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虎牢關前群英會五

同樣的夜晚,同一片天空之下,虎牢關內,燈火通明。

一名尖瘦的文士和兩名五大三粗的將軍圍坐在一起。

“李先生,華將軍去了怎麽久怎麽還不回來?”

身旁擺著兩柄大斧頭的胡軫有些擔憂,目光不由眺望關外,除了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

“此次太師已經明言,隻要我等守住虎牢關就是大功一件,華雄貪功冒進,此戰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肅捏著尖細的下巴上那兩撮小胡子,陰聲陰氣的說道。

李肅本是呂布同鄉,因為勸說呂布斬殺丁原而投董卓有功,特封虎賁中郎將,此番前來鎮守虎牢關,是作為參軍的職務。本人有些才能,卻不是頂尖。

華雄這類依靠武力、軍功晉級的武將看不起李肅。同樣,李肅也不爽華雄。兩者誰看誰都不順眼,華雄要領兵出關,李肅也不攔著。

勝了,縱然華雄記首功,李肅也能得到封賞,敗了,隻需推脫華雄不聽勸告,責任完全可以推掉。

“那我們該怎麽辦?”

另一位將領趙岑心中對華雄沒有多少好感,反而頗有向李肅獻媚的樣子,讓胡軫不禁皺眉。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嘛!我等此次來這裏的任務,隻需要守住虎牢關,等待太師來援,就是大功一件。”

作為西涼原班人馬的李肅在董卓麾下,本就是文弱武強,他也算是有些身份。華雄已經死了,現在虎牢關的士兵都聽李肅的命令。

本來胡軫想要勸言前往援救華雄,可他也不笨,感覺得出李肅的用意,便閉口不言。

不多時,被盟軍追殺的華雄殘兵輾轉到午夜才逃到虎牢關下,也不過寥寥數十人而已。可是,他們帶回來了一個消息。華雄真的被人斬了。

李肅當機立斷,連夜修書呈交於董卓,希望太師能夠派兵支援。

這一切實實在在的發生了,但是,在另一邊的盟軍大營之中。梁誠結合了曆史,加上自己的猜測將這番場景口述給了曹cāo等三人。

“君親,你說的可是真的?”

曹cāo臉上說不出的驚訝,沒想到梁誠居然連西涼軍的內部關係都知道得這麽清楚,這也導致曹cāo想要挖牆腳的決心更加穩固。

梁誠看了看同樣吃驚的趙雲和曹洪,淡笑不語。

“既然這樣,虎牢關是洛陽東麵的門戶,距離不遠。怕是三日之內,董卓便會增兵虎牢關。到時候,怕是更難攻下了。”

曹cāo可沒有梁誠淡定,一心想要救獻帝的他,此時眉頭都擰到了一起,活像一根麻花。

數日來,曹cāo心中也明白,梁誠所說盟軍不過是一紙空談,想要他們全力進攻根本就不可能。何況,等到董卓援兵一到,怕是更會駐足不前。三十萬人馬在虎牢關外白白消耗糧草,一個個表麵上大義凜然,實際上心懷不軌。

也出了少數例如北海孔融之流也是真心想要出一份力氣的,隻不過,孔融這貨治理治理地方,做做文章還可以。真要去打仗,一百個孔融都頂不了一個大頭兵。

一旁的趙雲處變不驚,即使曆史上的長阪坡在曹軍八十萬人馬之中也同樣的遊刃有餘,一身是膽。隻不過,另一邊的曹洪滿臉的愜意,抿著小酒,剝著花生,舒坦的不行。這下,曹cāo就不爽了,沒看見老大正在這裏發愁嗎?梁誠和趙雲是外人,你曹洪是我曹cāo的屬下更兼兄弟,你倒好,吃得歡喝得下。

念及此,曹cāo揚手就準備一巴掌拍在曹洪的腦袋瓜子上。

突然,像是醒悟了一般。這梁誠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樣,莫非是想到了什麽辦法不成?虎牢關乃是天下雄關,就連手下的戲誌才和程昱都說了,除了強攻別無他法。這個年紀輕輕的梁誠難不成真有辦法?

“君親,我等三十萬人馬在此徒耗糧草也不是辦法呀!”

話句話說,就是,‘你有沒有辦法攻破虎牢關!’

梁誠微微一笑,眼中卻看不出情緒,遇事要保持本心,不能讓外界的因素幹擾到自己,這是跟賈詡那隻老狐狸學的。

如同古井一般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一眼帳內的地圖,梁誠暗想,‘此次援兵應該是呂布為先鋒,董卓親自領兵二十萬前來和聯軍幹了一場,隨即撤退。這也是李儒給董卓獻上的計策,要退也得先打一場,不能讓關東世族小瞧了。’

既然知道董胖子已經有了西遷長安的心思,幹嘛還費腦筋去想什麽破敵之策,反正這群所謂的聯盟到了洛陽便是瓜分利益,你吃我來,我吃你。而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念及此,梁誠腦中閃過一張恐怖的大臉,‘董卓出京,典蠻子應該已經在準備了,東都洛陽傳承大漢兩百年的曆史,可不能就讓董胖子這樣給毀了。’

“別慌,孟德還記得上次巨鹿戰場上我給你的建議嗎?”

巨鹿戰場?那不是皇甫嵩領兵五萬對戰張角七十餘萬黃巾之賊嘛!那次戰鬥,包括曹cāo都是提心吊膽的,根本沒有想過能夠打贏。然而就在手下兩大謀臣戲誌才,程昱都沒有辦法的時候。梁誠送了一封信,隻言,‘外甥打燈籠。’

思緒飛過,曹cāo不確定的問道。

“難不成是那個外甥打燈籠——照舊?”

“沒錯!”

梁誠平靜的目光,讓人看不清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曹cāo微微出神,此子小小年紀,心思卻隱藏得這般深,不知是好是壞。

“董胖子已經打算西遷長安,可是,仗都沒有打一場,他要是跑了,怕是會被天下人小看一輩子。所以,此次援兵必定是董卓親提二十萬西涼鐵騎來與聯軍幹一場。外人看來是決戰,實則兩方都是試探xìng的打一場。不過,這場戰鬥一定會聲勢浩大,仿佛決戰一般。”

聞言,曹cāo沒有言語,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一則,對聯軍的失望。二則,對梁誠這種堪稱鬼神的能力有些驚悚,更多的卻是愛才。

看著曹cāo欲言又止的模樣,梁誠心底不禁想笑。臉色雖然始終保持著微笑,可是眼底裏的平淡說明他的心並沒有笑。

如今的曹cāo不過隻有一個小小的陳留,兵不過五千,將領是多,雖然口中說的萬人敵,但真的能一個當一萬個人用嗎?所以,曹cāo由於呀!

別人對梁誠的底細不太了解,他曹cāo可就不一樣了。自從黃巾之後,曹cāo就曾經派人暗訪過梁誠的身家。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總而言兒,曹cāo現在對梁誠可是又喜愛又忌憚,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還是等以後有了實力再說吧!’

曹cāo這般想著,舉杯遙敬,梁誠笑了笑,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