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上都是胃液,還有一些黏糊糊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頭混合著一些人身的肢體,就從巉犀的胃裏滾了出來。正好滾到了大凱所在的那裏,連見慣了血腥場麵的大凱,看到這種場景都忍不住吐了起來。我見那顆人頭,頭發稀亂的貼在頭上,臉上看上去都是一團團的肉泥狀了,也許是被胃液腐蝕的緣故,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我幾乎把能吐的東西都吐了,現在隻剩下幹嘔了,那種感覺非常難受。

夕羽惠這時走到人頭旁邊,蹲下身子拿出龍刺撥弄了幾下人頭,夏夏和眼鏡也都湊了過去。風幹雞也沒在意那顆人頭,還是在按部就班的給巉犀分屍。我挺佩服我們這裏的三個姑娘,見到這種場麵依然是淡然視之,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現在還正對著巉犀胃裏的食物在研究。幺妹手腕上的兩條靈龍現在也已經遊走而出,正在貪婪的吞食巉犀胃裏噴出的那些“食物”。

夕羽惠用龍刺將那顆人頭挑到了我們跟前,人頭在駕駛室中那綠色的光棒的光亮下,顯得格外恐怖。我立馬對夕羽惠說:“我都快把胃吐出來了。快把這人頭扔了,要不就弄遠點,放在這裏太滲人了。人家都死了,你們還在這玩他的腦袋,不怕他變成厲鬼索命啊?麻利的讓他入海為安。”說完我便又向後退了幾步,以便離那顆恐怖的人頭遠一點。

夕羽惠看了一眼還在“分屍”的風幹雞,說道:“以頭骨的骨骼結構來看,這顆人頭應該是男性。從骨骼硬度分析,我估計人頭的主人年齡應該是在中年。因為巉犀十分少見,所以對它的消化係統不是十分了解,無法判斷這個人具體的死亡時間。不過,因為人頭還未被完全腐蝕,所以這個人的死亡時間應該也就是在最近幾天。”

夏夏此時也補充說:“我覺得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三天之內。因為巉犀屬於獵食性的動物,所以胃液的消化能力應該很好,或許死亡時間還可以近一步縮小,但是三天是一個最長期限,以現在的被腐蝕程度,既然還能保持人頭的形狀,那麽死亡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天。”

夏夏說完之後,一直蹲在那裏“分屍”的風幹雞,便走到了巉犀噴出食物的地方,用短刀翻看起巉犀胃裏那堆黏糊糊的東西。隻見風幹雞從那裏分離出了一些人體的殘肢。隨後他對我們說道:“巉犀胃裏的肢體並不是隻屬於一個人,估計是兩人以上。如果算上這些屍體的死亡時間,那麽在我們前麵不遠的地方,我們就會遇到那批被巉犀襲擊過的人。”

“老大你能肯定他們還有活口?”夏夏問道。

風幹雞什麽也沒說,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回到巉犀屍體旁繼續“分屍”了。風幹雞的意思就是這趟去有熊天國的路上,並不是隻有我們這一批人,而是在我們身前已經有人先行一步了。有人去有熊我倒是不意外,在山東的各種奇怪事件,已經說明了現在惦記著有熊的人並不是隻有我們。雖然那些人的目的還不清楚,可是他們的目的地應該和我們是一樣的。現在想想,為什麽這次在濰坊時我們並沒有受到過多的騷擾,藏有有熊地圖的金龍沒有被搶,夕羽惠的八麵玲瓏匣也沒有被搶,甚至連平日裏跟蹤我們的人都沒有。這並不像上次從雲南回來,當晚我們費心帶回來的虵王頭被搶了。也許這些人早就了解到了有熊的情況,所以根本不屑於我們手中的這些信息,他們所掌握的信息可能遠遠在我們之上。這也說明了為什麽沒有再次發生像虵王頭被搶的事情,因為對“它們”而言,虵王頭的重要性,遠遠大於我們現在所掌握的信息,所以人家現在也沒有必要要搶。想起虵王頭,我就又不自覺的看了看夕羽惠,虵王蛇頭內的那張臉,為什麽會和夕羽惠的臉如此相像?這個問題在我心中久久不能釋懷。難道真的是夕羽惠和虵王有種某種聯係嗎?不過根據後來風幹雞所說,我們所看到的那個人並不是虵王,而是巫羯,這使夕羽惠又和巫羯聯係在了一起。想到這裏我的頭都大了,這些問題一個問題連著另外一個問題,每當我覺得自己已經解決了某個問題時,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問題。

“咱們怎麽每次都遇到這麽巧的事兒啊。咱去虵國的時候遇到了阿富那群人,我們去末戧古城又遇到了小爺,這次去這個傳說中的有熊國,沒想到又遇到人了。正說我們這次的行動已經非常迅速了,從計劃到出發也就是短短幾天的時間,沒料到還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大凱無奈的說道。

夏夏指了指地下巉犀的屍體,回答大凱說:“你就知足,讓你遇到人你也不樂意呀?讓你遇到巉犀你就願意了?”大凱被夏夏這句話堵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隻是尷尬的賠笑。

外麵的天色越來越亮,在夕羽惠的幫忙下,風幹雞也較快的將那具巉犀的屍體分好,讓龍哥還有眼鏡扔到了外麵海裏。夏夏和幺妹又把駕駛室中那些汙血還有巉犀胃中的人體殘渣都清理了幹淨,風幹雞讓他們把那些人體殘渣也一並倒入了海中。一切都處理完畢後,夏夏問道風幹雞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漂在海上。

雞哥嘴裏還是一個字“等!”也不多說一句話,又走到甲板上抽起了煙。因為駕駛室中還是彌漫著一股惡臭的味道,所以我也去甲板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雖然看不到太陽,但是天還是很亮,除了水麵的一層霧氣之外,周圍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楚。四下望去周圍除了我們的船隻便沒有別的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海麵上都漂有一層厚厚的霧。這樣看去真有一種在雲端航行的感覺。天上的那些流線型的雲條還在緩緩的流動,像是一**的水紋,放眼看去海天一色相互照應,此景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雖說被牽扯進這件事後,都是在險境中求生存,時常會遇到九死一生的事,但是卻有幸見到了許多絕世美景,如果這次真的死在了有熊,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我安慰道自己。

我走向船邊,看到在海麵的薄霧之中還漂浮著那些巉犀胃中的人體殘渣,那顆人頭正麵朝天漂在海上,人頭周圍那一片白色的薄霧,讓人頭看上去分外的詭異。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到被風幹雞“分屍”的巉犀屍體,海麵之上都是人的殘肢,卻沒有見到任何一塊巉犀身體的部分,難道那些巉犀的屍體都沉到海底去了?

正當我不解之時,從那顆人頭的臉上竟然鑽出了一個黑色的小腦袋,還沒等我仔細看看那東西是什麽,一條黑色的肉刺地龍就盤在了那顆人頭之上。這條地龍和以往見到的地龍又有一些不同,在它的頭頂除了有一根凸起的黑色肉刺之外,在那根黑色肉刺附近,竟然還有一個向上凸起的“包”,看上去就像是腫塊差不多。很快那條黑色的地龍,轉眼之間便又鑽進了人頭,消失不見了。

我立刻跑到甲板中間,把正在那裏悠然抽煙的風幹雞叫了過來。告訴他我剛剛在海裏看到了奇怪的地龍。風幹雞不急不慢的將煙熄滅,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和我走到了剛船邊。

我伸出手剛要給他指剛才地龍所在的位置時,我低頭一看海麵的樣子,腿都差點嚇軟了,就見現在在海麵之上已經浮起了一片,剛才我見到的那種黑色地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