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歸寨,劉璝等說:“主公見今日席上光景乎?不如早回,免生後患。劉璋說:“我兄劉玄德,非比他人。”眾將說:“雖劉備無此心,他手下人皆欲吞並西川,以圖富貴。”劉璋說:“你等無間我兄弟之情。”遂不聽,日與劉備歡敘。忽報張魯整頓兵馬,將犯葭萌關。劉璋便請玄德往拒之。劉備慨然領諾,即日引本部兵望葭萌關去了。眾將勸劉璋令大將緊守各處關隘,以防劉備兵變。劉璋初時不從,後因眾人苦勸,乃令白水都督楊懷、高沛二人,守把涪水關。劉璋自回成都。劉備到葭萌關,嚴禁軍士,廣施恩惠,以收民心。

劉備於公元211年12月入川,消息傳到江東,之前孫權早有入川的打算,卻被劉備打消念頭,聞劉備已經進川勃然大怒,罵道:“猾虜乃敢挾詐”!對劉備深為不滿。張昭獻計今差心腹將一人,隻帶五百軍。潛入荊州,下一封密書與郡主,隻說主公病危,欲見親妹取郡主星夜回東吳。玄德平生隻有一子,就教帶來。那時玄德定把荊州來換阿鬥。如其不然,一任動兵,更有何礙?”孫權說:“此計大妙!我有一人,姓周,名善,最有膽量。自幼穿房入戶,多隨吾兄。今可差他去。”張昭說:“切勿漏泄。隻此便令起行。”於是密遣周善將五百人,扮為商人,分作五船;更詐修國書,以備盤詰;船內暗藏兵器。周善領命,取荊州水路而來。船泊江邊,周善自入荊州,令門吏報孫夫人。夫人命周善入。周善呈上密書。夫人見說兄長病重灑淚動問

周善拜訴道:“主公好生病重,旦夕隻是思念夫人。倘去得遲,恐不能相見。就教夫人帶阿鬥去見一麵。”夫人說:“皇叔引兵遠出,我今欲回,須使人知會軍師,方可以行。”周善說:“若軍師回言道:須報知皇叔,候了回命,方可下船,如之奈何?”夫人說:“若不辭而去,恐有阻當。”周善說:“大江之中,已準備下船隻。隻今便請夫人上車出城。”孫夫人聽知母病危急,如何不慌?便將七歲孩子阿鬥,載在車中;隨行帶三十餘人,各跨刀劍,上馬離荊州城,便來江邊上船。府中人欲報時,孫夫人已到沙頭鎮,下在船中了。

周善方欲開船,隻聽得岸上有人大叫:“且休開船,容與夫人餞行!”視之,乃趙雲也。原來趙雲巡哨方回,聽得這個消息,吃了一驚,隻帶四五騎,旋風般沿江趕來。周善手執長戈,大喝曰:“汝何人,敢當主母!”叱令軍士一齊開船,各將軍器出來,擺列在船上。風順水急,船皆隨流而去。趙雲沿江趕叫:“任從夫人去。隻有一句話拜稟。”周善不睬,隻催船速進。趙雲沿江趕到十餘裏,忽見江灘斜纜一隻漁船在那裏。趙雲棄馬執槍,跳上漁船。隻兩人駕船前來,望著夫人所坐大船追趕。周善教軍士放箭。趙雲以槍撥之,箭皆紛紛落水。離大船懸隔丈餘,吳兵用槍亂刺。趙雲棄槍在小船上,掣所佩青釭劍在手,分開槍搠,望吳船湧身一跳,早登大船。吳兵盡皆驚倒。

趙雲入艙中,見夫人抱阿鬥於懷中,喝趙雲曰:“何故無禮!”雲插劍聲喏曰:“主母欲何往?何故不令軍師知會?”夫人說:“我母親病在危篤,無暇報知。”趙雲說:“孫將軍病重探病,何故帶小主人去?”夫人說:“阿鬥是我子,留在荊州,無人看覷。”趙雲說:“主母差矣。主人一生,隻有這點骨血,小將在當陽長阪坡百萬軍中救出,今日夫人卻欲抱將去,是何道理?”夫人怒曰:“量汝隻是帳

下一武夫,安敢管我家事!”雲曰:“夫人要去便去,隻留下小主人。”夫人喝道:“你半路輒入船中,必有反意!”趙雲說:“若不留下小主人,縱然萬死,亦不敢放夫人去。”夫人喝侍婢向前揪捽,被趙雲推倒,就懷中奪了阿鬥,抱出船頭上。欲要傍岸,又無幫手;欲要行凶,又恐礙於道理:進退不得。夫人喝侍婢奪阿鬥,趙雲一手抱定阿鬥,一手仗劍,人不敢近。周善在後梢挾住舵,隻顧放船下水。風順水急,望中流而去。趙雲孤掌難鳴,隻護得阿鬥,安能移舟傍岸。

正在危急,忽見下流頭港內一字兒使出十餘隻船來,船上磨旗擂鼓。趙雲自思:“今番中了東吳之計!”隻見當頭船上一員大將,手執長矛,高聲大叫:“嫂嫂留下侄兒去!”原來張飛巡哨,聽得這個消息,急來油江夾口,正撞著吳船,急忙截住。當下張飛提劍跳上吳船。周善見張飛上船,提刀來迎,被張飛手起一劍砍倒,提頭擲於孫夫人前。夫人大驚道:“叔叔何故無禮?”張飛說:“嫂嫂不以俺哥哥為重,私自歸家,這便無禮!”夫人說:“我哥病重,甚是危急,若等你哥哥回報,須誤了我事。若你不放我回去,我情願投江而死!”張飛與趙雲商議:“若逼死夫人,非為臣下之道。隻護著阿鬥過船去罷。”乃謂夫人說:“俺哥哥大漢皇叔,也不辱沒嫂嫂。今日相別,若思哥哥恩義,早早回來。”說罷,抱了阿鬥,自與趙雲回船,放孫夫人五隻船去了。”二人歡喜回船。行不數裏,諸葛亮引大隊船隻接來,見阿鬥已奪回大喜,說道:“孫夫人武功了得,在荊州居住,還要靠趙雲守護汗顏啊。”三人並馬而歸。諸葛亮自申文書往葭萌關,報知玄德。

卻說孫夫人回吳,具說張飛、趙雲殺了周善,截江奪了阿鬥。孫權大怒道:“今我妹已歸,與彼不親,殺周善之仇,如何不報!”喚集文武,商議起軍攻取荊州。正商議調兵,忽報曹操起軍四十萬來報赤壁之仇。孫權大驚,且按下荊州,商議拒敵曹操。人報長史張紘辭疾回家,今已病故,有哀書上呈。權拆視之,書中勸孫權遷居秣陵,言秣陵山川有帝王之氣,可速遷於此,以為萬世之業。孫權覽書大哭,謂眾官道:“張子綱勸我遷居秣陵,我如何不從!”即命遷治建業,築石頭城。呂蒙進言道:“曹操兵來,可於濡須水口築塢以拒之。”諸將皆道:“上岸擊賊,跣足入船,何用築城?”呂蒙說:“兵有利鈍,戰無必勝。如猝然遇敵,步騎相促,人尚不暇及水,何能入船乎?”孫權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子明之見甚遠。”便差軍數萬築濡須塢。曉夜並工,刻期告竣。

公元212(建安十七年)曹操威福日甚,這時候董昭已經升為司空軍祭酒,他提出建議:“應該探究古代的製度建置分封五等爵位。”曹操說:“建設五等爵位的是聖人,又不是做大臣的所能製定的,我怎麽能擔當得起呢?”董昭說:“自古以來,大臣輔佐天下的,誰也沒有建立過像今天您這樣的功績。即使有您這樣的功績的,也沒有長久居於臣子的地位的。現今明公您為自己德行上尚有缺陷,未達到盡善之境而感覺羞愧,為能保守名譽節操,沒有更大的責任而快樂,德行的美好超過了伊尹、周公,達到了至善至美的極致。然而太甲、周成王那樣的君主未必可以再次遇到,現在百姓難於教化,更甚於殷代、周代,處在大臣的地位上,讓別人在大事上懷疑自己,實在是不可以不重新加以思慮啊。明

公您雖然威信德行超越前代,又深明法度,然而如果不能在此時奠定根基,為子孫萬世考慮,還是沒有做到家啊。奠定基礎的根本在於地和人,應該在這兩方麵逐漸有所建立,以便自我保障和護衛。明公您忠誠的節操已經脫穎顯露出來,天子的威儀也顯現在容顏上,當年耿弇在床下對光武帝說的‘天下無比重要,不可被他姓之人得到’的話,朱英對春申君說的‘處在不可預期的時代,奉事不可期望的主人,怎麽可以沒有出於意外的人呢’的話,卻無法聽到。董昭我受您的恩惠非比尋常,所以不敢不如實講出。”

董昭之前與荀彧商量過,希望荀彧能出頭擁立曹操為公,由荀彧領銜給皇帝上表章,荀彧對董昭說:曹公興義兵、除暴亂、平天下,為的是什麽?為的是匡複漢室,維護國家,我們曹公秉持的是忠貞,堅守的是退讓,他是一個忠臣啊,這是我們曹公高尚的道德品質。君子愛人以德,一個君子真正愛一個人,不是說給他增加這個官銜,增加名譽地位,而應該是幫助他完成自己的道德理想,保證他做一個有道德的高尚的人,這才是君子應該做的事情啊。既然我們曹公是如此的高尚,不宜如此”但是董昭還是向曹操表明自己的意見,荀彧還是表示強烈反對:“曹公本興義兵以匡朝寧國,秉忠貞之誠,守退讓之實;君子愛人以德,不宜如此”曹操聞言,勃然變色。董昭說:“豈可以一人而阻眾望?”遂上表請尊曹操為魏公,加九錫。荀彧歎道:“我不想今日見此事!”曹操聞,深恨之,以為不助己也。公元213年(建安十八年)正月,曹操率大軍號稱四十萬攻濡須口(今安徽巢縣南),讓荀彧到譙縣勞軍,荀彧到達以後,曹操乘機把他留在軍中。封荀彧為侍中、光祿大夫,持節,參丞相軍事。曹操軍至濡須,曹操使人送飲食一盒至。盒上有曹操親筆封記。開盒視之,並無一物。荀彧會其意,遂服毒而亡。年五十歲。公元265年(鹹熙二年),追贈荀彧為太尉。全後漢文》載有《迎駕都許議》、《散齋得宴樂議》、《田疇讓官議》、《報趙儼書》、《報曹公書》等言論。鍾繇評價:“夫明君師臣,其次友之。以太祖之聰明,每有大事,常先諮之荀君,是則古師友之義也。吾等受命而行,猶或不盡,相去顧不遠邪!”司馬懿評價:“書傳遠事,吾自耳目所從聞見,逮百數十年間,賢才未有及荀令君者也。”

公元211年(建安十六年),會稽、東冶五縣賊寇呂合、秦狼等人作亂,孫權以呂岱為督軍校尉,與將軍蔣欽等領兵前往征討,於是生擒呂合、秦狼,五縣於是被平定,呂岱被任命為昭信中郎將。曹操南征孫權,隨行的卞夫人途中生病留在孟津,曹丕留守鄴城。當時卞夫人身體虛弱,又擔心曹操的安危,睡覺也不塌實,經常流淚。甄氏要去孟津照顧婆婆,曹丕不想讓她去,就讓下人騙她說卞夫人病好了,甄氏不信,說:“夫人在家,老毛病常犯,現在怎麽好的這麽快?你一定是安慰我!”所以更加擔心。之後得卞夫人回信,說身體已經恢複,甄氏才開心起來。公元212年(建安十七年)正月,大軍回鄴,甄氏去迎接,看到卞夫人悲喜交加,感動了周圍的人。卞夫人見甄氏這麽關心自己,也忍不住流淚,還說:“新媳婦怕我上次生病也會象以前那樣反複難愈嗎?我隻是有點不舒服,小病而已,十幾天就好了。你看看我的氣色很好呢。”然後歎道:“真是孝順的媳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