在本就是官吏上下一心同甘共苦之時,多辛苦一些沒有什麽錯。

隻要打贏接下來的戰役,荊州豪族能收獲的更多。

看一看追隨劉備入益州的荊州將領、官吏,再看看現在益州的那麽多郡守、縣令,絕大多數都是荊州人,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夷兵軍營裏,田信打了個哆嗦,閉著眼睛保持專注,若隱若現的麵板漸漸清晰。

升到五級,田信加點天賦之餘,見也多了一些變化。

田信,五級。

體質12;

智力11;

魅力10;以目前影響力八點魅力可蠱惑親兵一人,親兵可授天賦一道,資質優異者自有天賦。

天賦一:四級鐵骨;

天賦二:四級強擊;

天賦三:二級鐵壁;

天賦四;四級健步;

天賦五:一級療傷。

剩餘天賦可加點數:無。

他睜眼,看一眼麵前月光下折射光輝的銀印,地位的提升能有效增加名望的傳播,名望影響魅力提升;地位的提升,也讓魅力含金量提升,能以更低的消耗蠱惑親兵。

蠱惑阿貓阿狗也能做親兵,也能傳授對方一個天賦;蠱惑名將、驍將、猛士也能做親兵,依舊會給一個天賦,如果這些人自帶天賦也會開啟。

如果自己是時空病毒,現在就是感染新的病毒下線,對方的資質越好,那新的病毒綜合能力也就越強。

正思索間,夜風漸大,未及多久隻見遠處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雖聽不見雷聲,可荊城大營一帶也淅淅瀝瀝開始落雨。

僅有的十幾個夷兵能堅持到現在,自然不會被雨水嚇退。

但很快他們被一湧而出的其他夷兵拖拽回營房,田信也收好印信,掖夾蠶絲被來到最近的一座營房。

這是夜間本營區唯一有燭火的營房,也是軍中長吏過宿的營房。

田信進來時,留守的幾個軍吏起身相迎,拱手:“見過田營督。”

“適才多賴諸位出力,不然非僵持淋雨傷了和氣。”

田信拱手還禮,跟著坐到剛點燃的火塘邊,他接住一名青年軍吏遞來的黑陶碗熱茶,雙手捧著茶碗暖手就聽這一營的軍正董恢詢問:“待明日,田營督可有安撫手段?”

“別無良策,隻有簡拔夷人為屯將、軍侯一途。”

田信小口飲茶,茶香濃鬱:“如今我軍與曹賊對峙於桃林塞、峴山,就已兵力不足,亟需征發夷兵。若此戰破曹仁定襄陽,今後北伐中原,那更缺夷兵。故應大力提拔任用夷兵,使之漢化。多數名出身蠻夷的將軍,也就能多出數萬夷兵。”

荊州不是沒有多餘的兵源,隻是這部分人口從事生產關係長遠,能不動還是不要動為好。

見屋內五名軍吏沉默,田信也知他們放不下隔閡:“漢夷之別,怎及的上光複漢室之大業?若我軍敗績,荊南諸夷必為曹賊、孫吳所用,反為我害。不若早早接納,化為助力。”

董恢輕歎:“某也明白這番道理,可諸夷無有深明事理者。聰慧者貪利不義,豪勇者蠻橫無知,彼無英雄,何益時勢?”

說到底還是看不上,不認為夷兵中有值得提拔、培養的種子。

對此田信稍稍沉默以示認同,又說:“此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再者,王侯將相本無種,屍山血海中,總能站起幾個豪傑人物,能充國家羽翼也不枉我等用心栽培。”

“為今之計,別無良策。”

董恢長歎一聲拱手:“願聽田營督驅策。”

見這些留守軍吏同意,田信也不耽誤,當即讓這些軍吏取來軍書,翻閱營中夷兵檔案。

總有那麽一些夷兵日常表現突出,會被記錄在冊作為獎賞憑據。

夷兵是沒軍餉的,激勵他們士氣的隻有額外的嘉獎,這隻是一筆小錢罷了。

一個營除去軍吏,軍士會有七百出頭,分左中右三個曲,或左右兩曲、前後兩曲,一曲兵力二三百人之間,並無固定的建製。

唯一固定的建製就兩個,一個是一營七百人,一個是將軍五部營,營以下的建製就相對靈活一些。

編製兩個曲,那就是大曲三百人;編製三個曲,那就是小曲二百人;另一個屯一百人是營部,功能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