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天下大勢
曹丕離開許都之後，曹衝也在準備前往青州擔任刺史的事宜了。曹魏的政局相對穩定，天下也進入了一段平穩的時期，各路諸侯都開始固守本土，休養生息，天下有重歸太平之勢。天下的有識之士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各路諸侯休養生息之後，便會是更大的殺戮。
南中建寧郡附近的一座高山之上，孫權正召呂蒙在商議日後孫軍的戰略方向。
“子明啊，最近建寧郡的那些豪強有什麽行動？”孫權在山洞之中吃著野果，詢問呂蒙。
自從孫權從桂林退守南中之後，孫權就成了名符其實的山大王。建寧郡的豪強對孫權都有防範之心，不少的豪強都想對付孫權，但是礙於孫權手中還握有三萬大軍和大批的輜重，豪強都有所忌憚。
孫權退守南中之後，在建寧郡附近的一座大山上駐紮下來。孫權改山名為吳越山，山峰最高處為勾踐嶺，以警示自己丟失江東的恥辱。南蠻的漢族豪強都忌憚孫權改山名，屯重兵。多次上表益州牧劉璋，希望劉璋派兵剿滅孫權，但是劉璋始終都沒有任何回應。
“回稟主公，最近建寧的雍闓，高定與朱褒三人都在城外獵取稀奇之動物，準備進獻給劉璋。聽聞隻要有人能擒住稀奇之物，建寧郡願意出高價收購。”呂蒙拱了拱手回稟孫權。
“子明，你說建寧郡最近的行動有何用意？”
“主公，依屬下之見，此乃建寧郡的虛張聲勢之計。主要就是為了提醒我軍，他們還是益州牧劉璋的屬下。不要輕易出兵，不然益州牧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呂蒙推測這是建寧郡為了自保而搞出的鬧劇，畢竟孫權手上的三萬軍士讓建寧的豪強頗為忌憚。
“提醒我軍？哼，隻要我軍與南蠻蠻王結成了同盟，建寧郡就是我孫權囊中之物。豈是劉璋能控製的？”孫權微微一笑，自己已經派人去向南蠻王孟發求親，隻要自己與南蠻王結親，建寧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對了，子明，你說此番結親是否能成功？”孫權想起了自己那個刁蠻的妹子，頭一陣劇痛。自己的這個妹妹就是孫小妹了，也就是三國演義中的孫尚香。
孫小妹自幼受到孫堅與吳夫人的寵愛。天不怕地不怕，連孫權也不放在眼裏。特別是這次聯姻，孫小妹放出話了，自己可以去看看南蠻王的兒子，如果不合自己的心意就算了，合了自己的心意就可以聯姻。如果孫權強逼自己，孫小妹不會擔保做出出格的事情。
出格的事情！聽到這五個字，孫權的頭就大了。孫小妹的出格事情往往都會給孫權帶來大麻煩。所以孫權派了陸遜為使者，看著孫小妹，如果孫小妹不願意聯姻就算了。可以看看南蠻之中有沒有合適的子女，給自己納一房正妻也可以。小妹不能聯姻，自己也可以試試。
“主公放心，伯言乃是陸家的家主，年紀輕輕便能繼承家主，其實力不可小看。而且大都督生前也看好伯言。”呂蒙笑了笑，陸遜此人智謀不在自己之下，如果連一個聯姻都解決不了，那就不是江東俊傑了。
“恩，公瑾在桂林郡為我們謀了一個好的開局，在南中我們一定要抓緊時機，擴大勢力，與曹操再一決高低。”孫權想起了在桂林郡殞命的周瑜，雖然周瑜不是完全忠心自己，但是也算對孫家盡心盡力了。
“請主公放心，末將一定會強練精兵，南蠻此地的蠻兵身強力壯，強於中原的普通士卒，末將一定可以練出更多的解煩軍，為主公效力。”
“哦？那可真是天助本將軍，子明速去練兵，有任何需要，本將軍都會全力支持。”孫權一聽呂蒙的話，眼前一亮，如果能練出更多的解煩軍，自己的實力就可以吞並益州了。
“諾！”
一月後，成都太守府內，劉璋正召見自己的長子劉循。
“父親大人！”
“恩，循兒來了，坐吧。”劉璋看到了自己的長子，欣慰地點了點頭，讓劉循坐下。
“謝父親！”
“循兒可知為父招你前來所為何事？”
“父親可是為了南中孫權之事？”劉循是劉璋的長子，武功文治都是蜀中的佼佼者，特別受劉璋的喜愛，劉璋也決心將自己的州牧傳給劉循。
“不錯，現在天下大勢逐漸明朗，如果我軍想固守蜀中的話，南中孫權將會是最大的威脅。”劉璋將一副西川的地圖拿了出來，上麵有劉璋的批注，北方有漢中，張魯雖然與自己有仇，但是尚有曹操在北方牽製，不足為據。
荊州剛剛被曹操平定，曹操的水軍在桂林郡一戰之後，基本消亡殆盡，短期內對於東川沒有威脅，就是曹操興兵來攻，上庸與永安互為攻守之勢，曹操也不能輕易拿下。
南中除了南蠻之外，還有建寧等地的豪強，本來兩股勢力互相牽製，劉璋從中斡旋能保持平穩，是固守西川的基礎，但是孫權進入南中之後，這種平衡很快就會被打破了。
“父親的意思孫權可能會吞並南中，然後再進攻我巴蜀？”劉循看到劉璋的批示，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想法。
“不是可能會，而是一定，孫權弱冠而掌江東，平東越，收百夷哪一件事不是做得井井有條？若不是遇到了更加厲害的曹操，恐怕江東現在就已經統一了長江以南了。”劉璋雖然是個守城之君，但是見識與謀略並不在天下諸侯之下，隻不過被客觀的條件限製，不然劉璋也有統一天下的可能。
“父親，你的意思是孫權會很快出兵，平定建寧。然後出兵巴蜀？可是我們剛剛在西川站穩腳跟，若是孫權用兵。恐怕.........。”劉循聽了劉璋的話，不禁擔憂起蜀中的安全了，難道自己三代的努力就要被孫權給搶奪過去了？
從劉焉開始，劉家就是蜀中的統治者，但是和荊州劉表一樣。劉氏在蜀中也有很多的牽製。世家的牽製，地方豪強的牽製，領兵將領的牽製都威脅著劉氏的統治。
劉焉與劉璋父子二人經過了多年的治理，現在終於可以掌握蜀中的大局了，但是如果現在有孫權這種強敵入侵，恐怕劉氏的努力就白費了。
“循兒很聰明，能看清楚大局，所以為父決定派人前往南中安撫孫權。同時循兒領軍出兵，緊跟在為父使者之後，隻要孫權稍有懈怠，我們就出兵滅了孫權。”劉璋指了指南中的地圖，給劉循下了一道軍令。
“父親的意思是利用建寧的豪族來對抗孫權？”劉循很快就明白了劉璋的謀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不錯，建寧的豪族一定不會允許外人染指他們在南中的勢力，南中的那些蠻夷可能會依附孫權。但是建寧的豪族不會，隻要我們突然發兵，解決孫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但是。父親，還有有一疑慮，若是我軍打不敗孫權，反而被孫權乘機北上，那麽我軍........？”劉循也有擔憂，現在蜀中能調往南方的軍隊也就是三萬。和孫權的實力相當，如果打敗不了孫權，那麽蜀中就危機了。
“怕什麽？大不了我們父子投降好了。”劉璋微微一笑，拍了拍劉循。
“父親？投降？”劉循愣了一下，自己的父親打不過孫權就要將蜀中送給孫權！
“循兒，你應該明白，你我在這亂世之中都不是安邦濟世之才，蜀中隻是暫時在你我父子手中，能割據一方稱王稱霸固然是好，但是大勢所趨，你我父子還是應保命為上！大漢之威已經**然無存了，宗室豈能幸免？若非如此，老父也不會棄幽州而守西川了。”劉璋搖了搖頭，向劉循解釋了劉焉給自己父子定下的策略。
“原來如此，阿爺很謀遠慮實非循兒可比。”劉循聽了劉璋的話，頓時恍然大悟，劉焉很清楚大漢的情勢，也很清楚劉璋父子的實力，絕不是能平定亂世之人，為了保護自己的血脈，劉焉才選擇了鎮守益州這個任務。
當年劉焉在幽州是多麽的風光，掃黃巾，平蠻夷，連劉關張三兄弟都是帳下之臣，為什麽劉焉能同意離開幽州前來益州，就是看清了局勢，所以才選擇了保命的計策。
現在看來劉焉的策略是很成功的，起碼擁有幽州鐵騎的劉虞與荊州水軍的劉表都一一被滅了，隻有自己的西川還完好無損。劉氏父子現在握有西川這個大餅子，向哪個諸侯投誠都能安享晚年，保持富貴。
“循兒，你明白就好了，此事就交給你了，雖然我們父子以保命為主，但是江山是不會輕易交出的，讓天下諸侯看看我們父子的實力。”劉璋拍了拍劉循，寄予厚望。就算要投降，也要做一個讓對手佩服的人，不然投降就沒有什麽價值了。
“父親放心，孩兒明白！”
西川陰謀密布，北方的冀州也在寧靜中暗藏著巨大的陰謀。
平原太守府內，劉備與龐統正在院子裏的涼亭飲酒。
“主公，如今主公得以返回家鄉，招兵買馬，實力漸漸恢複，為何主公依然不見喜色？”龐統拿著自己的葫蘆長飲一口。
“士元難道不知道備之憂心？備之文武都被袁熙調到了北方，連軍師也去了北方，公孫康被滅了，又兵發烏桓，袁熙勢力越來越大，雖然我軍實力漸漸恢複，但是不及袁熙勢力之擴張。”劉備飲了一口悶酒，現在這種情形，自己怎麽會不擔憂？
“哈哈哈哈，主公放心，孔明與眾位將軍都是主公的心腹，定然不會背叛主公，他們的功績越大，主公的勢力就越大，而且袁熙表麵強大，實際上已經是強弩之末，袁熙的主力都是袁紹所留，豈能與主公新募之兵相比？主公德望遠高於袁熙，還怕日後不能取而代之？”龐統微微一笑，劉備的擔心是多餘的。
劉備起兵於河北，在河北的聲望遠遠高於袁熙，袁熙雖然承接了袁紹的舊部，但是隻是一個平衡之人而已。更重要的是袁熙軍隊的主力都是四十多歲的老兵了，而劉備的新軍都是不滿二十的青壯之士。再過幾年，劉備的優勢就明顯了。
“難道軍師不知袁熙也在操練新軍？”
“難道主公不知袁熙之新軍尚不多於我部之新軍？”劉備提出了袁熙也會招募新軍的問題，龐統以袁熙新軍的數量比不上劉備新軍來回答劉備。
“主公，治世更換士卒易，亂世新募士卒難！”隨後龐統指出了劉備與袁熙之間最大的優勢，劉備擔子輕毫無負擔，而袁熙卻是重擔累累之人。
亂世之中，人都會為了生存而奮鬥，在和平年代，士卒的新老接替是很容易的，因為國家的政策好，不少士兵都想早點退休。但是亂世之中就不一樣了，國家福利沒有了，各路諸侯為了保持戰力，都會將財力用在現役的軍士上，退役的老兵當然就沒有什麽福利了。
所以亂世的軍士都會拚命地延長自己的服役年齡，為子孫與家人留下一些東西。袁熙軍隊雖然多，但是大部分都是中年士兵了。袁熙又不能一句話將所有人裁員，那樣不用劉備動手，袁熙就被士兵給殺了。
養兵與新舊替換時需要大量財力的，這不單單是袁熙麵對的問題，天下諸侯除了劉備都會麵對這個問題。劉備雖然被曹操打殘了，但是沒有什麽負擔，重新崛起很容易。
“聽了軍師之言，備豁然開朗，隻不過袁熙始終是袁紹之子，在河北也有不少的勢力，若是我等與之硬拚，恐怕會便宜了曹操。”劉備承認龐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到時候河北出現了雙雄，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主公放心，到了河北，在下更加肯定了孔明的推測，河北必將會歸主公！”龐統信誓旦旦地告訴劉備，將來的河北一定會是劉備的。
“請士元賜教？”劉備愣了一下，士元為什麽避開了自己的問題。
“主公可知士元會麵相？而且能推測人之壽命？”龐統淡淡地回答了劉備一句，言語中帶有一絲淒涼。
“什麽？士元能推測人之壽命？”劉備愣了一下，龐統居然會有這本事？
“士元是打趣備了。”劉備微微一笑，自己從來不信命，隻信自己。
“既然如此，那麽士元說說備之壽命？袁熙之壽命？”劉備以為龐統開玩笑，自然以玩笑對之。
“主公大福，少主大福，皆是長命之人。袁熙命薄，近年必薨，到時候河北主幼，主公便可控製河北。”龐統拱了拱手回答劉備。
“借士元吉言，希望如此！”劉備搖了搖頭，可能龐統喝醉了，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劉備隨後找了一個借口就離開了。
望著劉備的身影，龐統搖了搖頭，劉備居然不相信自己。不過仔細一想，這種神鬼之事連自己都懷疑，劉備豈會相信？
龐統一搖一擺地返回了自己的書房，從書房之中拿出了一個玉竹簡。上麵寫著四個字：天命之書！
龐統是偶然得到這本奇書的，上麵記載的時間萬物生命的規律，並且可以通過表象推測萬物的壽命。龐統本來根本不信這種怪書，但是經過多次試驗之後，這書中所言都是正確的，特別是憑借人麵與氣色推斷人的壽命。
“不可能，我龐士元豈是短命之人，我還要輔助主公，成就霸業！”龐統將天命之書收回櫃中，來到銅鏡麵前，發瘋似得狂叫，自己絕不信命，隻相信實力！
ps：
一個星期五更，其餘時間準備新書，謝謝各位大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