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造河之計
“德珪，廬陵城的情況如何了？”第二日，曹操召集文武在距離安縣百餘裏地的曹軍水寨商議軍情。
“回稟丞相大人，在我們抵達此地之前，孫權已經加強了廬陵的防禦，而且孫權好像有意將廬陵附近的水道都掘開了，現在廬陵附近的水位比平時大約多出十米深左右。”蔡瑁拱了拱手，回稟曹操，顯得十分地恭敬。
“德珪，水位的上漲，對於我軍水軍有沒有影響？”曹操長時間在北方作戰，根本不知道南方水軍作戰的細節，隻有依靠蔡瑁這個大都督了。
“丞相大人，水位上漲對於我軍水軍並無影響，我軍水中之中有大型樓船，中型戰艦，小型艨艟，水位上漲多少並不影響我軍戰力。”
“不影響我軍戰力？那孫權為何將水位抬高？”曹操聽了蔡瑁的話，不是很滿意，孫權在柴桑一帶經營已經十幾年了，周瑜又在鄱陽湖操練了一支頗有戰力的水軍，水位抬高肯定是有所謀劃，但是蔡瑁又說沒有問題，這就讓曹操很疑惑了。
“丞相大人，孫權的意圖在下還不明白，隻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我軍要進攻廬陵，就不能使用步戰士卒了。隻能全用水軍，因為廬陵已經被淹了。”蔡瑁拱了拱手回稟曹操。孫權的做法也太不可思議了。如果孫權要西逃，肯定會加固廬陵防線，派一支軍隊死守廬陵，為自己西逃爭取時間，但是水淹廬陵城與加固防線好像沒有什麽關聯。難道孫權以為沒有了步兵。自己與呂岱的水軍都是吃素的？
“定公。你有何看法？”曹操見蔡瑁看不破周瑜的謀劃，隻有轉向詢問呂岱了。
“回稟丞相，在下以為，孫權水淹廬陵唯一的目的就是讓我軍的步兵失去戰力，隻不過如此一來，廬陵城內的補給肯定會受到影響，孫權軍此舉確實怪異，或許我們隻能攻破廬陵之後。才能知曉孫權的安排。”呂岱與蔡瑁的看法一致，水淹廬陵的結果就是讓曹操的步兵失去戰鬥之力，但是這種做法在有強大船隻的曹軍麵前是很難有效果的，反而會削弱廬陵的防禦力，孫權的葫蘆裏賣什麽藥，呂岱也弄不清楚。
“諸位，你們還有什麽看法？”曹操手下基本都是北方將領，對於水站確實沒有什麽經驗，能發言的，有水上作戰經驗的就隻有呂岱與蔡瑁二人。二人發言完畢，其他人基本就沒有什麽新意了。
“不凡。你曾經與此地的孫軍交戰，你有什麽看法？”曹操見氣氛有些尷尬，就將呂睿給拉了出來。
呂睿收到了孫權水淹廬陵的情報之後，心中就一直在思考孫權的目的。當初周瑜大軍抵達了廬陵，在長達半個月的時間裏沒有對自己實行任何攻擊，這點就讓呂睿很奇怪了。如果周瑜想在廬陵阻攔呂睿的話，最好的機會就是乘著呂睿與曹操尚未合兵，攻打呂睿，但是周瑜什麽事情都沒有做，這點讓呂睿頗感不安，美周郎不動手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在聽了蔡瑁與呂岱的分析之後，呂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廬陵一定不是為了阻攔曹軍才水淹廬陵，而是有另外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惜探子無法越過孫軍的巡邏隊，否則就可以知道廬陵城的情況了。
不知道廬陵城的情況？呂睿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現在曹軍的探子回不來，與廬陵的消息已經斷絕了半個多月，如果城內沒有孫權的軍隊，曹操也不可能收到任何的情報。難道孫權的主力早就不在廬陵了？
“回稟丞相大人，我軍已經沒有任何關於廬陵的新情報長達半月有餘了。現在孫權到底在不在城內我們都不知曉，睿懷疑，這是疑兵之計。”呂睿拱了拱手回稟曹操。
“侯爺，瑁也認為孫權應該是離開了廬陵，在廬陵設下了水軍布防，阻攔我軍的追擊。”
“不，蔡將軍，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孫權的主力可能不在廬陵城內，廬陵城可能隻是一座空城而已！”空城計，周瑜可以擺了空城計迷惑曹操，廬陵城內可能隻有少量的軍隊而已。
“侯爺的猜測........？”蔡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想了一下當時驅逐鱷魚口附近孫權軍隊的情形，那些水軍是周瑜練的水軍，鄱陽湖水軍，自己不會看錯，但是當然周瑜的水軍隻是和蔡瑁水軍一接觸，就退回來廬陵，本來蔡瑁沒有起什麽疑心，因為援軍到了，周瑜退兵是很合情理的，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這兵退得有點快了。
“糟了，恐怕又中了周瑜的計了！”蔡瑁想起了陸遜在鄱陽湖隻帶了三千軍馬阻攔呂岱的事情，看來周瑜有可能故技重施了。
“德珪，你是什麽意思？”曹操看到蔡瑁神情的變化，連忙詢問蔡瑁。
“回稟丞相大人，我與定公用兵謹慎，特別是水軍用兵更需謹慎，水上不比陸上，大風大浪不知何時會襲擊船隊，所以水軍行軍之時必然配備糧草補給隨船，由於糧草補給隨船，所以水軍準備之時間往往耗時頗多。恐怕周瑜正是利用這一點，設了一個空城之計！”周瑜與蔡瑁交手多年，周瑜當然很了解蔡瑁，而蔡瑁因為生性謹慎所以沒有給周瑜鑽了空子。這份謹慎也可以被周瑜所利用。
曹操聽了蔡瑁的話，馬上明白了，水軍的準備時間往往要多於步站之軍，周瑜可能就是利用了這一點，設下了拖延之計。
“速傳軍令，午時用膳，午時之後，大軍攻打廬陵，本相倒要看一看廬陵是不是座空城！”曹操聽了蔡瑁的話之後，馬上做出了決斷，沒有想到周瑜居然如此大膽。想用空城計擺曹操一道！
“諾！”
“將軍。曹軍好像全麵進攻了。”廬陵城樓之上。陸遜的一名親兵指了指遠方，隻見曹操的二十餘隻樓船往廬陵城開來。
“這麽快就出兵了？”陸遜愣了一下，原本以為蔡瑁的大軍剛剛抵達廬陵附近，要修養一段時間才進攻廬陵城，沒有想到這麽快就出動大軍了。
“將軍，難道我們被識破了？曹軍知道廬陵城內隻有少量的軍隊？”
“看來曹軍之中還有高人啊，大都督此計已經被破，我們留在此地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命軍士將廬陵城給燒了。然後我們乘坐艨艟，往西而去，按照水勢，大都督的造河之計已經成功了。”陸遜微微一笑，曹操你晚了一步。
“諾！”士卒領命而去，很快就將廬陵城各處都點燃了。
“都督，您看，廬陵城著火了！”蔡瑁的大軍還沒有接觸到孫權軍的艨艟，廬陵城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看著熊熊大火，蔡瑁知道。自己真的是中計了，廬陵城真是一座空城。
“傳令全軍全速前進。命人通知丞相大人。廬陵城已經是座空城，請丞相大人早作定奪。”蔡瑁狠狠滴拍了船頭一下，又讓周瑜跑了。
第二天，廬陵城內，曹操坐在一艘五層的樓船之上，著急文武商議政事。孫權的水淹廬陵城遠遠超乎了曹軍的想象，城內的水深居然平均達到了五米，最深的地方有是十米，讓曹軍措手不及。太守府肯定是住不了，隻有在樓船之上過夜了。
“德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周瑜到底有什麽謀劃？”曹操還是第一次進入了一座水城，一座連一塊幹淨的立腳之地都沒有的水城，隻有在樓船上過夜。
“丞相大人，在下猜測，周瑜恐怕是用了造河之計，此計出於趙佗，隻是在零星的古書上有記載，沒有想到，周瑜居然將它變成了現實。”
“造河之計？”眾人聽了蔡瑁的新詞都愣住了，這是什麽計策，難道是將一條河活生生地造出來？就算是呂睿這種穿越之人也沒有聽說過什麽是造河之計。
“丞相大人，此乃瑁幼年遊學之時聽過的一個傳說.........。”
原來嶺南地區到了春夏季是多暴雨，河水泛濫之後，就成了洪水了。當年秦始皇南征之時，為了運輸兵馬在桂林郡修築了靈渠，將兵馬運輸進交州，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
後來秦朝暴亂，趙佗在嶺南自立為王，秦朝當然不服，派大軍南下討伐。趙佗在桂林郡死守，堵住了秦朝的大軍。但是秦朝的大軍有數十萬，有聰明的將領就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從廬陵出發，繞過嶺南群山，突襲交州的後方，也就是現在的蒼梧。
嶺南群山是交州的北方屏障，唯一的出口就是桂林郡。秦朝的將領想出了這個辦法，試著派出了一萬大軍，最後竟然有一千多人衝出了嶺南群山，進攻蒼梧，不過一千多人很快就被趙佗打敗了。
趙佗發現了這個漏洞之後，就想出了一條造河之計來阻攔北方大軍。
從廬陵到五蠻溪一帶是荊州群山，與嶺南群山相互對應，在兩條巨大山脈中間就是一條長達數百裏的峽穀平原。趙佗將嶺南群山的河流全部鑿開，讓大水淹沒峽穀平原，加上南方的暴雨季節，形成了一條河道，這就是造河之計。
從春季開始，一直持續到秋季，人工造河會因為雨水的不足而消退，但是隻要過了冬季，趙佗又可以再次使用造河之計。由於隻有一個季度的時間是幹旱季節，所以北方的大軍再也不可能通過廬陵進入嶺南群山而攻擊交州了。正因為如此，在造河之計的終點，桂林郡，自然成為了進入交州的唯一通道。
“趙佗果然厲害，居然曉得利用天時地利來阻攔北方大軍！”呂睿不禁佩服起趙佗來，曆史上隻記載了趙佗絕北方之路，稱雄交州數代，但是並沒有準確地說明是如何絕北方之路的，看來這個造河之計果然厲害。
“蔡瑁將軍的意思是趙佗利用地形，形成了一個河道的雛形，然後通過灌水，成功地造出了一條河？”聽了蔡瑁的話，大部分的人還在雲裏霧裏，曹衝做出了一個比喻，向眾人解釋。
“恩，趙佗果然不愧是嶺南王，居然想出了如此計策阻攔北方大軍。蔡將軍，既然周瑜已經造河成功了，這條河是否還有其他的玄機？”曹衝一解釋，曹操就明白了，隻不過這個造河之計還有什麽玄機，曹操就不知道了。
“丞相大人，造河之計所出的大河會根據時節的不同有不同的變化。例如初春之時，雨水較少，隻是靠引水造河的方式河水的深度必然不足，隻能讓小型的艨艟通過，到了夏季之時，河水猛漲，加上暴雨的的襲擊，足夠大型樓船通行。到了秋季，就是平穩之時，河水會漸漸消退，冬季，就沒有所謂的大河了。”
“隻不過，在造河之上行走，不時會遇到怪異的大風突襲，末將隻是聽說過此計，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還請丞相三思。”蔡瑁見曹操詢問自己，知道是要做出追擊的決議了，但是自己沒有真正試過造河的威力，不知道，這條人工河會有什麽玄機。
“蔡將軍，本相隻問你一句，若是現在追擊孫權，我軍還能不能追擊上孫權？”曹操望了蔡瑁一眼，沒有多餘的廢話，隻是詢問能不能追擊上孫權。
“丞相大人放心，現在隻是初春而已，雖然我們步兵不能涉水，但是河道現在還未真正的行程，我軍可以先派出艨艟追擊，樓船在後，夏季之時一定能追擊上孫權。”蔡瑁拱了拱手回稟曹操。
優勢是相對的，劣勢也是伴隨而來的。現在的河道並不寬敞，不能大量地行船，周瑜他們的部隊一定就在距離廬陵最多五十裏的地方，這個差距，蔡瑁有信心追上周瑜，隻要等大水漲起來，真正的造河成功了，蔡瑁的大軍一定能追擊上周瑜與孫權。
“好，眾文武聽令，在廬陵稍作休整，命公達在柴桑準備物資補給與輜重，速速運抵廬陵，隻要我軍補給一到，就出擊追擊孫權，此番定要將孫權消滅在交州境內！”曹操將長劍一拔，做出了追擊孫權的決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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