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夕羽惠,剛想問她,光頭老頭嘴中說道的“蚰蛔”是什麽東西?可是夕羽惠現在根本無暇顧及我的眼神,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應龍玉像上的那個大黑腦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光頭老頭嘴中所說的蚰蛔,它的大腦袋一直就伏在玉像上,自從從玉像後麵爬出來之後,就沒有再次活動過。剛才登上玉像的幾個人,此時已經爬下了玉像,但是他們仍舊是站在玉像的下麵,並沒有移動過多的距離。而我們幾個人,更是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生怕自己稍微的一點行動,就會引起這巨大蚰蛔的注意。

大約過了有五分鍾左右,我抬頭看了看玉頂,此時的玉頂,看上去又有一些下降了,不過那尊奇怪的應龍玉像,卻看不出有什麽變化,正說玉頂下降,如果那尊應龍玉像沒有隨之下降的話,玉頂用不了多久,就會碰到那尊玉像,可是現在奇怪就奇怪在這裏,從我這裏看去,我們頭頂的玉頂確實是下降了,下降幅度還不小。可是玉像上方的玉頂在距離上,好像並沒有變化,還是和之前我看到的距離幾乎一樣。玉室中的整個玉頂,也沒有任何怪異的變化,我剛才還以為這裏的玉頂,和應龍玉像的上方的玉頂,不是同一個“頂”,但是玉頂上卻看不出有任何的接口,如果兩方玉頂是不同的頂部,那麽一方的玉頂沉降,必然會和另一方不沉降的玉頂,形成一個斷麵。可是這時玉頂上方並沒有斷麵,但是玉像上方的玉頂,看起來和別的地方玉頂,在下降的幅度上,有很大的不同,那裏的玉頂幾乎就是沒有下降,可是玉頂上,又沒有出現斷麵或者是連接的痕跡,難道是視線的原因?

雖然蚰蛔一直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但是我們要是這樣和它僵持下去,即使沒有和它發生什麽“衝突”,那麽玉頂一旦完全落下來,我們仍舊是死路一條。我又想起了,四爺之前總是教導我的那句話,“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於是我輕聲叫了夕羽惠一聲,小聲的對她說道“不能再這麽耗下去了。一旦玉頂落下來,我們還是一個“死”字。趁早咱們先把那個什麽蚰蛔幹掉,起碼如果我們活著把蚰蛔幹掉,我們還能繼續尋找從這裏出去的出路。”

夕羽惠扭頭看向了一側的光頭老頭,老頭離我並不遠,我剛才的話他,光頭老頭應該也是聽到了。光頭老頭臉上的表情雖然稍有緩和,但是還是麵露難色,眼神也有些恍惚,似乎他也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麽辦。畢竟比起我們三個人,光頭老頭和那個中年人,對這裏熟悉程度要深。我們此時又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光頭老頭也知道,我們現在是四麵楚歌了,他既然還是不行動,夕羽惠也不敢貿然行動,大概也是擔心會弄巧成拙。

就當我們幾個人,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眼前的蚰蛔倒是給我們做出了選擇。隻見蚰蛔的大腦袋,一擺一擺的在應龍玉像上挪動,隨後我聽到蚰蛔發出了“咕咕咕咕”的聲音,雖然看不到蚰蛔的嘴巴,但是這聲音卻異常的清晰,很容易就辨別出,是從蚰蛔身上發出的。

突然之間,蚰蛔黑色大腦袋的前端,一瞬間咧開了,一道巨大半月形的縫隙,那陣“咕咕咕”的聲響,就是由那裏發出的。借助著略顯明亮的燈火,我看到蚰蛔咧開的那道縫隙之中,全都呈現褐紅色,我想那應該是蚰蛔的嘴巴了。還不等我證實,蚰蛔頭上那個咧開的縫子,就變的越來越大。突然,蚰蛔的巨大腦袋微微的抬離了玉像,使勁的向後收縮,大家一看到蚰蛔做出這樣的動作,都認為蚰蛔下一步,就是要衝我們攻過來了,所以一點都不帶含糊,幾個人同時扣動了扳機,一連串火舌噴出,蚰蛔黑色的腦袋上,被生生的大出了幾個血洞,一股股紅褐色的粘稠血,從蚰蛔頭上的傷口中流了出來,那巨大的腦袋,馬上就變成了紅黑色相間的樣子。

我本來以為蚰蛔挨了一連串的槍子兒,會忍著劇痛,暴怒般的攻擊我們,但是蚰蛔絲毫沒有受到剛才一連串射擊的影響,之前微閉的嘴巴,又慢慢的張開,然後動作變的非常連貫,腦袋向後一縮,馬上猛地向前探出,隻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蚰蛔吐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落在了我們的前麵。之後蚰蛔又把腦袋搭在了應龍玉像的身上,還是和之前保持了同樣的動作,但是它頭上的傷口,依舊不停地向外冒著血。

這時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了那個被蚰蛔從嘴中吐出來的東西,隻見那東西,全身都是類似於蚰蛔頭部的黑色,呈現出卷團狀,上麵還附著一些,蚰蛔身上流出的那種褐紅色的血跡。

“那是什麽東西?那不成蚰蛔也在“吐珠”?”我小心的問道夕羽惠。

夕羽惠指了指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有些吃驚的對我說,“你看不到那是一個人嗎?仔細看四肢和軀幹,都能很容易分辨出來。”說完夕羽惠向後拉了我幾步,好讓我離蚰蛔吐出的那個東西遠一點。

我盯著那“東西”看了看,正如夕羽惠說的,那東西最外層以極為不規則的形狀卷曲著的,正是一個人的身體!而他的頭正好被身體包裹在了裏麵。四肢同樣和卷曲成球狀的身體交錯而致,我甚至能看到,有半支胳膊竟然穿透了彎曲的身體,扭向了頭的方向。此時我也隻能夠,通過四肢來判斷這是一個人了,他的身體就像是揉麵時,團成了一個“人肉團”一般,已經沒有一處正常的骨骼,身體的主幹和四肢,都已是很誇張的彎成了團狀。而且他渾身上下,都是和蚰蛔一樣的黑色,也沒有一塊皮膚,黑色的血肉十分的模糊,隻有沾有蚰蛔紅褐色血跡的地方還略微惹眼。若不是夕羽惠提醒我,那東西是一個人,我自己真的難以辨別。那個團狀的“人”身上,還散發出一股股強烈的惡臭味道。

“這他娘的怎麽弄成這個熊樣了?這裏的大長蟲從哪吃的人啊?”大凱在後麵一麵用手遮住口鼻,一麵問道我們。

“你剛才沒看到玉像上的那個人,被一個黑影拖走嗎?估計是消化沒消化好,所以直接吐出來了。”我淡淡的回答道。

大凱搖了搖頭,說我回答的不實際,他說那個人被拖進去,才不過幾分鍾的時間,而我們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更像是死了幾百年了,身體都已經發黑了,沒有一絲絲的血色。況且蚰蛔的移動速度,我們剛才也見過了,反應那是相當的慢。不可能有那麽快的反應速度。

這回我不得不佩服大凱,說的確實頭頭是道。剛才看蚰蛔吐出那個“人”的反應來看,並不像之前玉像上那個黑影那麽快。而且大凱說的不錯,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蚰蛔就是消化能力再好,也不至於把整個一個人,消化成通體炭黑幾乎沒有人形。難道玉像上除了蚰蛔之外,還有別的東西?

我抬頭向應龍玉像上看去,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槍聲。我扭頭一看,夕羽惠正朝蚰蛔吐出的那個“人”開槍,於是我忙看向了地上那灘“人”。隻見這個團狀人,之前插在他自己身體中的胳膊,正在一點一點地從他不規則的身體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