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凱說完我頓了幾秒鍾,電話那頭的大凱也沒有在說話,好像是在等著我的回複一樣。我偷偷瞥了一眼,沙發上的夕羽惠和夏夏,二人完全沒有在意接電話的我,還是在眉飛色舞的聊著天兒。

於是我壓低聲音,小聲的對大凱說道,“說話就說明白,別說半截話。到底是什麽東西?你要是現在說話不方便,就咳嗽兩聲。”

馬上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大凱的咳嗽聲。我心裏不由的開始納悶,大凱現在在哪兒?用手機打電話,說話怎麽會不方便呢。難道是車上留下的東西“不方便”?我馬上交代了大凱幾句,讓大凱現在趕快來我們家,我去小區門口等著他。大凱應了一聲,馬上就匆匆的掛了電話。

“怎麽了?大凱又要來蹭飯?看你神情有點緊張,還擔心大凱把咱們吃窮了嗎?”夕羽惠笑著問道我。

我勉強的衝夕羽惠擠出了一個笑容,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並沒有告訴夕羽惠,大凱來給我送東西,而是說四爺手裏的公司,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出了點茬子,大凱來找我商量商量辦法。說完我就快速從衣櫃裏,揀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馬上出了家門。後麵夏夏好像還在和我說著什麽,我走的太急也沒有聽清。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大凱說車上給我留下的東西到底會是什麽。通過大凱說話的語氣,這東西肯定不一般,不然大凱不可能剛剛分開,就馬上急匆匆的要來給我送。再就是,大凱說暗示自己說話不便,可能因為在刷車的時候,車裏留下的東西被洗車人員發現後,引起了一些不便而造成,我想大凱剛才應該還在刷車的地方。我想這東西應該是爺爺或者是風幹雞留下的,至於留下東西的目的,可能是給我們傳達什麽訊息。

我站在小區的門口,濰坊的寒風已經有些凜冽了,風一吹我就覺得臉上好像有刀子刮過一樣。我清楚的記得,在去仙山之前,濰坊的氣溫還算不錯,出門也不用套厚衣服,短短二十幾天再次回來的時候,出門在外的人渾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已經是另一番景象了。我也不禁有些感慨,想不到我們在仙山待了這麽久,連最基本的時間觀念,我都已經有些模糊了。或許因為最近濰坊天氣一直不好,在下班的時間段,街上也看不到車水馬龍的場景,我隻能看到零零星星的幾輛車,從我身前駛過。街上除了傻站著的我,就是不辭辛勞地保潔人員了。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我才看到大凱的車子,一陣飛奔朝我著飛過來,在我身前猛地一個急刹車,大凱剛搖下車窗,我就破口把大凱一頓海罵,“你***有點時間觀念嗎?你再不來我就快凍成冰雕了。這種破天兒讓我在外麵等這麽久。濰坊這種天氣,就是狼來了,都要在這凍成狗了……”

大凱也不回嘴,急忙對我說道,“別廢話了,快點上車。”說著就把後排的車門拉開了。我趕緊鑽上車,大凱也沒停留,直接把車開進了小區裏麵。

我迫不及待的問大凱,車裏究竟留下了什麽東西?大凱先是啐了一口,然後又罵罵咧咧的開始罵道風幹雞,罵了好一會兒,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來這麽大的火氣。於是對車裏留下的東西,更加的好奇了。

大凱把車開到我們樓下後,問我夕羽惠是不是在家?見我點頭答是後,大凱又拿起電話,讓我給夕羽惠打個電話,說是把夕羽惠也叫下來,不然就憑我們倆,肯定也搞不明白車裏留下的東西。

大凱說了一路了,都沒有告訴我車上留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於是我略帶慍怒的對大凱說道,“別和一娘們兒一樣,扭扭捏捏問你半天,車上留下的是什麽東西,你也不說。先別扯別的了,把東西拿出來我先看看,咱倆搞不定再把小惠惠叫下來。家裏現在供著一尊大神,小惠惠要是下來,大神也就跟著一起下來了。所以咱倆能解決的事兒,就別叫夕羽惠了。”

大凱反應倒是很快,馬上問道我,“夏小姐那小祖宗還在你家啊?”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大凱歎了一口氣,用安慰的眼神看了看我。便從他外套的內兜裏,掏出了一包黑色布,包裹起來的東西。這東西大約有手掌大小,看起來和我們在圓頂八角屋時,風幹雞遞給爺爺的那個包裹有些類似。

我從大凱手中接過這黑布包裹,放在手裏先是掂量了一下,發現這東西倒是不輕,這東西放在秤上很是壓秤。外麵包裹的黑布,是一層磨砂式樣的呢絨布,隔著黑布摸起來,裏麵的東西很是堅硬。我見這黑布包裹的上下部分,有很大的差異,下麵包裹的很緊實,而上麵則包裹的有些鬆散,黑色的布纏繞了也沒幾圈,手指一用勁,就能把上麵包裹的黑布搓起來。

於是我問道大凱,“你打開看過了?”

大凱臉上無奈了看了看我,語氣略微帶著一絲不悅,回答說,“看個屁啊。我倒是不想看,這東西他娘的非要讓我看,我攔都攔不住。真是他娘的倒了血黴了!我開車刷車,哪知道刷車刷出一個這玩意兒。這東西差點把刷車的小工嚇尿了。差點讓這個玩意兒把我害死……”

大凱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我大凱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並叮囑我做好必要的心裏準備,別等會見到裏麵的東西,也嚇個半死。聽大凱這麽一吹,我心裏也有點打怵了。腦子裏不斷的想象,我手裏拿著的這東西會是什麽?一邊想,一邊雙手慢慢地把包裹著的黑布,一點一點的向外揭開。我的心跳的有點快,眼睛直直的看著手中的黑色包裹。

很快我把包裹上麵的黑布解開了,我看到一個顏色呈現蠟黃色的東西,出現在我的眼前。這東西看起來有點像石頭工藝,但是做工看起來就有些粗糙了。因為黑布下麵仍舊包裹著它,所以我隻能看到一部分,這東西露在外麵的上半部分,是一種波浪狀,由三個細長、扁平類似於柱體的東西組成。這三個類似柱形的東西,排列起來像是一個“山”字,即中間的那根扁平柱形略長,而兩側的扁平柱形略短,且近似長度相當。我拿在手裏仔細的看著,發現那蠟黃色柱形物體上,甚至都有一條條細小的裂縫,看來這件工藝,的確是夠劣質的。

“就這麽一個工藝,就把刷車的嚇個半死?他以前在停屍房刷車的?”我打趣的說道。

大凱聽完我的話,“哼哼”冷笑了一聲,說道,“小爺,你真是好眼力啊。你這二五眼抓緊時間去治療,不然再過幾年,保不準就瞎了。居然他娘的能看出工藝。”大凱又繼續對我說,“別磨磨蹭蹭和看新娘一眼看來了,你把黑布都走下來,不久一眼都看明白了。”

於是我右手拿著手中的黑布,快速的向外繞了幾圈,黑布直接攥到了我的手中,而黑布中的東西,則掉在了大腿上。

我低下頭一看,隻見我大腿上,這蠟黃色一般的東西,並不是什麽工藝,而是一隻人的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