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羽惠話音剛落,就已經把身邊的三個小火爐一一熄滅,開始在收拾東西了。我和大凱都是一臉的茫然,不明白夕羽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天不會亮了?”

夕羽惠見我和大凱還愣在原地,一邊督促我們兩個人趕快收拾東西,一邊對我們解釋道,風幹雞腿上的傷口擦塗的是一種叫做酡咲砊嚀的傷口愈合膏,因為酡咲砊嚀中含有,苯二氮卓、甲基苯丙胺和麥司卡林等違禁化學成分,易被用來生產毒或者興奮劑,所以上世紀90年代末段,在全球大多數國家這種藥被列為是一種禁藥。可是酡咲砊嚀可以在短時間內麻醉傷口的部分神經,起到很好的止痛效果,並能釋放一種叫做莝啶的物質,殺滅傷口處的細菌或者真菌,促進體內保護細胞的生成,從而加速傷口的愈合,對外傷有很好的療效。所以在一些必要的軍事或者情報部門,依然會堅持使用酡咲砊嚀。夕羽惠從風幹雞昏迷後,每次給風幹雞換藥,都會掐準時間,一般是每隔二至四小時換一次藥,因為銼削砊嚀與人體內細胞發生反應的時間就在90分鍾左右,而如果傷口尚未愈合,且超過四個小時未在傷口繼續敷藥,酡咲砊嚀就會在傷口附近的皮膚上形成一層蠟質,粘在皮膚上十分的難以處理,若要繼續上藥,需要把患者皮膚上的那層蠟質先處理掉。

按時間來算夕羽惠本想天亮之前再給風幹雞換一次藥,可是當她剛才去給風幹雞換藥的時候,發現風幹雞傷口處的酡咲砊嚀已經結成了一層較為厚的蠟質了。說明從上次換藥之後,再到現在的時間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四個小時,夕羽惠估計,可能現在離上次換藥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六個小時了,因為風幹雞傷口處的那層蠟質已經粘黏的非常結實了,夕羽惠用短刀才費事的刮下來。我們從擊退雪佛爺之後,那時據天亮應該就不超過六小時。所以正常來說現在早就應該天亮了。可是我們四周此時還是一片夜色。

聽完夕羽惠的解釋,我還是有些質疑的問道她,是不是算錯時間,或者是惡魔穀裏天亮的比穀外晚些之類的事情。夕羽惠很嚴肅的回答我,“時間絕對不會算錯。就拿火爐裏麵的蠟塊來說,它的燃燒時間在十六小時,蠟塊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燃燒殆盡。我們點著蠟塊的時間是在昨天下午六時左右,到今天白天六時正好十二個小時。正說火爐裏的蠟塊應該還會剩下一點才對。可是我剛才熄滅火爐的時候,蠟塊已經幾乎燒盡了。”夕羽惠說著指了指一側的火爐,意思是讓我親自過去看看。

不等我過去,大凱已經伸手把火爐裏的蠟塊揀出來了,我見那塊蠟塊此時已經隻有半隻手指的大小了,燃燒的非常的充分。

“那現在大概有幾點了?”我疑惑的問道。

“應該在八點一刻左右,正負時間不會超過三分鍾。現在早就該天亮了。惡魔穀雖然自然環境奇特,但是天環境卻是和穀外一樣的,不會僅僅因為是惡魔穀,所以這裏的天亮就會延遲。別多說了,小爺你去幫那位老先生搭理物,完成之後讓他過來看看怎麽處理這具屍體。”夕羽惠快速的對我說道。

我神情還有些恍惚,一時間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就被夕羽惠推出了帳篷。一出帳篷整個人頓時就精神了,寒風一吹凍得我上下牙**直打顫。我拉了拉衣領,把手伸進了口袋,向老頭所在的帳篷看去。此時的月光仍然散在地上,月光非常的皎潔。現在外麵的天色,就像是午夜的天色一般,讓我很難想象這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積雪比我們剛才看到的時候,融化了不少,現在的積雪隻是到我的鞋底處,可是這雪踩在腳下,並沒有發出那種“吱吱”的聲音,而是像踩在薄薄的棉花上一樣,踩上去沒有任何的感覺。薄薄的雪地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透亮,看向遠處的雪地,就像一麵透亮的鏡子一樣。四周亦是十分的寂靜,除了我的腳步聲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音了。

老頭的帳篷關的很嚴實,從外麵看什麽也看不到。而之前看到圍在帳篷周圍的樹,此時也都不見了蹤影。帳篷身上的雪都已經沒有了,獨立在雪地之上,顯得非常的突兀。我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著,生怕這個時候落了單,被雪佛爺再盯上。我現在身上什麽防身的武器都沒有拿,連隨身的龍刺也讓我落在了帳篷裏。本想回去拿的,可是一想離老頭的帳篷也就是十幾步的距離,要是有什麽危險,夕羽惠也不會讓我來找老頭了。所以索性就沒回去,直接直徑走到了老頭的帳篷門口。

可是到了老頭的門口,我心裏又開始打鼓了。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靜的讓我感到有些不安。老頭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剛才我們和雪佛爺亂戰時,外麵動靜那麽大,都不見老頭有什麽反應,莫不是當時老頭落了單,被雪佛爺做掉了?這帳篷裏坐著的是老頭還好,要是坐著的是雪佛爺,我身上什麽防身的東西都沒有,隻能靠嘴來說服雪佛爺了。

我心裏正琢磨著,這個時候帳篷的門簾突然從內拉開了,嚇了我一跳,可能是因為條件反射的緣故,此時我右手卯足勁就掄了上去,“啪”的一聲,我掄出去的拳頭直接被打了下來。我看到老頭正站在帳篷的門口,雙手相互的拍了拍。他抬起頭看了看我,對我說“年輕人,做人做事別緊張。把帳篷收起來。我們該上路了。”

老頭說著就懶散的走出了帳篷,我看到他的臉上還帶有一絲的睡意,此時他已經將帳篷裏麵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了,帳篷裏麵空無一物。

“大爺,你下次別這麽趕時候了!嚇了我一跳啊!剛才沒傷著你?”我問道老頭。

老頭冷笑了一聲也不回話,而是和我一起快速的將帳篷收好。此時不遠處另外一頂帳篷外,夕羽惠站在門口向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和老頭過去。老頭看了一眼夕羽惠,便告訴我,讓我過去幫他們快點收拾好東西,說是我們時間非常的緊迫。

我隻好無奈的對老頭說道“大爺,東西都收拾的差不離了。我覺得你還是過去趟。我們剛才不小心挖出了一個屍體,你去看看怎麽處理。”

老頭聽說挖出了一具屍體,皺了皺眉頭,什麽也都沒說,甚至也不問我關於屍體的事情,便快步的朝夕羽惠所在的帳篷走去了。

我一麵在後麵緊跟著老頭,一麵問道老頭這裏的天為什麽還不亮?老頭還是冷笑了幾聲,冷冷的對我說道“想等到這裏的天亮,你就在這裏等到明年。”

“等到明年?大爺,這話怎麽一個意思?”我撓著頭追問道。

可是老頭此時都不再說話了,隻是悶著頭快步的走向帳篷。老頭的步伐很是矯健,幾步就走到了帳篷門口,便推開門簾進入了帳篷。夕羽惠和大凱都已經將帳篷裏麵收拾幹淨了。隻留下風幹雞和那具女屍在地上躺著。老頭一進帳篷,眼神就落在了女屍的身上。原本還有些懶散的神情,瞬間就變的異常的詭秘,眯著眼睛,皺起眉頭,額頭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眼神也是異於尋常的銳利。

大家都再等著老頭說該怎麽處理這具屍體。可是老頭就是遠遠的盯著女屍看,對我們也沒有什麽指示。老頭就這樣一直盯著屍體看著,我們幾個人則愣在了旁邊,忽然老頭張口自言自語道“怎麽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