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平丘城一敗再敗一

79閱.讀.網陳留大道,身著黑色盔甲的一隊隊士兵排列有序的往北而行,速度不疾不徐,前段中央處,一匹高頭大馬昂首闊步,似乎為了主人的開心而高興,

曹操端坐在上,嘴角咧了又咧,根本合不攏,

“哈哈哈,仲德,你來看,讓君親去東郡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曹操說著便將東郡傳來的密報遞給了程昱,程昱作為曹操的心腹之人,自然是可以知道的,

在許都的時候,曹操收到了梁誠第一封密信,說是白馬城被圍,麵臨兩麵夾擊,但也隻是報告了一下東郡的情況,並沒有讓曹操做救援亦或是其他,

曹操和荀攸、程昱、賈詡幾人商議之下,他們都覺得應該出兵支援白馬,破了延津,救下曹仁的五萬兵馬,

然而,隻有曹操相信梁誠自己能夠應付,果不其然,這才一天過去,梁誠的第二封信便已經傳來,這是應對之策,也讓曹操看得心花怒放,

“梁大人此計甚好,十有**都能夠成功,主公,我們還是得做一下準備,若是梁大人失敗的話...”

一聽程昱這話,正開心的曹操像是吃了蒼蠅似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他揮了揮手,懶得聽程昱的‘廢話’,

這老頭什麽地方都好,就是老喜歡‘拆台’,明明應該開心的,程昱總是跟個挑事精一樣的蹦出來惹人厭煩,

未思勝先思敗的確沒錯,可程昱也太分不清場合了,若是有心人聽了去,還以為程昱是故意針對梁誠了,好在曹操比較開明,也相信程昱,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就對他心生間隙,

“前麵到哪裏了,”

曹操不願意和程昱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討論,岔開話題問道,

聞言,程昱將手放在眼前遮住毒辣的陽光,望了望,說道,

“主公,再過半日我們就該進入陳留郡了,”

曹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虛著眼睛斜了斜天空中那火辣辣的太陽,心中燥熱不堪,煩悶至極,

‘還有半天才到陳留郡,唉...

程昱也是個心細之人,他似乎看出了曹操有些疲憊了,便建議道,

“主公,已經行軍許久,不如就地紮營歇息片刻,等到傍晚時分,烈日西去,我們再進軍如何,”

曹操聽了,臉上流露出一股思索之色,實際上,心頭確實樂開了花,暗暗想到,‘程昱這家夥倒是會察顏觀色,自己不過流露出一絲的不耐,他就開口了,唉,要是君親在這裏肯定會當作沒有看見吧,’

是時,曹操下令,大軍就地修整,餓了的啃餅,渴了的喝水,兩個時辰後繼續出發,那時候太陽也該陰下去了,

曹操則是帶著程昱、鍾繇、許褚找了一塊高處的樹林席地而坐,

一時間,曹操忽然有種感覺,像是回到了少年時代,和一群朋友跑到山裏來打獵,累了就靠在樹後,看著蒼天白雲,憧憬未來的時光,

可世事難以預料,誰又能夠想到二十年後,竟然會是這一副光景,

“主公,喝水,”

程昱從取下馬兒身上掛著的水壺遞給了正在發愣的曹操,

見程昱、鍾繇、許褚幾人都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站在一旁,曹操接過水壺,笑道,

“你們幾個呀,要是君親和奉孝在這裏的話,絕對把我擠到一旁去咯,愣著做什麽,快坐快坐,”

許褚聞言,收起腰間的跨刀,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曹操的左側,鍾繇扭捏了片刻,也跟著坐在了曹操的右側,

隻有程昱板著臉,黑沉黑沉的,看著這兩個一點兒都不知道君臣禮儀的家夥,程昱正欲開口訓斥,卻被起身的曹操徑直的拉下坐在了對麵,

“仲德,我們不僅僅是主從的關係,還是朋友,難不成你看不起我曹操不成,”

曹操見程昱身子僵硬,假裝不悅的說道,

程昱也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心中動容,曹操都這麽說了,程昱難不成還真能說,‘我就是看不起你,’

一旁的鍾繇也眼中冒光的看著曹操和程昱,羨慕這二人的君臣關係,

曹操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像他這樣的上位者,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真心的,

梁誠對曹操的評價就是‘真小人’,能夠說出令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話來,說明曹操不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

“這一戰不知道會打多久啊,”

似乎是在感歎,似乎是在問在座的眾人,曹操輕聲歎道,

一時間,幾人沒有搞明白曹操什麽意思,有點兒不知所措,這是在擔憂,還是在心憂,

“主公,其實袁軍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勢大而已,我們卻大可以不必擔心,東西兩路大軍分別有梁大人和郭大人坐鎮,主公還不放心麽,”

程昱以為曹操是在擔心戰事,也找不到其他什麽好話,隻能這樣說,反正好話都讓郭嘉的十勝十敗論給論完了,

許褚張了張嘴,想著安慰曹操,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暗歎自己嘴笨,然後閉口不言,眼觀鼻鼻觀心,做好他的護衛就行了,

“他們兩個我倒是不擔心,隻是感歎世事無常罷了,昔日和本初、公路在洛陽的時候...”

人老了就是會回憶,曹操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婦人之仁,都到了這個關頭,相信袁紹也不會留下他,

在這片天地間,曹袁這兩個姓氏隻能存在一個,

“元常,糧草等諸多雜事你還習慣嗎,”

曹操看向鍾繇,這確實是一個大才啊,看著周圍的眾文武,以及不在身邊的,曹操心中立時**澎湃,能夠有這麽多大才追隨,定當能夠大敗袁紹,

鍾繇沒有想到曹操會主動和他說話,在他看來,能夠與曹操同座就已經是非常大的榮幸了,

“還好,還好,”

一時間,鍾繇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他不像梁誠和郭嘉那樣不怎麽把曹操當主公,也沒有荀攸、程昱那樣可以和曹操推心置腹,

“元常是大才,屈居運糧官倒是委屈了,”

曹操又說,

不了解曹操的還以為他是發自內心的可惜什麽的呢,如果郭嘉在這裏的話,隻會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些什麽恭維的話,

要是梁誠的話,絕對一臉鄙視,腹議曹黑子這貨又開始算計人了,

鍾繇是個耿直的人,不會多想,

“司空妙湛了,運糧官一職雖然官小,但責任重大,下官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司空重托,”

曹操笑笑不言語,他這麽說隻不過是為了試探一下鍾繇有沒有因為官小而心中積怨,

聽到鍾繇的話,曹操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我曹操看中的人,’

風不疾不徐的吹,刺眼的眼光也照不進來,炎炎夏日,最難得的便是躺在大樹底下乘涼了,

漸漸的,曹操說著說著感覺有些昏昏欲睡,當他剛剛靠在樹幹上小憩的時候,

遠遠的一騎滾滾塵土飛揚由遠及近,

曹操所在乃是中軍,這匹快馬既然是前部放過來的,那必定是什麽重要的信報,

不多時,傳信之人被待到了曹操的眼前,

程昱猶豫了一下,曹操剛剛眯上眼睛,要不要叫醒他呢,最終程昱還是決定叫醒曹操,若是緊急軍情的話,那可耽擱不得,

“主公,主公...有前方戰報傳來,”

聽到程昱的輕喊,曹操半睜開眼睛,皺了皺眉頭,見到傳信兵滿頭大汗,累得氣喘籲籲,身上的盔甲也是布滿了血漬,烏起碼黑的一塊飛著,一塊吊著,

曹操的心中瞬間出現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前方乃是陳留郡,難不成袁紹大軍過河了,不太可能呀,

黃河邊上有夏侯惇的五萬大軍嚴防死守,袁紹想要強渡,那還不得損失幾十萬兵馬,僅僅是因為一個黃河就損失這麽多,有點得不償失呀,

那必定是東郡的消息了,司州的消息不可能用快馬來報的,

念及此,曹操腦袋一驚,瞌睡蟲瞬間飛走,他急忙坐直了身體,接過信報,緊蹙額頭,一字一句的看過去,

輕鬆愜意的場麵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圍坐在一旁的三人不知道發生了,連忙起身,各司其職,

“君親...敗了,”

曹操語氣之中充滿了不敢相信,程昱隻能聽到他低聲的喃喃,隱約間說什麽梁誠敗了,難不成東郡出事了,

梁誠的計策不說是百無一漏,但也是上上策了,為何會,

信紙從曹操的手中脫落,程昱連忙接過來,細細看去,

梁誠於平丘城西設下誘敵之計,以百車的小隊糧草為誘餌,埋伏一萬大軍於林中,文醜果然中計,在袁軍收到消息的那刻,便派出三千騎兵劫糧,

也如同預料之中,文醜三千騎兵中計被圍,

就當曹軍即將大勝,全殲袁軍三千輕騎的時候,突然一彪人馬從南麵殺出,為首一人正是文醜,

文醜帶著生力軍一路橫衝殺得曹軍人仰馬翻,曹純不能敵,隻能是且戰且退,等推倒平丘城時,一萬埋伏的兵馬已經不足一千,

一頁皺巴巴的信紙上將曹軍大敗的過程全部寫了進去,梁誠並沒有推卸責任,而是陳述事實,

看這個傳信兵的模樣,這一路過來的路途也不是那麽輕鬆的,

這時候,眾人的目光再次轉向了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