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黃河界審配為卒一

數日後,甘寧派遣一小隊人馬將審配偷偷運送到了平丘城,比起送往後方的官渡,甘寧覺得審配對於梁誠來說更有用,

平丘城,城牆上布滿了血漬,城下堆砌著亂石,到處都是小股的火堆在燃燒,

文醜五千精騎被滅,激起了他的怒火,一連數日強行猛攻平丘城,

袁軍雖然攻勢凶猛,但曹軍早有準備,更何況平丘城這種與河北交界的邊境城池城防自然要好得多,盡管平丘城算不得一個什麽大的城池,

文醜不管不顧的連日猛攻,卻還要防備時不時就出城偷襲的趙雲帶領的虎豹騎,一時間,袁軍並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四萬餘的袁軍強攻守軍隻有一萬五的平丘城,這還是算上虎豹騎的,雙方傷亡完全跟攻守雙方應該有的比例對等,

袁軍損失慘重,如今隻剩下不到三萬的兵力,而平丘城的曹軍卻還有七千餘,虎豹騎的話並沒有太大的損失,畢竟是重金打造的精銳騎兵,

可也隻是憑借著堅城利器擋下來的,袁軍輪番上陣,平丘城守城器械已經消耗殆盡,趙雲出動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

袁軍還有生力軍,可守城的曹軍雖然損失不大,但人人累得夠嗆,

目前來說,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文醜需要防備趙雲時不時的出擊,不敢三麵圍城強攻,不然,梁誠還真不一定守的下來,

這夜,天空暗沉了下來,袁軍的攻勢漸漸減弱,一天又這麽過去了,袁軍鳴金收兵,曹軍又能休息半夜了,

甘寧手下的那幫兄弟人人水性極佳,堪稱水鬼,所以,並不是太需要像白馬津或者延津那樣的港口才能上岸,在挑選一處隱蔽,河流不似那麽湍急的地方,就潛入了東郡北部,

趁著夜色,甘寧派來的那隊人馬悄悄繞道平丘城北門...

……

“梁帥,這是我們老大讓送來的,”

平丘城城主府,梁誠剛剛梳洗之後,屁股都還沒有坐熱,甘寧的人便已經到了,

小將說著,就把身後用麻繩捆著的審配推了上來,審配嘴巴被堵著,眼睛也被蒙著,似乎聽到‘梁帥’二字後,奮力的掙紮了起來,

梁帥這個稱呼不僅在曹營,就是河北也略有所聞,畢竟,袁紹要和曹操打仗,得摸清楚對方的底細,

“他是誰,”

梁誠暗暗猜測甘寧送來這人的身份,也推測甘寧怎麽抓到他的,有些話可以直接問,有些話不能問,

若是梁誠問甘寧是如何抓到對方的,那不是破壞了自己在眾人心中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神秘感了麽,

“還不清楚,但是老大說他應該是個大官,能夠在袁紹軍營中暢行無阻,並且還有馬車代步,”

這個時代的馬車就是一種身份,老百姓家裏有一頭牛就是富庶之家了,因為戰亂的需求量大,馬可以是說有價無市,拿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聞言,梁誠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休息,

一時間,房間裏就隻剩下了寸步不離梁誠的典韋和被捆得跟粽子一樣的審配,

典韋上前,大手抓住套在審配腦袋上的麻袋扯掉,嘴巴上塞住的麻布扯掉,

突然的光亮讓審配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睛,隻見,上座一淡雅青年,除了眼眶有點兒黑之外,倒是長得有模有樣,

不過,審配聽到小將對梁誠的稱呼,自然知道他是哪個,審配可不會因為梁誠這臉蛋兒,被騙了,梁誠這貨在審配,或者說是在河北的名聲那就是陰險、狡詐、腹黑的代言詞,

“你是誰,不要跟我打哈哈,我現在沒太多的時間和你墨跡,”

梁誠開門見山,袁紹帳下的眾多謀士,梁誠也隻聞其名,不見其人,觀看這人的穿著打扮,審其氣質,梁誠能夠猜測出,這貨絕對是袁紹謀士團中的一員,

審配聞言一驚,臉上不表現出來,倒是沉得住氣,他不了解梁誠,也隻能從對方的事跡中猜測性格,

不論梁誠此話的真假,審配覺得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隱瞞下去的,隻是時間的問題,

這個可就是大問題了,能夠隱瞞多久呢,據他所知,東郡文醜大軍強攻平丘城,而梁誠正是平丘城的守將,

數日猛攻,平丘城應該守不了多久了,審配在衡量得失,若是死扛能不能夠撐得下去,梁誠會不會直接宰了自己,

“既如此,典韋,拖出去砍了,”

梁誠皺了皺眼睛,幾天來都沒有睡好覺,實在是累得夠嗆,他懶得和審配廢話,起身就往後堂走去,看樣子是打算去睡覺了,

典韋得令,本就醜惡的臉在審配看來更加的猙獰了,

典韋上前,蒲扇大的手掌抓向審配,審配想動,可手腳都還綁著的,根本動不了,在審配略顯驚恐的眼神之中,典韋竟然單手將對方給提了起來,

一步兩步...就當典韋即將跨出房間,梁誠的背影即將消失的那一刻,審配的嘴巴張開了,

“等等,”

聞言,典韋腳步一頓,可是梁誠卻沒有停下來,典韋跟了梁誠這麽久,自然還是比較了解梁誠的一些習慣的,

因此,停了兩秒鍾的典韋一步跨出房間,另一隻空著手從腰上取下黑黝黝的大鐵戟,

審配一個激靈,這才發現梁誠是真的懶得和他廢話,連忙大聲呼喊起來,

“我是審配,是大將軍的心腹,寵臣,你要是敢殺我,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在死亡麵前,一切尊嚴都是浮雲,審配豁出老臉不要的大喊還真起到了作用,梁誠雖然沒有停下來,

但典韋卻放手了,典韋招手叫來兩名士兵,命令他們將審配關到後麵的柴房裏去,便轉身走了,

審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心底暗暗咒罵起梁誠來,想他堂堂一個偌大河北勢力的治中別駕,大將軍袁紹的心腹謀臣,竟然會被關在柴房,

不說其他的,梁誠怎麽滴也得給一間小院兒軟禁,作為‘大官’應有的禮遇都沒有,莽夫,無禮之極,

……

翌日,初晨,沒有毒辣的太陽,梁誠睡的飽飽的,在梳洗之後,感覺又是美好的一天呐...

如果外麵沒有傳來袁軍攻城的聲音,那就更好了,

幾次交戰,雖然打得凶猛,但文醜還是沒有發動總攻,似乎是在等平丘城的滾木、落石、弓箭耗盡,

“攻勢如何了,”

梁誠問一早就起來練功完畢,守在門口的典韋,

如果梁誠還沒有起床的,下麵的事情一般都是先告訴典韋,讓他轉告梁誠的,

“西、南兩座城門有多處破損,如果不是虎豹騎牽製住文醜,讓其不敢全軍壓上的話,怕是早就破城了,即使這樣,平丘城也守不了幾天了,”

典韋的話都在梁誠的預料之中,他本來打算在‘死守’個幾天就撤退,讓後在平丘城內好好教文醜做人的,

不過,如今捉到審配的話,那麽計劃就得改變一下了,

袁紹帳下謀士眾多,派係不少,最為明顯的就是真心為了袁紹事業著想,直言不諱的沮授以及田豐為一派,其二,自然是仗著跟袁紹關係密切的許攸誰也看不起,自成一派,

最後的便是審配、逢紀、郭圖之流,曲意奉承,不管是哪些人,跟許攸關係都不好,原因,自然是這貨貪錢小氣,鼻子比眼高,

“既然這樣,準備一下,我們今夜撤離,往白馬城去,另外,讓埋火油的小隊不用準備了,布置了多少就算多少,”

梁誠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去,平丘城一時間還破不了,但梁誠還是得去,一則增加士氣,二則讓袁軍看見,

袁軍若是知道梁誠還在城內的話,定會小心為上,步步推進,梁誠這貨出了名的陰險,既然他敢留在平丘城內,

文醜,或者說是許攸還真不敢全軍壓上,還有一點,許攸也不希望梁誠死於亂軍之中,

在許攸看來,袁紹一統河北,勢力極大,南下,問鼎中原,將來登上大寶的機會很大,他呢,雖然在河北地位很高,但是還真沒有幾個盟友,

許攸覺得梁誠肯定和自己合得來,所以,他希望最好能夠活捉梁誠,讓其投靠袁紹,河南郡梁家可不能用富得流油來形容了,簡直是富可敵國,

袁紹一定會重用,禮待梁誠的,到時候,他許攸和梁誠一聯手,什麽田豐、沮授,塚中枯骨而已,審配、逢紀、郭圖,不過跳梁小醜,

典韋默不作聲,心底裏將梁誠的話一一記住,他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隻要按照梁誠所說的做就行了,

這時候,前院兒,一個仆人正端著一盆草料往馬房走去,見此,走在前麵的梁誠想到了什麽,立即停了下來,

“對了,今天給審配送飯用的什麽碗,”

突然,梁誠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典韋倒還真的聽懂了,他略微想了想,便答道,

“為了防止審配逃走,用的木碗,”

“記得,下頓飯用瓷碗給他送去,”

典韋一愣,看向梁誠的眼睛,忽然明白了對方似乎就是想要審配逃走,但是又不能讓審配發現,

似乎跟著梁誠久了,典韋腦子也靈光了不少,明白後便轉身著手去辦了,

平丘城,尤其是梁誠所在的地方守衛森嚴,光是給審配一個瓷碗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