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內依舊一片沉默,似乎一方諸侯的死並沒有掀起半點風雨,隻是可憐的卻是張太守的妻兒家小,雖然韓遂沒有下了死手,但活的戰戰惶惶,惶惶不可終日。

城東一座氣勢還行,布局也屬上層的院子內,蘇儀擺著一張小凳,一臉愜意的坐在花園內的小湖旁掉著小魚。

身邊妻妾環繞,幾個滿地跑的小子,嬉鬧著,一副隱於田園,神仙般的景況。

隻是誰又能看透,這位十路諸侯中城府頗深,實力僅次於韓遂,坐擁一萬三千大軍的天水太守心裏到底想著什麽呢。

被人活生生的解了兵權,從盟友變成了上下,誰又能做到心如止水呢。

蘇儀心中的憤恨,到底又有多深。

兵臨城下,韓遂匹夫隻知毒計,陰謀,心狠眼高,實在不是成大事的主。隻要陳述利害,曉之以理。何愁不可一心抗敵。

忽然,一片寂靜的湖水泛起了點點波浪,飄於水上的一跟鴨毛,迅速的往下沉去。

“是魚,爹爹是魚啊。”旁邊的一個小子,拍著小手歡快的大叫道。

蘇儀張著嘴,輕聲的笑著。倒地誰是魚,誰又是刀。

“蘇太守,蘇太守,董卓攻城了,將軍請太守坐鎮城頭,震懾軍心。”幾聲嘹亮的號角聲後,震天鼓聲隨著咚咚咚響起,似天雷轟鳴。小會後,一個小校直入蘇儀府,入花園,拜道。

這小校不加通報。就直入後院。蘇儀心中地感想不想而知。“真當我無用呢。”心裏冷笑著。蘇儀卻緩緩地把釣竿丟到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後。拿過侍女遞上地佩劍別在腰間。再對著院子裏地夫人道了一聲。最後對小校道:“走吧。”說完。當先而走。

校輕輕地對著蘇儀地背影吐了唾沫。憤憤不平地隨之而走。丫地。如同廢人。還裝個屁啊。

城頭。韓遂麵色凝重地看著前方。聽到親兵通報後。這才轉頭。“將軍。”蘇儀與安定太守。帶著一點恭敬地對著韓遂道。

“兩位太守太客氣了。”當著這兩個人部下地麵。韓遂也很客氣地回禮道。

韓遂軟禁了這兩個人。卻不能殺了。因為有近兩萬地軍隊是他們地。目前大戰在即。軍隊中地人更是碰都不能碰。

雖然他也殺了張太守。但心裏地意思卻是用來殺雞儆猴地。因為張太守地實力最弱。這些天來。他也選擇了安撫張太守地舊部。統兵大將一個都沒碰。

今天喚這兩個人來也隻是為了穩定軍心。說白了就是擺設。安撫那些軍中大將,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主公還在,不是謠傳中的被軟禁,甚至被殺。

見韓遂客氣,安定太守卻是唯唯諾諾,目光有些閃躲,而蘇儀的麵色卻稍顯平淡,同樣朝韓遂點了點頭後,轉頭望下城下。

這一看差點讓蘇儀的眼睛都瞪了出來。那是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十幾輛攻城車而已,隻是這些攻城車有些特殊,它們呈四方形,完全地木頭解構,下麵是一個四輪車,上麵則像是一個高塔,高塔的頂端的麵積則更大,看著足以裝下個幾十個人。而且高度比之城牆還要強上那麽一點。後麵還有一個斜著地,如梯子般的東西,供人上下。

這就是董卓的新型攻城器械,完全由墨門的一幫弟子研究出來,中間也沒少了董卓的一點思想。

一次性的東西,運來的時候是一塊塊的木頭、零件,是就地組裝,釘上的。

雖然有四個輪子,但這玩意實在是太沉。走地奇慢。釘子訂好後,就不能拆卸了。董卓沒打算再帶回去。

名叫“陷城”,千金才剛好造出一輛來。貴的要死。

當中的一輛陷城上,董卓一身甲胃,頭戴金盔,臉上帶著一點點的笑意,身邊就隻有許褚一個,還有幾個小卒,王越不會彎弓,純粹的廢物沒有上來。

雖然這玩意兒走的奇慢,還得幾十個人廢立的從後麵推動,但董卓的心情卻出奇的好。

這東西雖然貴、慢還有很多很多地缺點,但卻能減少攻城的時候人員傷亡,這比什麽都值。

花萬金董卓都願意。

咚咚咚的鼓聲中,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走幾百米的路就花了小半個時辰,也有城牆四周的地麵不是太好的緣故。

三十米的距離,董卓能隱隱的看見韓遂鐵青的麵色,張著嘴,董卓張狂地笑著。

笑聲中凶煞之氣四射,如癡也狂,全然沒有當初與韓遂一見地溫和。

城頭上,蘇儀全身心的放鬆留下來,似乎丟下了一個奇重無比地包袱。鏗鏘一聲,長劍出鞘。他的動作有些大,一幫子的韓遂親兵們,腰間的刀也隱隱的出鞘,韓遂隱隱的一個眼神,安撫下了躁動的親兵們,這一切,外人卻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王虎。”蘇儀也隱隱的對韓遂笑了笑,提氣大聲喝道。

“末將在。”一個體型不怎麽對的起人,但神色肅然堅毅的將軍聞聲走了過來,行禮間,眼神中才帶著一絲喜色,他已經好些天沒見到蘇儀了,張太守的死是公開的,他本來以為自家主主公也被害了,正密謀舉兵呢。

“此劍名為護家,凡天水軍卒,全權由你統帥,護城守家。”蘇儀一臉的正色,大聲的呼喝道。

無名之下亦有英雄,平凡之中也有梟性。此時的蘇儀雙手舉劍緩緩的平放下,也有種君授將劍的氣概。

這種可能隻有世家子中培養出來的大氣,是草莽出身的韓遂,無可比擬的。

虎重重的單膝跪下,接過自家主攻的劍,眉目間肅穆更重。

演繹了這一幕之後,蘇儀對著韓遂笑了笑,舉拳一下,轉身而走。行雲流水,一片瀟灑。

眼中有的隻是沉思,韓遂似乎在沉思蘇儀此人。至於安定太守則老老實實地站在城頭上,當著他一些手下人的麵,就這麽呆呆的站著。

但董卓的行動卻是沒有留給他思考的時間,陷城的緩慢逼近給予他一種極大地壓迫感。人生首次,他對城牆失去了安全感。

一座高達數丈,厚實的城牆居然沒了安全感。

韓遂帶著安定太守,悄然的退到了城門樓內。堅守吧,他就不相信董卓的大軍一輩子都不退,隻要熬過了這陣,他依舊是個西北王侯。

等情況稍微艱險的時候,他才出去震震士氣。現在還早。但他還未舉起酒杯,飽飲一口時。外麵就嘭嘭嘭聲直響,他本以為這是丟下石塊的動靜,但有一次。聽到了有東西撞到了城門樓上時,他才一驚。迅速的走出。

門一開,一塊人頭大小的飛石迅速的朝這邊飛來。身為武將,韓遂就地一滾,狼狽地躲過了飛石,而他身後的安定太守則沒有這麽幸運了,飛石正中頭顱,血花飛濺間,穩穩的向後倒去。

要是董卓知道。賈詡設計地連環計中的重要一顆棋子就這麽當場橫死,一定會氣的跳腳。

但這對韓遂卻是個完全的好事,借刀殺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借,應該是自然而然的被人殺掉不穩定的因數。

董卓隱藏的棋子,就是韓遂的不穩定因數。心驚中,韓遂哈哈一笑,招來一個安定太守手下地一個統兵大將,命他率人替安定太守收屍。

望著那個統兵大將,傷心又憤恨的表情時。韓遂的心也輕鬆了下來。但當真正走出城門樓的時候,韓遂的好心情就不翼而飛了。

陷城本就比城牆高一點點,上麵又有幾十個弓箭手分三批輪流的朝城下飛射,人數雖然少了點,但卻隱隱的作為一個據點,為成下的一些攻城的兵卒給予了極大地支援。

使得守卒的傷亡也很大。這些不算,韓遂從看到這車的時候,就已經在意料之中了。

讓他真正感覺到不妙的是當中的一輛陷城,他幾乎能清脆的聽到一把強弓。弓弦震**的聲音。呼嘯的箭,每出一箭。都有一個人慘叫的倒地不起。

更加難以置信地卻是,一塊塊飛石從哪個上麵砸下來,接連不斷,其實這飛石地殺傷力也不過一個半,頂多能砸死一個,弄傷一個。但這種血肉飛濺,偶爾腦漿橫溢的場麵,卻是很震撼人心。

呼嘯聲比之箭矢也不知道大了多少,破空聲如一枚枚炮彈,震懾全場。

守卒們眼神中帶著點畏懼地看著當中那輛陷城,有意思的朝兩邊分散。不敢觸其鋒芒。

韓遂揚眼望去,依稀能看到兩個體態魁梧異常的將領,一人彎弓,一人拋石,出者即死,好不痛快。

不用韓遂吩咐,幾麵一人高的盾牌已經穩穩的擋在了韓遂的前麵。

“全力朝著那輛車上瞄準。”韓遂頓了頓,才又道:“舉火箭試試。”其實這樣的木頭結構的東西,單憑火箭是燃燒不起來的,火箭訂到木頭上,頂多也隻能燒個黑點,韓遂也隻是死馬當活馬醫。

董卓正射的高興,結果就是幾個箭壺已經空空人也,而旁邊的許褚身後的幾框子石塊也悄然而空。

突然一陣亮眼的火光中,一排排的火箭不住的朝著這裏射來,嗖嗖嗖簡直綿延不絕。

“晦氣。”董卓暗叫了一聲,快速的俯下身子,靠在同樣也是木頭做的圍欄下,堅決不露出腦袋來。

幸好這陷城車比較高,一支支的箭矢全部釘在地板上,沒有死傷,箭頭上的火不住的燃燒著,木頭製成的地板雖然很幹,但卻這麽一小點火苗根本就燒不起來。

董卓也不擔心。

其他陷車上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上麵已經見血了,死傷也很多,弓箭手都換了幾批了。傷員們則被抬下去。

上上下下,都是從斜梯上麵爬。

今天。董卓隻攻一麵城池,十幾輛車內弓箭手才幾百,而城池上卻有幾千,數量上的差距並一點點的高度能彌補的。

董卓這裏相安無事到現在,也不過是靠著許褚強大的火力,震懾著而已。

但這一陣火箭也同樣地減低了地麵上的軍卒的危險。負責今日攻城的馬騰,大聲的吼叫著,催促著士卒們。

在這些巨大的陷城車地掩護下,士卒們瘋狂的撲向城池,在幾乎是死亡代名詞的攻城戰中,居然有種心安的感覺。

馬騰帳下的士卒,大多也同樣是涼州人,雖然他們沒有西涼兵凶殘,卻也是精銳。是經曆過反叛,戰鬥,再反叛的精銳。

麵對有利的條件。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卻也驚人,前仆後繼的朝著城頭而去。舉著雲梯,踩著同伴地屍體。撲向保護與殺戮共存的城池。

這陣火箭也隻是維持了小會兒,因為下麵的瘋狂而不得不放棄,天下守城者,兵馬相差不大地情況下,如韓遂這麽辛苦的恐怕也少有。

苦苦的咬著牙,韓遂思索著,卻並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距離又有這麽遠。他就算是想拿一些酒或油去燒也不行。

他手下可沒有許褚這樣天生神力的。

這陣火箭雨一過,董卓瞅了一眼城頭方向,才與幾人一起,拔出釘在木頭上,還在燃燒著的火箭。拿在手上看了一眼,應該是摻了油的。

許褚舉起空的框子,遞給一個小卒,讓他去下麵般石頭。

董卓笑著阻止了,“用力過度。是會傷了根本的。仲康下去歇息一下,等下次進攻再上來。”卻是指著許褚那隱隱在顫抖地手說的。

飛石與彎弓,根本是兩個不同等級的殺人方法。

用力的握了握隱隱有些疼的手,許褚也沒有猶豫,但下去的瞬間卻對著幾個小卒道:“你們先護著丞相,我去找些人過來。”眼神木訥,呆滯,大多時候沉默如金,但在董卓安排好他的宗族和無時無刻不安撫加恩的小手段下。許褚的一顆心。也在不停地靠向董卓。

望著許褚落下的背影,董卓扯開嘴。笑著。雖然隻是一瞬間綻放,但卻很真。這樣的人,得之不易。

董卓隨即拋開一切思緒,在被斑斑點點,熏的不成樣子的地板上來來回回,分不同的角度瞄準一些人。

小半個時辰後,一小隊的弓箭手也走了上來,接替了董卓的任務。董卓癱軟如泥的坐在地板上,靠著圍欄,喘息著。

這期間他起碼射殺了一百多人,如何指揮士卒攻城他不太懂,多他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但作為這樣一個殺人機器,董卓還是有勇氣站在這裏,殺殺人地,為自己貢獻一分力量。

任由一個小卒為自己擦拭頭上地汗水,灌下一大袋的水。在殺戮地餘韻中,董卓的心出奇的平靜。這種感覺真好。

就像,就像是後,摟著碧芽兒嬌軟如泥的身子一樣快活,身體疲累,但心卻平靜。

偶爾呼嘯的箭雨中,不斷的有箭矢咚咚咚的釘在木頭上的聲音中,就像往常與碧芽兒一起的時候一樣,董卓居然能閉上眼睛,安安穩穩的吐息著,片刻後,頭一歪,滿臉享受的睡下了。

好累,好舒服。

白日殺人,夜晚枕屍。習慣了殺戮之後,是可怕的平靜。

不過,董卓是享受了睡覺的寧靜,但他身邊的卒子們卻苦的很,警惕的時候,董卓的腳是蹲著的,現在睡著了,這腳是伸著的。

一個小卒,飛快的走下陷車,拿了一麵本來是護衛弓箭手走到這裏的盾牌,斜著蓋在董卓身上。

讓他充滿了一種別樣心情的丞相能夠睡的安穩。

這個時代的戰爭中,士卒是值錢,同樣也是不值錢的。中箭倒地的士卒,大多數情況下沒有人會理會。

董卓卻是打著,能救一個算一個的心思,至少這片還算穩當的陷城車上,一個個的傷卒被抬下,或自己走下,下麵還有個簡易地擔架。幾麵盾牌,在箭雨呼嘯的情況下,往大營而走。

攻城戰已經差不多接近白熱化了,兩方也隻是拚著人命多寡罷了。

距離城池百米的地方,賈詡、碧芽兒還有一杆子的將軍們分別立著,華雄、呂布則相對的要遠一些。他們手下的騎兵同樣也是整裝待發,防備韓遂可能會出現地反撲。

這樣的情況下,也有人會腦袋發熱,出兵毀掉那十幾輛陷城車的。

遠處,一陣陣的,呼嘯著帶著火光的箭雨,發出時,碧芽兒的心就不停的跳動著,暗自埋怨董卓為什麽還不下來。

那火箭釘在高高豎起的木頭上時。就像是陷城車燒著了一樣,弄的碧芽兒地心怦怦的直跳。

真是年齡越大,打仗起來就越不要命。碧芽兒的心裏也不無嗔怪。

“放心。燒不起來地。”碧芽兒這個小秘密,在一幫子的將軍們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沒人會傻到揭穿。

同樣站在碧芽兒的身邊,樊稠小聲的勸慰道。

碧芽兒回複的是一個大大的白眼,這又不是什麽荒草,說燒就燒。在那裏的又不是你女人,你當然不擔心了。碧芽兒有些胡鬧的想著。

不過估計樊稠性子粗豪,對自己女人恐怕也同樣不在乎。哪像她一樣,一顆心全撲到了董卓身上。

又有幾個傷員被人從陷城車上運了下來。碧芽兒再也穩不住了,起身微微上前問道:“你們丞相呢?”

“丞相,丞相在上麵睡著了。”這會離董卓睡著還沒小會,躺在擔架上地傷員吐出看一句讓眾人無語的話。

戰場之上,殺戮之地,居然也睡的著。

“混蛋,我去。”碧芽兒一聲喝罵,在眾人想阻止又不能阻止的心情下,隨便抽了塊盾牌擋在自己的頭上。急匆匆的就往前走去。

賈詡也為之無語,怎麽辦,上前阻止?這位是夫人,以現在董卓的地位可以說是大不敬了。

反正他們這些以董臣自居的人,不好阻止。而且也需要一個人去讓董卓下來,董卓清醒著還好,睡覺可是危險的緊。

戰場上獨特地一個身影,斜頂著一塊盾牌,看樣子不像是攻城兵。也不像是走上陷城車的弓箭手。

咚咚咚。還真有人往碧芽兒這邊放招子,盾牌上頓時插入了幾支箭矢。但碧芽兒無所畏懼的往前衝著。

再奮力的爬上陷城車,盾牌剛好挪到一邊,一支火箭就從碧芽兒的小腦袋邊上擦過。

一陣焦臭味後,碧芽兒漂亮的頭發,頓時報銷了一點點,白皙的麵頰上,還塗上了一點點黑色,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聞著焦臭味,碧芽兒摸著麵頰上癢癢的地方,胡亂中,整張臉都變得黑乎乎的。

麵上有些氣急敗壞,眼睛轉了一圈後,在四周士卒驚駭欲絕地眼神中,一把掀開斜著蓋在董卓身上地盾牌,奮力的推著董卓,帶著一絲哭腔地道:“起來,起來了,你這不要命的。”女人愛美是天性,碧芽兒能知道自己的頭發焦了,但卻不知道臉上有沒有留下什麽傷痕,心裏傷心著呢。

聽到碧芽兒的聲音,董卓一個激靈,但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眉目間依稀有碧芽兒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還沒睡醒,董卓的腦袋還有些模糊。

“走了。”碧芽兒卻是一把拉著董卓,急急的走了下去,旁邊到是有機靈點的,已經拿過了碧芽兒的盾牌,照在他們的身上。

“這妮子。”董卓心裏一轉,就明白了碧芽兒為什麽會上這裏來了,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感想。

緊緊的握著碧芽兒的手,任由她拖著,在一群已經習慣了碧芽兒的彪悍的手下麵前,被生生的拖回了大營。

回到帥帳後,碧芽兒立馬不管董卓了,抽出一枚銅鏡,細細的瞅著自己的摸樣,一把眼淚,一把水的往自己的嫩臉上潑水,弄出一塊布,小心的擦拭著。

臉上到沒啥事,但鬢角的一點頭發卻已經焦黑如碳了,洗都洗不掉散發的臭味。眼眶中不斷的冒出點點的淚水。

看著刀傷劍上都沒什麽事兒的碧芽兒,為了一小撮頭發,哭的稀裏嘩啦,董卓的心,有些痛。

脫下甲胃,輕輕的上前擁著碧芽兒,感受著她的溫度,道:“變什麽樣為夫都喜歡,那破車,為夫再也不去了,別哭了。”

“真的不去了?”剛才還淚珠亂冒的碧芽兒,立刻就將信將疑了起來,疑聲道。心裏裝的還是董卓的安危。

“嗯,不去了。”

營外大戰,鼓聲綿延,血腥四射,董卓卻摟著老婆,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