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魔鬼穀”這三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的努力抬頭向身前看了看,隻見在我們身前大概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居然是一片蔥綠的山穀!放眼望去身前全部都是綠色的植物。藤蔓枝條相互交錯,枝葉萬分的繁茂,甚至還有許多參天大樹若隱若現。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到了一處未經開辟的原始森林。

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努力的揉了幾把,照著前麵看了又看。在這種寸草不生的地方,怎麽會突然之間出現這麽一處巨大的森林?而且現在正值秋末冬初的季節,這裏的綠葉就像是春季一般,翠綠翠綠的顏色十分的惹眼。一點都沒有落葉凋零的跡象。若不是這裏凜冽的寒風時刻掃過我的身體,我真的會以為現在就是春季。

我呆呆的問道身前的夕羽惠“小惠惠,前麵這他媽不會又是海市蜃樓?”

夕羽惠也看著前麵的景象有些目瞪口呆,她慢慢的搖了搖頭,語氣無力的對我說道“我寧願前麵看到的是海市蜃樓。”

老頭這個時候已經席地而坐了,兩手自然下垂,嘴上平穩的呼著氣,看來今天走的這些路程,完全難不倒老頭,一天下來他整個人居然連大喘氣都沒有,我們幾個小年輕倒是一個個都累成不倒翁了。而且最讓我奇怪的是,老頭這一天一共就喝了兩次水,我這個記得非常清楚。難不成這老頭屬駱駝的,還能自己存水?老頭這要是換到以前,去參加個奧運會馬拉鬆,打破一個記錄什麽的,絕對妥妥的。

大凱這時突然上前,很恭敬的問道老頭,“大爺,別的我就不多問了,我就是問了,估計你也不說。得了,我就問一個事兒,咱今晚是不是要進前麵這個林子啊?”

老頭愛答不理的回了一句,“想要死得早,今晚就可以進去了。”

這句話把大凱堵得也接不上話,大凱臉刷的一下就變綠了,估計礙於老頭的年紀,還有他後麵要繼續給我們帶路,所以大凱也不好發作,就隻得扭頭就走了,一邊走嘴裏還一邊嘟噥著什麽。

我癱在地上,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完全是酥麻酥麻的了。我招呼大凱和風幹雞上我們這邊來。我問風幹雞這魔鬼穀是怎麽一個來路,還有這裏氣候如此惡劣的情況下,怎麽會長出這麽一片茂林的森林,而且這森林有些古怪,茂密的就像是未經開發的原始森林一樣。

風幹雞回答我說,老頭所說的魔鬼穀就是當時風幹雞給我們介紹的惡魔穀,隻是名稱不一樣而已。過了這個惡魔穀我們才能到五鬥聖山,這個惡魔穀也是唯一能通往五鬥聖山的路。風幹雞覺得今晚在惡魔穀穀口安營休息,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為這裏的野獸猛禽都不會靠近惡魔穀,就像是它們知道惡魔穀的厲害一樣,形成了一個約定成俗的規矩。待明天天亮,我們出發通過惡魔穀就能到達五鬥聖山的山腳了。

至於惡魔穀為什麽會綠樹蔥蔥,風幹雞說傳說這裏曾經是魔王用來殺人的巢穴,被稱為人間煉獄,無數人在這裏受盡折磨之後慘死,冤魂久久得不到安息,所以這裏怨氣極深。故這些怨氣化為了各種遮蔽人雙眼的陷阱,使人們在這裏迷失遇險,從而使更多的人不斷的被殘害。這裏的怨氣也就不斷的加深。後來格薩爾王用神劍將山劈開了一道縫隙,之後格薩爾王力斬魔王後,為平息這裏的怨氣,遂用魔王的鮮血灑滿大地,以告慰這些被殘害的生靈。怨氣得以消化,便變為了這裏綠蔥蔥的山穀。

“這應該是好事兒啊,怎麽還叫做惡魔穀了?”大凱不等風幹雞說完就著急的問道。

“因為怨氣得以消散的靈魂得到了解脫,得到了再一次的生命,可是還有一些怨氣沒有被消散的靈魂就繼續留在了這裏,而這些積怨的靈魂,因久久不能散去,加上怨氣不斷的加深,後來這些怨氣也就變為了這裏新的惡魔,所以這裏才叫做惡魔穀。”夕羽惠解釋完,還俏皮的問道風幹雞“小哥,我說的對嗎?”

風幹雞點了點頭,順便對我們說道“傳說就是這樣說的,至於這裏為什麽會一年長青,可能跟這裏特殊的自然環境有關。別去理會那些傳說。惡魔穀裏有強大的磁場,所以我們的那些儀表設備,明天都會失靈。做好心理準備。”說完風幹雞就招呼大凱一起去搭帳篷了。並告訴我們今晚不用我們倆個人守夜了,讓我們安心休息。

我好奇的問夕羽惠怎麽會知道關於惡魔穀的事情,夕羽惠笑著說道“中國的很多神話故事在日本都有流傳,西藏更是被很多日本人稱為“大地之樹”,應該是神秘之地的意思。格薩爾王的故事我從小就聽過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作用作怪,現在再看到我們前麵的這個惡魔穀,我總是覺得這裏陰冷陰冷的,雖然眼前是一片翠綠,給人以生機盎然的氣息,可是我總感覺這裏陰氣有點重。這裏天氣冷的很快,太陽快要落山之前,這裏就又有冬天的感覺了。行走在這裏,一天之內就能體會到春、夏、秋、冬四季。

經過一天的奔走,上大家都格外的累,也沒有什麽胃口了,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我們幾個就應付的吃了一點壓縮餅幹,風幹雞獨自在外麵守夜,其餘的人都回到帳篷休息了。老頭一直待在他自己的帳篷裏,自從搭好帳篷鑽進去之後,他就一直沒出來。

回到帳篷夕羽惠先是幫我再次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傷口沒有大礙之後,她就讓我先去休息。夕羽惠擔心這裏晚上不安全,雖然風幹雞很靠譜,但是如果遇到什麽突然事件,風幹雞一個人恐怕應付不來,所以夕羽惠要去和風幹雞一起守夜。我看著夕羽惠疲憊的神色,心裏不禁的有些心疼。於是讓夕羽惠先去休息,我謊稱找風幹雞有些關於爺爺的私事要聊,所以我先陪他守夜,一會兒說完正經事兒,我再來把夕羽惠叫醒。夕羽惠一聽是關於爺爺的事情,所以也不多說。隻是一再叮囑我,說完了就早點回來,讓我盡快的休息,再就是一會兒回來一定把她叫醒。我點點頭就走出了帳篷。

我看到風幹雞正坐在兩個小火爐旁烤火,見我出來風幹雞竟主動示意我過去坐下。我有些好奇,換成平常風幹雞肯定讓我快去休息,怎麽今天主動讓我過去坐下了?

我坐到小火爐的另一側,風幹雞眼睛一直盯著燃著的蠟塊,也沒有抬頭看我。外麵很冷,風一刮就像能從臉上削下一塊肉,我趕緊把領子向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的半張臉。風幹雞從火爐旁邊扔給我一瓶燒酒,我接過燒酒悶了一口,瞬間就感到胃裏像是咽下了一口火,整個身體由內到外都發燙。一股酒勁由下向上湧,於是我猛地咳了幾口。風幹雞一直抬著頭看著我,又是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出風幹雞有事情很想和我說,但是他好像是在顧忌著什麽,一直都沒有開口。許久,才憋出一句話,“早點回去休息。”

“小哥,你要是有什麽事兒想說就直接說,都是自己人別磨磨唧唧的,這不是你性格。”我對風幹雞說道。

風幹雞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你還認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