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長社城螳螂黃雀一

數日後,雙方各自後撤數十裏。曹軍回到長社城兵馬三萬餘,黃巾三方渠帥兵退穎陰合兵馬六萬餘。相安無事幾天後,兩邊的人馬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你不打我,我也不理你。

這樣維持到兩個時辰前,兵少的曹軍卻大開長社南門,一隊隊人馬朝西而去,約莫十裏處的高地駐下營寨,明麵上的意思就是守望相助,護衛犄角。

當黃巾大帳中三將得到這個消息,差點兒沒有氣得跳腳。上次梁誠這個小子當道紮營,做出一副死守不出的樣子。沒錯,的確沒有出擊,還被一把火給燒掉了大營。結果呢?曹軍屁大點事兒都沒有了,黃巾軍自個兒傷亡一萬多人。

“黃邵兄弟,你說這梁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何義捂著吊在胸前的手臂,那日被何曼一刀下去幾乎砍斷了。好在那半截手臂還連著筋,硬是給接回去了。

黃邵皺眉,想不通,曹軍兵少理應合並一起,防止被逐個擊破。難不成上次澤古小道梁誠隻是僥幸贏了一把?也許他是真的敗走了,留下來的糧草是因為何曼、何義這兩個沒有見識的蠢貨見財起意!

人呐,往往喜歡鑽牛角尖,黃邵這麽一想,覺得有理。頓時間,又感覺自己天下無敵了。曹cāo派來的大將被自己給包了餃子,這個還沒有斷奶的毛頭主帥,更加不堪。還沒有見麵就已經丟了兩萬石糧草了。

“橫豎對方在長社城外不會超過一萬人馬,我們手上一共六萬人馬,一萬人馬穩住後方,兩萬人馬攻打城西營寨,三萬人馬截殺長社城內的曹軍!”

黃邵不愧為四方渠帥中最有頭腦的人物,分分鍾便將計策定下,怕是梁誠的項上人頭也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何曼、何義一聽,盡管不是太明白,但覺得黃邵的安排一環扣一環,十分的合理。當下興奮的走出帳外,不知其人手來。似乎早就已經忘記了三方的間隙。兩人走時,黃邵特意的囑咐,不要因為一點戰利品而再次發生爭搶的局麵了,到時候大家坐下來一起,什麽都好商量。

何曼、何義深以為然,重重的點了點頭離去。隻不過,黃邵的心中有那麽一股莫名的不安,是什麽還真說不出來。

穎陰之東北,黃巾五萬人馬浩浩****。出兵北上,距離長社城已經不足三十裏了。

長社城,梁誠一人靜靜的站在城頭,眼光迷離,眺望著西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多時,留守長社的趙雲快速的上了城頭。

“君親,你果然沒有猜錯,長社城內的那個楊氏家族就是當初勾結黃巾逼迫許褚逃離潁川的那個楊家。”

梁誠眼神收回,麵同沉穩,沒有一絲的驚訝。

“你這麽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趙雲站在梁誠背後,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那清瘦的背影,略顯青澀的長發迎風而起。這樣一個人,卻擁有鬼神莫測的能力,讓人不得不望而生畏。

“的確,就在昨夜,楊氏族長在三美樓宴請夏侯將軍,還私下送上了一箱禮物,看樣子,份量不輕!”

梁誠點了點頭,早就知道那個楊胖子不是個好家夥。他這是要離間夏侯惇呀,想來也是,任誰看來,將軍被主帥杖責,肯定會心懷怨恨,所以,離間十之**都能夠成功。

“嗯,繼續盯著就行了。”

梁誠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轉身走下了城樓。趙雲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但作為軍人,理應服從命令的他深深的壓下了心中的話。有一個作為男人的知覺,趙雲覺得這些好像就是梁誠故意的。

念及此,趙雲快步跟上,今夜會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回到縣衙的路上,梁誠經過了世家大族居住的,冷冷的瞥了一眼楊氏府邸所在的綠柳街,怪異的扯了扯嘴角,隨即找過一隊親衛兵,讓他們給各個有頭有臉的家族送上請柬,說是今夜縣衙內宴請長社城內各大家族,算是上次三美樓的回禮。

“君親,這是要?”

趙雲不解,探馬已經來報,黃巾軍三方人馬齊齊出動,合擊五萬人已經距離長社城不過二十餘裏。不用夜行軍,明日晌午也能夠兵臨城下。這個時候,不阻止人手做好防禦的準備,還擺酒席?

“子龍,晚上還需要你配合我…”

梁誠眨巴了一下眼睛,淡淡的笑意掛在嘴邊。

日薄西山,夜幕還未降臨。

長社城中的各大世族早早已經來到縣衙大殿中等候,不論家族有多麽龐大,有多麽強橫的勢力。作為民,肯定不能和官鬥,更不能和手中有兵權的官鬥。

“嗬嗬,我來晚了!抱歉!”

梁誠和顏悅色的從內堂走出來,眾人連稱,“不晚不晚。”

“今日請大家來,隻為一聚,諸位盡情暢飲,吃好喝好就是對我的尊敬了。”

梁誠如此說道,在座的人可沒有一人是這樣想。好歹也是一族之長,要麽經商,要麽走私,混跡黑白兩道的。哪個不是人精,若真是以為梁誠請人來喝酒,那怕是早被人吃光連骨頭都不剩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時候,梁誠緩緩的站了起來。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的酒杯,其實各族族長也都沒有怎麽吃東西,這群人什麽山珍海味沒有吃過?他們更多的是觀察梁誠的神情,隻不過,那始終掛著淡笑,眼底卻平淡無味的模樣,二十多人盯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發現什麽。

就當眾人以為梁誠要說正事,端正了身子,豎起耳朵聽時。

“我有些頭暈,看來這個新出五糧液雖然比不上白酒,但還是有些勁頭。你們不要拘束,我出去透透風。”

說罷,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梁誠徑直了走進了後院兒。

少時,堂下左邊首座的楊胖子裝模作樣的酒醉,斜靠在桌子上,卻暗地裏朝著下手邊的那位付家族長使了個眼色。付族長想要假裝沒有看見,卻又不敢。付家盡管也同樣貴為長社四大族之一,但其實是依附於楊家的。永遠隻能當付族長,老二…

縣衙後院兒,一道黑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