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媽抬頭看了看我,朝我微微點點頭。我又四下環視了一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周圍處處都是沙土砌成的小房子,有大有小,基本格局卻是一樣的,都是那種圓頂八角的屋子。幾乎每一戶房子,都打開著窗子和門,就像開門迎客一樣。家家戶戶的屋子外麵的門前,均掛有幾盞大燈籠,大多數燈籠,都被做成了動物臉型的樣式,樣式很有特征,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燈籠看起來十分的精致,不像是隨便軋製而成,更像是一件藝術。想必能做出這樣燈籠的人,應該也是技藝非凡的能工巧匠了,能在手工燈籠製作過程中,抓住動物的突出特點,這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且每個動物在突出各自特點的同時,又沒有脫離最基本的燈籠形態,更屬不易了。這裏所有的燈籠,最外麵包裹的紙都是那種大紅色,裏麵的燈光很充足,所以使燈籠看起來極亮。我仔仔細細的將周圍的燈籠都看了一遍,想知道都有一些什麽動物燈籠,因為這裏出現最多的動物,很可能就是末戧古城的一種圖騰。但是,這裏出現的動物臉型燈籠實在太雜了,幾乎什麽動物都有,老虎、牛、羊、豬等等,甚至連老鼠都有。每一張動物臉型燈籠,都是不間斷的出現,根本不能確定哪種動物是出現最頻繁的。不過,倒是在這其中,我發現了有些奇怪的情況。就是好像每一家門前,除了掛了這樣動物臉型的燈籠之外,還都掛了一盞較小的八角燈籠。這盞燈籠在大燈籠的環抱下顯得並不起眼。但是八角燈籠散發出的是暗紫色的光亮,燈光看起來昏暗無比,幾乎不存在什麽照明的作用。隻是樣子和周圍的大型動物燈籠差異太大,所以才能識別。這裏的燈籠將周圍照的燈火通明,一點看不出這是一座遺落數千年的古城,向不遠的地方眺望,甚至還可以看到街道,街道處亦是燈火光斑駁閃閃,看上去這裏更像是一座繁華的城鎮。

這和我所想的實在是差距太大了。原本從外麵看去,我還以為這裏麵會和龍宮之中的結構差不多,那些在城外看到的光亮,應該是通過一些特殊材質的自然物,在月光作用下所發出,隻是光亮有些類似於火光而已。我臆想的那種特殊材質的自然物,應該有點類似於龍玉的作用,可以將光芒不斷的反射,從而使光束變的更加明亮。但是現實卻將我的假設無情的推翻了,這裏的光亮就是實打實的火光,而且還是一片又一片燈籠形成的光亮。並不是什麽特殊結構所發出的,更加沒有龍玉這樣的物質了。

一個疑問不由生出,這裏的這些燈籠是誰點燃的?還是說這裏的這些燈籠就從來沒有被熄滅過,而是一直照亮了數千年?隻是白天太陽光太亮,完全蓋住了這古城裏的火光,所以我們才沒有發現古城當中是有火光的?但是這種假設立即被我否定了。因為這裏等日照時間長,而且光照強烈,這些燈籠都是紙做成的,再耐用的紙也絕對抵不過這樣強烈陽光的侵濕,更何況是數千年如一日的侵濕。燈籠最外層的紙,應該早就沒有了,最起碼也應該千瘡百孔破舊不堪了。

但是我眼前的這些燈籠各個精致嶄新,就像是剛剛掛上去的一樣。完全沒有一丁點的破損,甚至連外層紙的顏色,都沒有脫落。這太令人費解了。

就在我還在苦想的時候,身邊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問道:“在看什麽?”我回頭一看,原來是龍哥。在龍哥身後夏夏等人也都下來了,阿力又趴在了鄂媽的身邊。我心想,大家速度還挺快,沒想到這麽快就都下來了。

我隨即伸手指向前麵的燈籠,對龍哥說:“喏,看看那些燈籠,覺不覺的很奇怪?”

龍哥點了點頭,但是沒有說話,然後也呆呆的看起那些燈籠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回頭問道鄂媽“鄂媽,這裏該不會現在還真的有活人?你看看這些燈籠,也太古怪了。怎麽一個個燈籠都和新的一樣,就像是剛剛掛上去。也不像用了數千年的樣子。”

“而且在天剛剛黑的時候,咱們也並沒有發現古城內有燈光,古城這裏依然是一片漆黑,燈光是後來突然就出現的。剛出現的時候並不是特別引人注目,因為光亮並不明顯,但是後來光亮卻越來越亮。就像古城中的人們,在慢慢點燃自家的燈籠。所以,我覺得並不是這裏的燈籠一直都亮著。”夏夏大概明白了我想表達什麽意思,不等我說完,就借著話瓣對鄂媽繼續說道。

聽完夏夏的話,這下震驚的換成我了,我結結巴巴的對夏夏說:“什什麽?你說天黑的時候這裏並沒有亮光?”

夏夏朝我點了點頭。我的腦中已經亂作了一團,那這些燈籠究竟是誰點著的?不過,在怎麽說這些燈籠,也不可能在外麵放置這麽久還保持的就像新的一樣。難道真的是到了夜幕降臨之後,才被掛出來的?那又是誰將這麽多燈籠掛出來的?

此時鄂媽從地上站了起來,向我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們跟著她走。然後對我們說:“別急,一會你們就知道是為什麽了。”說完鄂媽又抬起手,指了指前麵一座聳立較高的“塔”型建築,繼續對我們說道“那個地方就是咱們要到達的目的地,我相信你們想找的東西就在那裏。”話畢鄂媽將我們所有人都又打量了一遍,然後就“嘿嘿”的笑了起來,聲音聽上去很是刺耳。

在這裏畢竟火光不比燈光,再加上因為相隔有些遠,對於鄂媽所指的那座建築,具體樣子我也看不清楚。隻能看到一座尖尖的“塔”,在錯落的沙土屋子旁邊,顯得格外醒目。

我又看了看我手腕上的那個印記,樣子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咄咄逼人。手腕上這塊印記雖說詭異,但是至少到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麽可怕的變異。不過,笛子身上那塊鱗片究竟是怎麽回事?笛子說那鱗片是她也是從小就有,隻是後來變的越來越大,難道她也是家族遺傳?如果是,那笛子的家族又是怎樣染上這種怪症,難道也去過虵國?夕羽惠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估計她身上的病症也應該消除了。鄂媽執意帶笛子來末戧,我想可能是這裏也隱藏著可以治愈那種怪症的東西。而且這東西一定是存在的,不然鄂媽絕不會冒這麽大的危險帶笛子一起來。

“若有所思的想什麽呢?”夏夏突然問道我。

我愣了一下,也沒回答她,隻是把手腕在她麵前晃了一下。夏夏歎了一口氣,對我說:“放心,會沒事的。很快一切都會解決了。你想知道的事,到時可以直接去問鄂媽,我想她應該也會樂意告訴你。”

“你告訴我一句實話,這種印記會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我把最想問的事情說了出來。夏夏看了看我,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前麵的笛子,我馬上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了,剛要張口說什麽,卻什麽也說出來,夏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點了點頭,示意就是我想的那樣。我的手不自覺的就摸到了自己的腰部,好在現在還是光滑的,並沒有什麽異樣。但是一想到夕羽惠當時說起他們家族的慘死史,我就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心裏已經是一萬個後悔,當時在龍宮自己手賤去碰那女屍的臉。

“為什麽當時你們找到我的時候,不直接告訴我這東西會這麽嚴重?”我看著手腕,小聲的對夏夏說道。

“怕你不信唄,我要是……”夏夏的話突然戛然而止,然後一把將我拉住。我才反應過來大家已經都停在了原地。我抬起頭再向前一看,下巴都要驚訝的掉下來了!我又使勁揉了揉眼睛,隻見我們前麵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到處都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