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凱說著就拿袖子,在那麵刻畫有地龍的牆上擦了擦。我和夕羽惠趕緊走了過去,問大凱什麽地方有血跡?大凱伸手指了指,牆上刻畫有地龍頭,下麵的一個部分,我貼近牆麵,才隱約看到一個小紅色的斑點,小的比指甲蓋都要小。

“你逗我們玩呢?就一小紅點,你怎麽看出是血跡的?再說這紅點,也看著是模模糊糊的,可能就是牆體自身攜帶的材料。”我對大凱說道。此時夕羽惠正蹲在牆下,認真的在牆上巡視著什麽。

“小爺啊,平時說你是二五眼,你還不樂意,不行下次出來帶上眼鏡,你就沒看到,整個牆下麵那片都是紅點啊?牆靠上的位置卻什麽都沒有,不是血跡是什麽?”大凱解釋說。

我輕歎一口氣,淡淡的回道,“築牆的時候材料不夠了,所以牆體上下用的材料不一樣,這種解釋說的通?再說那些小紅點,說不定就是牆上,長了什麽藻類植物,這裏上麵就是水潭,水汽非常重,長點小植物不意外?”我一麵說著,一麵眼睛往牆下看著,正如大凱說的那樣,牆下也就是在壁畫,應龍下麵的牆麵上,細看下去,確實有一片密密的小紅點,隻是在這裏,長明燈的燈光下,顯得不是格外明顯而已,夕羽惠正拿著狼眼手電照著那裏,所以這時能較為清楚的看到那些小紅點。不過,我覺得自己剛才的藻類植物解釋挺合理,畢竟這裏水汽重,加上陰冷潮濕,要是真長有藻類植物,一點也不讓人意外,倒是這裏出現血跡反倒是十分不正常。

“你就是讀書讀壞腦子了,我都懶得和你這種大學生辯論。你凱哥上過戰場的人,聞血腥味那就是和獵犬一樣,絕對不會錯,這牆上的肯定是血跡。”大凱還是不依不饒的和我爭道。

這個時候連老頭都湊了過來,在看著牆麵上的那些紅點,我剛要反駁大凱幾句,夕羽惠此時卻對我們說道,“別爭了,小爺幫我把咱們的繩索拿出來。這裏的紅點可能就是血跡。”

我看夕羽惠一臉認真的表情,也沒再和大凱爭論,大凱也隻是輕蔑的笑了一聲,很鄙視的看了看我。我趕緊走到放背包的牆根旁,從夕羽惠的背包裏,找出了繩索拿給了她。走到夕羽惠身邊,我小聲的問道,“怎麽看出這是血跡的?這裏怎麽可能有血跡呢?你可別聽大凱忽悠了。”

夕羽惠從腰間抽出短刀,在牆上輕輕刮了一下,便把牆上帶有紅點的牆皮刮下一塊。她對我說,這牆上的紅點隻是蓋在了牆麵上,而不是在牆麵內部,所以肯定不會是建築時用的材料。而且紅點在牆上印的很模糊,如果是藻類植物,不會以這種方式表現出來,藻類植物分布應該是成片,而不是成點狀,所以也就排除了藻類植物的可能。又因為牆上紅點的顏色深淺不一,牆下麵部分的紅點,就要比中間部分更加清晰,這有可能是血液噴灑時,分布不均的結果。

夕羽惠也不能肯定,這牆上的紅點一定就是血跡,她說鑒別血跡最好,也是最簡單便捷的辦法就是用魯米諾。魯米諾是一種在化學中,被叫做3-氨基鄰苯二甲酰肼的人工合成有機化合物。它能通過血紅蛋白中含有的鐵,使其中的鐵能催化過氧化氫的分解,讓過氧化氫變成水和單氧,單氧再氧化魯米諾便可使其發光。這也是刑偵上常用的鑒別血跡的方法。但是我們這裏沒有刑偵工具,所以隻能把每一種設想統統考慮,然後將這些設想,再分別一一排除不可能部分,剩下的不能被排除的可能性,就或許是事情發生的原始條件了。因為我們現在不能排除血液的可能性,所以極有可能血跡,就會是牆上的原始條件。夕羽惠管這種方法叫做“赫爾威選擇法”,聽上去和我們常說的類比法倒是有些相像。

“小爺啊,你好好聽聽,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同樣是大學生,你怎麽就比你家小惠兒,差距差這麽大啊?”大凱調侃的說道。

夕羽惠見大凱在一旁說風涼話,於是也沒讓大凱閑著,讓大凱拿著繩索的一頭,上對麵那麵牆上,找找有沒有同樣類似於血跡的斑點。

大凱拿著繩索,屁顛屁顛的去了對麵的牆,然後趴在牆上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對夕羽惠說道,“夕小姐,這牆下麵也有紅點啊,我看比你們那麵牆上的紅點還要清楚。”

夕羽惠讓大凱將繩索的一頭,摁在紅點最清晰地位置。然後,夕羽惠把手中的繩索也摁在了,我們這麵牆上的一個紅點上,隨後慢慢的把繩索拉直。

我不解的問道,“你怎麽知道,對麵那麵牆上也有血跡?而血跡不是在其他兩麵牆上?這繩子是做什麽用的?”

夕羽惠的表情異常的嚴肅,淡淡的對我說,“我隻是在驗證我的一個猜測,等一下你就知道是為什麽了。”我見夕羽惠時不時的轉頭,看看蹲在那麵四翅應龍牆下的風幹雞,我看到雞哥現在還在那裏抬著頭發呆,完全不理會我們這裏發生了什麽,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小爺,你過來替我摁住繩子的一側。”夕羽惠突然對我說道。

我立刻接過了夕羽惠手中的繩子摁在牆上。夕羽惠則走到了繩子的斜後方,時而側身看著這段繩子,時而又蹲下或者踮起腳尖看看繩子,從自己多個角度向我們這裏的繩子看來。我心裏納悶,夕羽惠這到底是想幹什麽?繩子和牆有什麽關係嗎?

這個時候夕羽惠又走回到了,我所在的這麵牆的牆根,隨後她身子緊緊的貼住牆麵,開始用步子,丈量相對兩麵牆的距離。走到大凱所在的牆麵之後,她又沿著那麵牆,走了一個直角,來到了我右手邊,另外一側的牆麵上,也就是那麵沒有壁畫的牆,隨後她就開始對著那麵牆,認真的看了起來,好像在牆上找什麽東西?

大凱也忍不住問夕羽惠在幹什麽?可是夕羽惠隻是朝大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又在那麵牆上找了起來。

我們被困在了這裏,兩個帶頭“大哥”,一個對著一麵刻畫應龍的牆發呆,另一個,則在一麵什麽都沒有刻畫的牆上找東西,這行為也太怪異了。他們倆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

我見老頭現在就在我一側靠牆坐著,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於是我好奇的問道老頭,“大爺,我臉上沒有地圖,你就別一直盯著我看了,我自己照鏡子看久了,我都覺得自己長的慎得慌。你勇氣不小,能看我這麽久。你是不是知道怎麽從這裏出去啊?”

老頭嘿嘿的笑了笑,然後用手敲了敲他倚靠的牆麵,對我說,“年輕人,這裏不是你想進就能進,想出就能出的地方。如果我知道怎麽出去,我早就帶你們出去了。何必在這裏等死。”老頭說完之後又問道我,“上個月帶人進山的老人是你爺爺?”

我衝老頭點點頭,問老頭是不是知道點什麽?老頭還是笑著,反問到我,“你想知道什麽?”我看老頭表情一臉的輕鬆,絲毫都不在意我們現在處境,一副坦 然處之的表情。

老頭的這句話可是把我問住了。因為我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該問老頭什麽了。一時我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嘴裏支支吾吾的。

就在這個時候,夕羽惠卻從那麵牆旁急忙的走了過來,對我說道,“看來我們隻能冒險用雷管炸開這麵牆了,不然用不了多久,我想牆上就會留下我們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