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此刻已經停下了腳步,指著不遠處那片密集的灌木叢,對我們說隻要穿過那片灌木叢就可以達到仙山了。那片灌木叢並不是像我們先前進來時經過的林子一樣,有很多置人於死地的有毒氣體。老頭說那隻是一片普通的灌木叢,蒙起眼睛的目的,是擔心我們等下出了惡魔穀,眼睛不適應強光,從而對我們的視力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損傷,所以才讓我們把眼睛蒙上。

“大爺,你意思是等會兒我們過了灌木叢,就能見到陽光了?就隔著一片不大的灌木叢,怎麽連天色都相差這麽大?”我有些興奮的問道。

老頭輕笑了一聲,說道“陽光?等你能活著從仙山出去再說。有光亮並不代表就有陽光。”

老頭說完就督促我們先拿出繩索把大家連在一起,然後抓緊找東西蒙住眼睛。大凱剛才用來包裹弩箭的碎布還沒用完,夕羽惠便從大凱的背包裏取出了這些碎布。因為我和大凱每個人都後背背負著一個人,所以夕羽惠幫我們把眼睛蒙上。當然,風幹雞的眼睛也被一並蒙了起來。其實蒙起眼睛和長著眼睛在這裏區別並不是很大,反正周圍也是一片漆黑,隻有月光來引路罷了。待我們準備就緒之後,老頭卻讓夕羽惠去把我背後的女屍眼睛也蒙起來。夕羽惠隻是“哦”的應了一聲,也不多問便麻利的將女屍的眼睛用布條蒙住了。也許是在惡魔穀裏曆經多險,現在馬上就要進仙山了,夕羽惠可能有些興奮,畢竟我們離找到爺爺的下落,以及幫風幹雞尋找龍骨尐的目的,又前進了一大步。於是夕羽惠在我身旁給女屍蒙眼睛的時候,還開玩笑的對我說道“小爺便宜你了,背一個古代美女這麽久,心裏是不是特別的舒暢呀?你們倆正好詳盡的解釋了一個俗語,叫做“前胸貼後背”。”

本來讓我背這具女屍我心裏就千般不願,現在又被夕羽惠一頓奚落,心裏自然不願。因為蒙著眼睛也不能瞪夕羽惠,所以我剛想張開嘴要罵幾句,夕羽惠便伸手捏住了我的嘴唇,笑著小聲的說道“別說粗話,回家再找你算賬。”話罷她便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走回了後麵。

夕羽惠衝著前麵的老頭招呼了一聲,示意一切都準備好了,老頭可以帶路行進了。我就緊跟在老頭的身後,後麵依次是大凱和夕羽惠。

我一麵走一麵在想,這個老頭確實很“古怪”。特別是那古怪的性格,和風幹雞倒是有幾分相像。而且對於這裏如此複雜的地形和自然條件,依然了如指掌的程度,說明他這個人雖然年紀大,但是記憶力和智力估計要遠勝我們。我總感覺老頭主動和我們進山的目的不單純。說他無意間決定進山,讓我認為倒不如說他早就計劃進山了,隻是我們恰好迎合了老頭的意願。從開始出發到現在,好像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在老頭的掌握之中,群狼來襲,老頭在帳篷裏穩如泰山,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危,虎子慘死,老頭麵無表情沒有一絲的悲傷情緒,雪佛爺進犯,老頭依舊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老頭情緒的控製,讓人有些難以形容。剛才還特意讓夕羽惠給我背後的女屍也蒙上雙眼,難道還擔心這具死去的女屍眼睛受損?我們這裏麵唯一可能對老頭有點了解的就是風幹雞了,可是雞哥也什麽都不肯說,更是告訴我們,讓我們顧好自己,不要去管老頭的安危。我一直想不明白,風幹雞為什麽就那麽確定,老頭不會出任何的生命危險?

我記得當時風幹雞對我們說的是,他在山外做策應,幫助山上的人提供必要的物資等裝備。如果這個惡魔穀是通往仙山的唯一途徑,那麽要麽風幹雞說的話是騙我們的,要麽就是雞哥天天往返於仙山、惡魔穀、塔甫圖三者之間。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亦是非常小。我們從塔甫圖到現在,已經耗費了好幾天的時間了。而且這裏危險眾多,每個危險都足以置人於死地。就算風幹雞運氣好,次次都遇不到什麽危險,再不算他背負運輸的物資等重物,那單單是他一個人的往返時間,估計就要多餘一天,雞哥又不是大天使,也沒有翅膀,所以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往返於三者之間。回想起我們在進入惡魔古前,風幹雞也是一直按照老頭的吩咐,讓我們幾個裹包好身體,還特意去問過老頭需要需要使用防毒麵具。從那時的種種情況來看,風幹雞好像也是第一次來。對包裹身體的準備,非常的不熟悉。

可是矛盾就矛盾在這裏,開始時風幹雞讓我覺得他對這裏一無所知,所以一切都是聽從老頭的安排。可是當我們遇到那些怪異的地龍之後,風幹雞又變回了以前那種事事精通的樣子,轉眼間就又對這裏萬分的了解,讓我們合理的避開了地龍的攻擊。風幹雞這前後的對比實在是太突出了,矛盾也太突出了。

我們一路跟著老頭走,也沒有人說話,不知不覺間,我被蒙起的眼睛前,突然出現了一大片亮白,瞬間刺得眼睛生疼,就像是炙烤一般,於是我立刻把眼睛閉上,可是還是能明顯感覺到這刺眼的光亮,最後隻好低下頭,使眼睛盡可能避開光亮。

“我說大爺啊,咱這是不是出了惡魔穀了?他娘的怎麽和把等打開了一個感覺。”大凱在後麵問道。

老頭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並讓我們停在原地不要亂動。隨後才示意我們慢慢的摘下眼上蒙著的布條。夕羽惠這時也急忙在一邊提醒我們道,“盡量先把頭低下,不要馬上直視天空或者光亮強的地方。等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亮,才可以看別的地方。可能眼睛會有短暫的間歇性失明,不要緊張,揉一下眼眶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正如夕羽惠說的一樣,剛摘下布條我的眼睛突然就變的模糊了,之後眼前也是變的漆黑一片。我按照夕羽惠說的,低下頭慢慢的用手掌揉著眼眶,過了大約一分鍾左右的時間,眼睛的視力才慢慢的恢複。

我看到周圍都是一片片的高山,山脈起伏延綿望不到盡頭。而這裏的天空也風淡雲高,雖說沒有太陽,但是天空非常的明亮,天空並不是藍色的,而是雪白色,就像是被白雪覆蓋了一樣,應該是整個天空都被雲層給蓋住了。周圍的山脈之間也是一副雲霧繚繞的景象。這裏的景象,給人一種宛如天境的感覺。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比較狹小。正好是站在一處山麓上。背後是密密麻麻的灌木叢,灌木叢的高度讓人看不到裏麵的天空。我們前麵不到五米的距離,就是一個斷崖,從我這裏看過去,斷崖下麵都是一層層的雲霧,不能看清真相,所以給人一種心驚膽寒之感。

“這就是到了五鬥聖山了?我還以為五鬥聖山就是五座山。這裏的山也太多了。那一座是我們要找到的?”我不解的問道。

老頭朝我點了點頭,示意這裏就是五鬥聖山,也就是仙山。隨後他隻是讓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等會才繼續趕路。夕羽惠這個時候,已經拿出我們在家繪製的地圖仔細的看了起來。這裏地方狹窄,要說休息也就是在原地坐著休息。

大凱一路背著風幹雞確實是累,所以這個時候輕輕的把風幹雞放在了地上。夕羽惠此時又去幫風幹雞檢查傷口了。雖說女屍不重,但是背了這麽久,我的骨節都有些僵硬了。於是我也把背後的女屍放了下來,整個人舒展了一下身子,便坐在了地上。女屍的頭就在大凱屁股旁邊,大凱看到女屍眼睛上的布條還沒摘,說我不知道憐香惜玉,他自己就動手給女屍把眼睛上的布條摘了下來。

大凱剛摘下布條,突然大叫了一聲“**!”,

“你一驚一乍的想幹嘛啊?”我說完,轉頭看到大凱此時半蹲著身子,愣在一邊,然後幽幽的問道我,“小爺剛才這姑娘眼睛是睜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