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司馬敏

“走!吃完都回牢房裏。”牢頭的皮鞭一抽,就趕著司馬敏等一群犯人返回了監牢。

“侯爺,這就是懶三的案底。”很快一名牢頭就將懶三的案底呈上來了。

“嗯!”呂睿結果竹簡,認真地看了起來。

內容很簡單:懶三,本姓趙,是河內人士,落魄的富商子弟。因白食入獄。

“為何沒有畫像?”呂睿聲音一沉,瞪了牢頭一眼,按照縣衙的規矩,一般犯人都要留下畫像,以便審查。

“這.........?”牢頭一聽,嚇出了一身冷汗,撲通一身跪了下來。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最近.......最近犯人太多了,屬下,屬下疏忽了.......。”

“子文,拖出去,杖打三十!”呂睿看都沒有看牢頭一眼,直接讓曹彰拉下去。

“侯爺,繇.......。”

“元常不必介懷,下麵的人也需要生活,懲戒一番就可以了。這不影響我們辦事。”呂睿安慰了鍾繇一句,下麵的人都要為生計奔波,偶爾貪汙點畫師的幾文錢也是可以理解的。這是衙門的潛規則,不影響辦案。

“謝侯爺,屬下以後一定嚴加治下,不會讓此事再發生。”

“嗯!元常,將懶三帶到子桓準備好的房間。”

“是,侯爺!”

很快,懶三就被牢頭帶到了一間寬大的房間,沐浴完畢,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跪下!”牢頭一腳將懶三踢倒,讓懶三跪了下去。

“誒呀!”懶三叫了一聲,跪了下去,眼睛開始四處觀察起來。

這個房間很大,很空曠,光線充足。在自己的麵前有幾名年輕人和一名中年人,從服飾上來看應該是有身份的人。

懶三在觀察呂睿等人的時候,呂睿等人也觀察著懶三。給懶三洗了一個澡,人幹淨了,樣子也清秀了,皮膚皙白。一副世家子弟的容貌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呂睿心中暗笑了一下,現在才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本侯問你,你是何人,籍貫何地,因何入獄?”

“侯爺問話,你還不快回答!”牢頭的鞭子一抽,打在了地上。

“是......是......侯爺。小人姓趙。賤名三。河內人士,原本是富商之家子弟,後家道中落,流落此地。因無技能謀生,所以白食入獄。”懶三操著一口流利的河內話,回答呂睿。

“家道中落?何時家道中落?”

“回稟侯爺,小人家中在初平元年因為戰亂,父親經營生意失敗,家道逐漸衰落。到了中平五年,父親病死,母親改嫁,小人就離開了家鄉。四處流浪,前些年才到了許都。”

“中平五年就離開了家鄉,為何你還如此白皙,難道乞丐的生活也可以錦衣玉食?”呂睿笑了笑,這個懶三聰明。但是經驗肯定是不足的,這種細節不會注意。

“回稟侯爺,小人從小天生白皙,皮膚白於常人,雖然四處乞討,但是皮膚依然白皙.......。”

“侯爺,確實有人天生白皙,不受外界影響。”鍾繇拱了拱手,向呂睿解釋。鍾繇怕呂睿誤判,提醒呂睿一句。

“嗯!”呂睿笑了笑,自己是後世人,當然知道一些人天生麗質,肌膚皙白或者是患有皮膚病怎麽曬也曬不黑。鍾繇怕呂睿誤判,但是呂睿心中已經有了底數。

“這位大人所言極是,侯爺若不相信,可讓小人在太陽下暴曬幾日,肌膚絕無變色之說。”懶三一聽鍾繇幫自己說話,連忙向呂睿解釋自己皙白的肌膚。

“睿哥?”曹彰湊上前,就要做出抓人的姿勢。

“原來如此,看來上天倒是眷顧你這個小人,居然有如此體質?”呂睿笑了笑,示意曹彰不要動,就算抓他去曬幾日太陽,也一定會沒有事,呂睿在懶三的眼中看到了自信,這份自信說明他可能真是天生麗質。

“侯爺見笑了,此乃祖宗賜福,趙三隻是撿到了。”

被自己詢問還如此鎮定,回答自如,眼中居然還有自信的表情。此人心機城府絕不簡單,眼神也是會出賣人的!

“懶三,將你的鞋子脫下來!”呂睿喝了一口清茶,淡淡地看了懶三一眼。

“脫鞋子?”懶三愣了一下,呂睿居然叫自己脫鞋子,這是為什麽?

“子文?”

“是,睿哥!”曹彰馬上衝到了懶三的麵前,將懶三撂倒,將懶三的鞋子脫了下來。

“侯爺........侯爺.........?”懶三手忙腳亂地要護住自己的鞋子,但是依然被曹彰給脫了去。

“睿哥!”曹彰將懶三的鞋子遞給了呂睿。

呂睿接過了鞋子,仔細地看了起來,這雙鞋子是一雙爛靴子,雖然爛,但是裏層的絲線並不是摩擦的損壞,一些絲線明顯就是被人做了手腳,這是一雙被人做過手腳的鞋子!

“家道落魄,還能穿靴子,懶三,看來你還有些錢啊?”

“侯爺,此靴是小人從一名富人家門前撿的,富人覺得尺寸不合適,就扔了出來,被小人撿得.......。”懶三連忙回答呂睿,並解釋了鞋子的來源。

好縝密的心思,居然這麽快就做出了反應。不過,你的身體絕對是騙不了人的。

“如此說來,你已經多日沒有穿靴子了?”既然懶三想玩,呂睿就陪他玩下去,看古人智商高,還是呂睿這個後世穿越者厲害!

“回稟侯爺,自從家道中落之後,小人就一直沿路乞討,從河內到許都,都是以草鞋裹腳,哪裏有靴子........?”

“子文?”呂睿示意了曹彰一眼,曹彰馬上會意。走到了懶三的麵前,將懶三壓倒,雙手抓住懶三的雙腳,展現給呂睿與鍾繇等人。

雙腳沾滿了黃土。而且有不少的血絲,血絲旁是泛白的腳皮,一看就知道是新傷了。人的身體是不會說謊的,一個流浪多年的乞丐,腳板居然如此嶄新,這些傷應該是這段日子在許都監牢裏留下的。

“混蛋!懶三,你到底是何人?你腳上的這些傷明顯是新傷,你一個落魄多年的子弟,腳板受傷居然都是新傷,你作何解釋?”呂睿還沒有發話。鍾繇就大吼起來。身為縣令居然讓有嫌疑的人進入了自己的牢裏。作為掩護,這個失職之責一定要承擔了。

“奶奶的,快說,你到底是何人?”曹彰一用勁力。就鎖住了懶三的鎖骨,懶三鑽心一痛,大叫一聲。

“說,你到底是何人?”曹彰加大了勁力,瞪著懶三。

“侯爺.......侯爺........我真的,我真的是懶三,是河內人!”懶三被曹彰鎖住,依然不肯承認自己不是懶三。

“嘴巴倒是蠻硬的,子文。將他脫下去,好好審問,看看他有什麽沒有說出來。”呂睿也不想跟眼前的懶三浪費時間,有時候刑訊逼供也是很有效的。

“是,睿哥!”曹彰得到呂睿的許可。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幹這種事,自己最喜歡了,這比整理表文有趣多了。

曹彰讓兩名獄卒架起了懶三就去審訊室了。

“元常,命人做好準備,隻要懶三招供了,在許都之內的人,我們就要全部逮捕,不要用軍隊,就用你衙門裏的人!”若是懶三招供了,用鍾繇的人逮捕是最合適的,因為鍾繇的人是一般的衙役,調動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是,侯爺!”

呂睿點了點頭,鍾繇是幹才,這些小事一定會安排好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曹彰依然沒有從牢房裏出來。

“睿哥,子文那裏?”曹丕拱了拱手,向呂睿請示。

“好,子桓,你去牢裏看看,幫幫子文!”

“是,睿哥!”曹丕點了點頭,也去牢房了。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曹彰與曹丕依然沒有回來。

“侯爺.........?”

“元常,你親自去看看,看看子文與子桓的情況,若是真的審不出,就不必審了。”時間過了這麽久,若是二人還沒有審問出來,那就真的無法用酷刑審問出來了。

“是,侯爺!”鍾繇拱了拱手,就去牢房了。

很快,一名牢頭請呂睿去牢裏,懶三已經暈在了牢裏。

“睿哥,這個人還真是頑固,沒有想到白白淨淨的,居然有如此的忍耐力。”曹彰扭了扭拳頭,自己鞭打懶三都有點累了,沒有想到他的骨頭居然這麽硬,始終都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

“睿哥,看來這個人真的不簡單,受了如此多的酷刑居然還是不肯透露,我們........?”曹丕搖了搖頭,懶三承不承認都沒有關係了,這種情況,懶三肯定是有問題的,早交待與晚交待都是一樣的。隻不過若是時間越久,說不定一些重要的人物會逃過抓捕。

“元常,你準備一個封閉的房間,將所有的窗戶都封死,不得進一絲陽光,將懶三關在裏麵,等候我的命令!”既然懶三不肯承認,那就先關起來,試試密室審問法,然後再找尋其他的情報。

“是,侯爺!”

隨後,呂睿以懶三經常出入的地方為切入點,派出了大批的人手搜查。所有的民宅,街道,酒樓,都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

“侯爺,有發現,在一處民宅裏發現了一具死屍,懶三曾經在附近長時間的居住,而且與此民宅的主人多次懶三接觸,關係密切。”鍾繇帶著一名捕快前來稟報呂睿。

“好!我們去看看!”呂睿一聽,馬上變得興奮,終於找到懶三藏身的地方了,隻要有犯罪就會有痕跡留下來,一些痕跡就可以揭示很多東西。

隨後,呂睿帶著曹丕與曹彰一起來到了許都的一間民房之內。這間民房不算很大,但是布局很精細,有很多的圍牆與池塘,看來是故意設計,為的就是阻止外人迅速進入院子,拖延時間。

“睿哥,看來此人是中毒而亡的。”來到了地窖之內。曹丕看了看王二的屍體,馬上做出了判斷。

“嗯!”呂睿點了點頭,王二的手中還拿著一個漏鬥,這是將酒水從缸裏倒出的必備之物,還沒有離開手中,這個人就死了,看來酒水之中有毒。

“元常,仵作有什麽發現?”

“回稟侯爺,仵作發現此人確實是中毒身亡,酒水之中含有劇毒。此人就是身中此毒而亡。”

“隻不過.......。”

“不過什麽........?”

“侯爺。下手之人將所有的酒缸都下了毒。就算是要毒死此人,也毋須如此大費周章,此人隻是開了這個酒缸而已。”鍾繇指了指呂睿身前的酒缸,回答呂睿。

“所有的酒缸都有毒?”呂睿愣了一下。這些酒缸裏裝的都是上好的酒,起碼都是幾十年的陳釀時間了,若是要殺人,一缸酒就足夠了,為什麽要所有的酒水都下毒。

“鍾大人,你怎麽發現所有的酒缸都被人下毒了?”曹丕見隻有眼前的這個酒缸是啟封的,為什麽鍾繇知道所有的酒缸都含有劇毒。

“丕公子果然心思縝密,原來我們的衙役並沒有發現,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公子。我們有一名衙役,嗜酒如命,見到如此美酒,就忍不住,忍不住偷喝了一口。那酒水就在那裏,那名衙役也中毒了,繇就猜想是不是不止一個酒缸有毒藥,可是以檢查,居然所有的酒缸都有毒藥。”鍾繇指著遠處的一個酒缸,確實有開過的細微痕跡。

“此事我們容後再議,元常,此人叫什麽,還有懶三的情況有沒有新的情報?”雖然呂睿覺得此事有蹊蹺,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懶三有沒有新的進展。

“回稟侯爺,此人名叫王二,是在許都經營木材的商人,此人乃河內人士,隸屬於河內司馬家!”鍾繇早已經將情報全部掌握,不緊不慢地回稟呂睿。

“司馬家?西京司馬家?”呂睿一聽,愣了一下,那不是司馬懿的司馬家,司馬八達。

“正是,侯爺,司馬家是我大漢的望族,特別是司馬公防的八位公子,人人都有極高的才學,號為司馬八達。伯達就是司馬八達之首.......。”鍾繇說到這裏,就不願意說了,這裏涉及到司馬家,司馬朗也是曹軍的重臣,若是此人與司馬家有關係,恐怕就複雜了。

“元常,我們調查都要以事實為依據,就算是有我軍重要的要員涉及也要大膽求證,小心查證。”

“是,侯爺!”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發現?”

“侯爺,現在還沒有什麽發現,繇稍後會派人進行進一步的屍檢,如果有發現,我一定會派人通知侯爺。”

“不用了,元常,就直接在這裏屍檢。”

“是!”鍾繇馬上叫來仵作,直接開始解剖王二的屍體。

“侯爺,有發現!”剛剛劃開王二的肚子,仵作就發現了一個細小的竹筒。這個竹筒隻有孩童拇指的大小,做工十分精細,看來是被王二直接吞食下去的。

呂睿用力一按,就將竹簡弄壞,從裏麵取出了一塊細小的絲布,上麵寫著一個敏字。

“睿哥,這個字是.........?”看到這個敏字,曹丕突然一愣,好像想到了什麽。

“司馬敏,司馬幼達,司馬八達之一!”呂睿從這個字就猜出了懶三的真實身份很有可能是司馬敏,司馬幼達。

“侯爺,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單單憑一個敏字就能下此結論?”鍾繇在一旁提醒呂睿,這是件大事,一個敏字可能是很多種意思,不能這麽簡單就下結論。

“睿哥,要知道懶三是不是司馬敏,丕倒是有個辦法。”曹丕看到呂睿手中的絲布,笑了笑,他知道這塊布的另一個含義了。

“哦?子桓,有何辦法?”

“睿哥,此絲布乃是許都有名的布莊德方布莊的特有絲布,價格昂貴,而且每次訂製都需要訂製之人去取貨。恐怕這就是王二留給我們的新的提示。”曹丕是許都的公子,特別喜歡用布匹討好官家小姐。

“德方布莊?”

“不錯,睿哥,此布莊就在街口,幾步路就到了。”

“哦?你確定?”

“丕確定!”

“好,你去德方布莊一趟,看看有什麽發現。”

“是,睿哥!”

曹丕帶著幾名士卒去到了德方布莊,從老板口中得知,購置布匹的人正是懶三,而且懶三當日穿著整齊,麵容清秀,讓老板記憶深刻。本來是名乞丐,居然穿著華麗來購置布匹,讓老板十分不解。

呂睿得到了曹丕的回稟,笑了笑,原來是這樣,這名布莊的老板一定見過懶三的真容,讓他去認認牢房裏的懶三,就知道牢房裏懶三的真假了。

第二日,布莊的老板認出了牢房裏的懶三是假的,同時在呂睿的黑暗審問法的折磨這下,牢裏的懶三終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就是司馬八達之一,司馬敏,司馬幼達!

第三日,在王二的民宅之中又搜出了不少的信件,都指向司馬敏就是劉協身後的高人!

ps:

兔子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