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緩緩而來。剛一見麵,劉繼並沒有太多的客套之話,直接問起了路上的情況。

徐奉一臉的風塵,但麵對劉繼的詢問,隻好強打精神說道:“軒轅關守將已經被軟禁了,此時儁乂帶著五千屯田兵看守!”

軒轅關守將是何進的親信,自然不會放大軍軍士進去河南地界,洛陽情況危急,也是不得已才會出次下策。

“吳匡呢?”劉繼忽然想起何進任命的潁川都尉。

“被戲誌才先生設計殺了!”

“殺了?”劉繼有些意外:“這朝廷兩千石大吏,怎麽能如此莽撞,說殺就殺了?”

徐奉回道:“誌才先生說,事已至此,隻能孤注一擲了!”

“唉,殺了便殺了吧!”對於吳匡之死,劉繼心中並無多少負擔:“現在大軍在何處?”

徐奉答道:“就在洛陽城外百裏外的山林中!”

劉繼一笑:“好,明日你便帶著大軍假扮成商人,分批進入洛陽,一定要隱秘,千萬不能被人發現了行蹤!”

“諾!”

吳匡之事即便做得密不透風,隻怕在過幾天便瞞不住了,若是不能提前行事,隻怕會引起何進警覺,事情就更加難辦了。

等到徐奉帶著的三千精銳入城,劉繼便再次來到了宮中,與董太後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太後,”劉繼微微行了一禮,便急急的說道:“何進欲立劉辯為帝,此事對我們頗為不利啊!”

漢靈帝劉宏有兩子,長子劉辯,次子劉協。劉辯是何皇後所出,所以何進必然會擁立他為新帝,以此獲得政治優勢。

劉協是漢靈帝寵妃王美人所生,隻是因為劉協出生不久後,王美人便被何皇後毒死,漢靈帝害怕劉協也死於宮廷之鬥,便將他交給董太後撫養,因此劉協與太後一脈最是親近。

“恩!”董太後如何不知此中凶險,此時何進手握兵權,若是加上擁立新帝之功,隻怕她董氏一脈在朝廷之中會更加被動:“阿繼,我常聞宮中傳言,先帝欲廢長立幼,隻是不知此事真假。”

劉繼一笑:“不知是從那裏傳出來的消息?”

董太後眉頭一皺:“上軍校尉蹇碩!”

“如此…”劉繼微微沉思後,便抱拳說道:“既然如此,何不遣人將蹇碩召來一問。”

劉繼和董太後等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蹇碩便匆忙而來。

“不知太後召見,有何事相詢?”

董太後端起案犢上的香茗,輕啜一口後說道:“許久都未曾見過將軍,甚是想念,今日特意喚你過來一敘。”

蹇碩聞言一愣,自己平日與太後交往並不算多,為何今日會無端召見?

心中雖然閃過無數念頭,但嘴上卻是不慢半分,連忙抱拳說道:“多謝太後掛念!”

董太後微微點頭後,便不在言語。劉繼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她不便開口詢問,剩下的話,都該他來說了。

“將軍!”蹇碩是上軍校尉,屬於劉繼的直屬上司,劉繼上前行了一禮後,才說道:“繼常聽宮中有人妄言先帝有廢長立幼之意,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蹇碩聞言臉色一變,“不知道君候此話何意?”

“我的意思,你懂的!”劉繼微微度步走到蹇碩身前,“何進廣置黨羽欲獨攬大權。此時大將軍麾下親信如袁紹,袁術者都將宦官當做眼中釘肉中刺,無時無刻不想著除之而後快,難道將軍就一點就不擔心嗎?”

蹇碩知道劉繼所說之事不假,若是任由何進擁立新帝,隻怕他的下場將會很淒慘。

“君候?”

劉繼一笑:“何況,何進若是不除去你這位權力尚在大將軍之上的宦官,他能睡得著嗎?”

蹇碩微微一想,便知道劉繼所言不假,隨即向著董太後望去,見董太後向他微微點頭。蹇碩頓時心中一狠,說道:“不知道君候可有辦法破此危局?”

見目的達成,劉繼輕輕一笑:“自然有辦法!”

“假詔召何進入宮,將軍可派遣親信埋伏於殿中殺之,到時朝中隻有你我兵權在手,隻需要輔佐太後臨朝聽政,立先皇幼子劉協為帝,到時朝中大臣即便有些怨言,也不敢當麵發作,大事可定!”

“將軍擁立新帝之功,太後和新帝必不會忘,到時將軍必然位及人臣,即便封為萬戶之候,也非不可能!”

蹇碩身處

宮中多年,自然不會被劉繼一番美好言語所動。雖然劉繼所言也有幾分道理,但是何進在宮中也是耳目眾多,這個計劃真的可行嗎?

“有幾分可能成功?”

“八分!”劉繼伸出雙手比了一個八字,“隻要將軍謹慎行事,此事必成!”

蹇碩聞言頓時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好!”

“恩!”劉繼撫掌而笑:“有將軍幫忙此事必成!”

“隻是還有一點將軍務必小心,張讓與何進雖然不合,但他們卻未必會真心幫助將軍,此事務必隱秘行事,定要派遣絕對信任之人。”

“這是自然!”蹇碩目光微微一凝,繼續說道:“常聞劉校尉麾下部將驍勇,還請借我數十刀斧手,斬殺何進!”

劉繼知道蹇碩向他借兵,隻是將殺何進的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不過劉繼並不在意。

“好!等下我便派遣銳士百名前往宮中,聽候將軍調遣!”

“好,一言為定!”

三日之後的夜晚,月亮被烏雲籠罩著,整個洛陽城一片漆黑,隻有洛陽皇宮之中燈火通明。

許攸已經被劉繼強行抓到此處吹了一個時辰的冷風,聞言頓時怒哼一聲:“君候,將我帶到此處,不知有何見教?”

“子遠的耐心可真好,哈哈!”劉繼站在朱雀門外,對著身旁侍立的許攸說道:“當年和本初公匆匆一別,一晃便是數年,公則,本初公身體還好嗎?”

許攸瘦小的身子在寒風中有些微微發抖,但聽到劉繼的問話,自然尖銳的反駁道:“本初公新任司隸校尉,正是春風得意,何來身體不好?”

劉繼輕輕一歎,片刻便融入了冷風之中:“司隸校尉可是雄職啊,朝廷三獨坐,隻可惜不能當麵見到本初公的風采!”

許攸聞言隻是怒哼一聲。

“子遠,今晚宮中會有大變,我有一事還要勞煩公則轉告本初公。”

許攸聞言冷笑:“君候若有事和本初商議,隻需派一小吏足矣,何必深夜將我抓到此處?”

劉繼一笑:“此事非子遠親自訴說不可!”

“若是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也行!”劉繼請拍手掌,便有一隊銳士抬著數個大箱子從身旁的民房中走出,“公則看看在說…”

箱子被力士打開,露出裏麵滿滿的金石玉器。

“這…”許攸嘴角微微抽搐,對著劉繼說道:“君候這是?”

“隻要你幫我辦了這件事,這些都是你的!”

許攸微微搖頭。

“不願意?看來是價碼不夠了!”劉繼再次拍掌,清澈的掌聲瞬間傳到街角,隨後一名銀甲將軍便從黑暗中走出:“子龍,事情可還順利?”

趙雲對著劉繼行了一禮後,說道:“許攸府邸已經被大軍包圍,隻需要君候令下,便可衝入府中!”

“好!”劉繼一聲輕笑:“子遠,你看現在價碼夠了嗎?”

許攸看著身前的銀甲將軍,猜測著話中的真實性。

“咳咳,”趙雲輕咳一聲,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子遠先生,剛剛路過貴府邸時看見門口掉落了一塊玉佩,正好當麵歸還。”

“你…”郭圖仔細辨別趙雲手中的玉佩後,頓時大驚,這是兒子剛滿周歲時他親手送的禮物。

“子龍,今晚洛陽將會大亂,將子遠的家眷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劉繼對趙雲吩咐完後,又轉身對著許攸說道:“子遠不必心急,還有時間慢慢考慮。”

說完之後,便將目光放在了洛陽皇宮之中。

大約一注香的時間後,洛陽宮中大火突起,在漆黑的夜晚更覺明顯。

“子遠,考慮好了嗎?”

許攸一陣猶豫之後,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君候讓我帶什麽話?”

劉繼一笑:“很簡單,宮中宦官假詔騙大將軍入宮,被人暗害,你要說服本初帶兵進宮除宦!”

看著許攸遠去,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劉繼才微微一笑,對著身旁恩親衛說道:“通知董重,及刻帶兵入宮保護太後。”

不到一個時辰,宮中的火勢已經蔓延開來,幾乎將半個皇宮都包圍了進去。而此時,袁紹也如劉繼意料之中一般,帶著大隊軍士,衝進了皇宮之中。

許久以後,宮中的廝殺之聲已經漸漸變小,劉繼抬頭看了看宮中,臉上一狠:“袁

本初帶兵入宮,驚擾太後聖架,眾人隨我除之。”

無數民房之中湧出數之不盡的精銳將士,隨著劉繼衝進了宮中。

沒有人知道劉繼藏了三千精銳,當袁紹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圍的時候,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局而已。

這一夜洛陽注定血流成河,袁紹和無數宦官都死於宮中,何進之弟車騎將軍何苗死於袁術之手,何皇後死於亂軍之中,整個何氏幾乎全部死盡。

宮變第二天,董太後便臨朝聽政,立漢靈帝幼子劉協為帝,號漢獻帝。董重保護太後有功,被為大將軍錄尚書事,劉繼入宮救駕有宮,封驃騎大將軍領大司馬事,總領天下之兵。

第三日,劉繼上表太後,袁氏一族帶兵入宮圖謀不軌,當滅族以震懾宵小。太後允之,自此四世三公的袁家從此消失。

百日以後,劉協正式等基為帝,因皇帝年幼,由太後暫時代為處理朝政,驃騎大將軍劉繼上表,請槐裏候皇甫嵩為車騎大將軍,增加食邑到萬戶,回洛陽麵見新帝,其麾下數萬北軍精銳由劉繼暫時統領。

劉繼星夜前往長安,與皇甫嵩交接兵權,同時又上便太後,封河東太守董卓為涼州刺史,即刻上任。

董卓不願撤離河東,帶領數萬西涼兵逼近洛陽,劉繼聞言後,帶領大軍直逼河東,逼迫董卓交出兵權。

數月之後,劉繼於新安大破董卓,收西涼降兵數萬,董卓帶領數千殘軍逃往涼州,劉繼隨後帶領十萬大軍進駐太原郡,數月之後大破白波賊郭太和鮮卑大軍。

公元190年,黑山賊張燕率軍百萬軍民來投,劉繼上便張燕為黑山中郎將,太後允之。至此,冀、並兩州大定。

公元192年,董卓帶領十萬西涼鐵騎進逼皇家園陵,劉繼奉命領軍出征,於長安大破董卓,斬首數萬級,董卓被劉繼親自梟首,自此涼州平定,朝廷重新人命議郎傅燮為涼州刺史,至此涼州稍定。

公元193年,太後下旨由州牧製度重新改為刺史製,幽州公孫讚自持兵勇,不服朝廷之名,劉繼再次奉命討之,隨後在白馬協同張燕大破公孫讚,此戰之中,公孫讚當場戰死,其部下劉備張飛亦陣亡沙場。關羽得知劉備死訊後,揮劍自殺。

自此,天下諸侯懾於劉繼兵威,莫不景從。

由於連年大戰,土地大多荒蕪,朝廷下令凡是耕作三年以上的田地,皆可去官府報備,成為私有財產,流民危機暫時化解,大漢重新歸於平靜。

公元195年,大漢太後病逝,漢獻帝劉協正式主掌朝政,劉繼上表新帝休養生息之策,獻帝允之,至此大漢之亂稍平,人民安居樂業,皆讚大漢天子英明。

公元198年,劉繼辭去一身職務,帶著甄薑逍遙天地間。

冀州河間郡,鄚縣,一隊車馬緩緩而行。

年輕騎士用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陽光, 對著馬車中的人說道:“阿薑,好久沒回鄚縣了…”

很快馬車的車窗打開,露出一個絕美的容顏:“沒想到站場之中所向披靡的冠軍候也會近鄉情怯呢…”

“哈哈!”劉繼輕輕一笑:“不知道阿薑的戰場指哪裏呢?”

甄薑俏臉一紅,輕聲啐道:“不正經的家夥…”

“哈哈!”甄薑的炯態頓時讓劉繼大笑出聲。

遠處走來的幾個士子,聽到笑聲之後詫異的向著劉繼望去,見隻是兩夫妻調笑,又將目光收了回來,繼續討論起來。

一個士子說道:“縣裏新開的那家酒樓真不錯呢!”

另外一人笑道:“我看你是覺得那老板的女兒不錯吧…”

“知我者,非君莫屬…哈哈!”

劉繼一聽,怎麽感覺這麽耳熟呢?

“不知諸位所說的酒肆在什麽地方?”

其中一名士子說道:“嘿嘿,看你也是鄚縣口音,想來是剛剛遊學回來的士人吧!”

劉繼輕輕點頭,“先生惠眼!”

“看你年紀雖輕,卻氣質不俗,這頓不如我做東,一起去看看那英雄樓中的美嬌娘!”

“英雄樓?”

“正是!”

“不知那老板的女兒叫什麽名字…”

“好像叫王靈…”

未等一眾士人回過神來,劉繼的戰馬已經衝出數十米遠,隻留下一路塵土,讓眾人咒罵不已,

“秀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