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想在一個自己非常熟悉而又充滿危險的地方,隱瞞自己對這裏的了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不確定的危險時不時都會不約而至,逃生的本能就會戳穿他的偽裝。看來這件事在風幹雞身上顯示的都是淋漓盡致。從來到塔甫圖,我就覺得風幹雞對這裏甚是了解,能自己駕車從淩亂的鄉間小路找到塔甫圖;當我們發現圓頂八角屋內的水棺後,風幹雞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是他早就知道了一樣;再到我們進入惡魔穀之後,遇到的種種特殊情況,直到剛才看到那些地龍的轉生,雖然風幹雞極力的隱瞞,但是還是暴露了他對這裏愈加的熟悉。

我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是,既然風幹雞對這裏這麽熟悉,為什麽還要讓大凱找向導?直接自己帶我們來不就行了。我了解風幹雞的做事風格,他做事一向的利落,從不拐彎抹角拖泥帶水,可是這一次為什麽會如此的反常?我用眼神的餘光看著風幹雞,心裏默念道“小哥,你究竟想隱藏什麽?”

隨後我又把目光投向了在哪閉目養神的老頭。這老頭正如夕羽惠所說也非等閑之輩。這麽大年紀,還能保持這種超乎年輕人的運動機能,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剛才野豬來的時候,老頭上樹的動作雖然算不上輕盈,但是絕對算是輕巧了。平常人這樣大的年紀,不要說上樹了,就是上樓梯也是非常的麻煩。身體好的身體,和他的年齡完全的不相符。還有他遇到群狼攻擊的時候,竟然穩坐於帳篷之中,我見到他的時候,臉色絲毫沒有一點恐懼的神情。這種淡然的態度讓我覺得甚至有些超然了。麵對虎子的慘死,他更是冷酷的沒有一點表情。這樣一個人肯定有極深的背景和過去。否則也不會隱藏於這偏僻之地,他出現在我們的隊伍裏,有種當初我第一次見到風幹雞的感覺。

我掏出了老頭當時塞進我褲兜的那塊很小的麒麟玉。放在手裏看了又看,還是不明白,老頭給我一塊如此小的麒麟玉的目的是什麽。難道老頭是想告訴我什麽事情?這裏就隻有我們五個人了,都是信得過的人,所以我決定起身,去問問老頭關於這顆麒麟玉的事情。

夕羽惠看到我拿著那塊玉,大概明白了我的心思,大眼睛看著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極小的對我說“如果他想告訴你答案,有很多機會告訴你,不需要你去問。你現在就算去問了,也不會得到你要的答案的。”

我有些迷茫的看著閉目養神的老頭,心裏不斷的生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大凱這個時候張口問道老頭,“大爺,我們什麽時候繼續趕路啊?天黑之前是不是走不出惡魔穀了?”

大凱話音剛落,老頭慢慢張開了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很謹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對我們說道“今晚是走不出去了。暫時在這裏休息。”說完便示意大凱搭帳篷。

說道要在這休息,不由的讓我想到了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條被踩踏出的“小路”。今晚在這條小路上上休息,不會有什麽突**況。我把我的問題提給了老頭,老頭一邊點起旱煙,一邊笑著對我說道“年輕人,看不出來你洞察力很強啊。”然後伸手指了指這條“小路”,吸了一口旱煙繼續說道“在惡魔穀裏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這裏已經是相對安全了。隻要晚上有人輪流守夜,就算遇到麻煩,我們也有時間及時解決。”

周圍的草木沒有我們剛進來時的繁茂,“小路”兩側的草也不高。能見度應該算是比較好了。況且我們剛才經過的那池水潭,現在反倒成了保護我們的天然屏障了有那隻巨龜還有地龍在哪,對麵那片林子的動物估計也通不過水潭。不然剛剛那些野豬早就順著水潭遊到對岸來了。看來這裏的動物對那池水潭也都是敬而遠之。這裏確實是一個較為安全的休息地了。

風幹雞說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所以讓大家趕快休息,天黑之後就要全部起來守夜了。因為惡魔穀自然環境變化多端,加上在夜晚不確定的危險太多,為了保證我們在遇到突**況的時候,可以有充分的應對時間,所以每個人在天黑之後就不能再睡了。大家要一起守夜。

我和夕羽惠也忙不迭的搭起了帳篷。跑了將近一天,身體也累得夠嗆,帳篷剛剛搭好,我就迫不及待的鑽進了我的睡袋。

說是睡,倒不如說是在小憩。這麽累的情況下,我也知道如果睡得太深一會兒估計起不來。以夕羽惠的性格,她肯定不會讓他們來叫我起**,我也不願意搞特殊,所以我睡得一點都不沉,就是閉著眼窩在睡袋裏。時不時的還能聽到風幹雞和夕羽惠的談話聲。好像是風幹雞再給夕羽惠說到那個水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夕羽惠走近了帳篷,我微微的睜開眼,看到夕羽惠在點著小火爐,並輕輕推到了我的身邊。我想現在應該是到了傍晚了。畢竟天氣開始涼了。我慢慢從睡袋裏坐了起來,夕羽惠看到我“自然醒”,還有些驚訝,問我是不是睡得不好?讓我再睡一會。我衝她笑了笑,示意自己一切都好。夕羽惠則把外套扔給了我,對我說道“穿暖和點,今晚天氣好像比前幾天都要冷。這穀中還真的是白天有多麽熱,晚上就有多冷。”說完夕羽惠把自己外套的領口向上拉了拉,便走出了帳篷。

我剛一出睡袋,就能感到一陣陣的寒氣迎麵撲來。於是也立刻穿上外套和毛褲,端著夕羽惠點著的小火爐走了出去。外麵風幹雞他們三個,正圍著三個小火爐靠著火。見到我出來,大凱還很驚訝的看著我自言自語的說道“哎呦,小爺這次起的夠早啊。”隨後朝我招了招手,把我叫了過去,對我說道“小爺,給你個好吃的嚐嚐鮮。”說著大凱從小火爐裏,用短刀挑出了一個燒得焦黑焦黑的東西,順手遞給了我。

這燒焦的東西也就有我拳頭大小,因為燈光的原因,所以看得不是特別清楚。不過聞起來倒是有陣陣肉香。我好奇的問大凱。“你這弄得什麽東西?聞起來還挺香。”

大凱“嘿嘿”的笑了笑,對我說“嚐嚐,嚐嚐。嚐完你就知道是什麽了。”

我用手戳了一下夕羽惠,問她這是什麽東西,夕羽惠也是笑著對我說,嚐嚐就知道了。於是我輕輕的咬了一口,肉質靠的很焦爛,問道還算不錯。於是我便又大口咬了一口。

“你真是上哪抓的什麽東西給烤了啊?”我邊嚼著邊問道大凱。

大凱笑著說道“就是隻鼬子,剛才在那邊樹下撿著了。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咬掉了一半身子,滿身都是哈喇子。這東西在這裏算是大餐了,我見還剩一半,就給拿回來烤著吃了。”

聽完大凱這麽一說,我輕聲的問了一句“你們吃了嗎?”夕羽惠壞笑著回答說“一直沒烤好所以大家都沒吃。正好你出來了……”夕羽惠後麵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狠狠的瞪了夕羽惠一眼,她則“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立刻有一種嘔吐感在我胃裏蔓延。我趕緊猛吐幾口,把嘴裏還沒嚼爛的肉吐了出來,罵道大凱,“**,你他媽還真的不嫌髒啊!帶著尼瑪哈喇子你都敢拿回來烤著吃!不怕吃死你啊!”

大凱和夕羽惠這個時候都笑的合不攏嘴了,連平時冷漠的風幹雞,也嘴角微微的上揚,在淺笑著。

可是風幹雞的笑容稍縱即逝,隨後他眉頭緊鎖,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抬頭凝視著天空。他站起的動作幅度很大,所以我們三個這個時候又把目光投向了他。風幹雞表情異常複雜,對我們說道“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