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青島很是漂亮,特別是在剛剛下過大雪的雪後,銀裝素裹的景象煞是惹人愛。像這種有著化沉澱的城市,在安靜的雪天,總是給人一種沉靜之情。現在的天空仍然在漂著小雪,雪花一片片的從空中零零散散的飄落,落在已沾滿積雪的枝頭。

我們駛離火車站周圍後,路上的人煙漸漸稀少了。汽車的鳴笛聲也很少響起。四周變的很是安靜,可能今早被夕羽惠打擾了睡眠,現在看著車窗外流動的建築,眼皮也變的越來越沉。

夕羽惠問道夏夏,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什麽地方?夏夏也說不清楚具體在什麽位置,應該是在城陽區附近。她隻記得大體的位置,說是我們一邊走,她就能一邊記起具體位置了,總之她讓夕羽惠放心,絕對能把我們順利帶到目的地。

“夏爺,我到現在還有點搞不明白,咱們今天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啊?是為了那張人皮麵具,還是為了我身上那個不靠譜的紋身?要是事情辦完的早,咱就開車去台東轉轉,吃點好吃的東西。從青島到濰坊的動車,幾乎和公交車差不多,什麽時候到車站買票,基本都能座上,車程也才不到一個小時。咱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別太著急回家。”我懶懶地對夏夏說道。

夏夏回頭看了我一眼,可能是看到我睡眼有些惺忪,於是夏夏一邊開車,一邊扭過身子,用左手朝坐在她身後的我,狠狠的戳了一下我的肋骨。疼的我一下就直起了腰,破口大罵起來。

夏夏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對我說道,“你屬豬的嘛?除了吃就是睡!當你夏爺是免費司機啊?!你要是敢在車上睡著,我就一腳把你從車上踢下去。”要是換了別人,說這麽一句話,我肯定會認為是在開玩笑,但是這句話從夏夏的嘴裏說出來,那就不是開玩笑了,這種事兒她是真的能幹出來。夕羽惠在一旁打圓場,讓我們倆別拌嘴了。隨後夕羽惠又問道夏夏,我們現在所去的地方,是要去做什麽?

夏夏告訴夕羽惠,我們來這裏有兩個目的,一是,搞清楚那張人皮麵具的出處;二是,弄明白在有熊時,我身上突然出現的那個麒麟紋身,是怎麽回事。

夏夏說完,夕羽惠不禁問道,“那兩處地方相隔的遠嗎?如果相隔比較遠,就先去調查清楚人皮麵具的事情,畢竟這件事,現在看來比較重要。能得到有關於爺爺的消息,我們也好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麽做。至於小爺身上的那處,奇怪的紋身,現在並不著急。時間都過去兩年了,他的身上也都再也沒有出現過。或許,就像小爺說的一樣,我們當時出現了幻覺……”

這邊夕羽惠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夏夏就匆忙的打斷了夕羽惠的話,告訴夕羽惠,雖然我們是要辦成兩件事,但是我們隻需要見一個人,就應該能把兩件事都搞定。夏夏說如果我身上的紋身果真不同尋常,那應該不會出自於普通人之手,而且兩年的時間過去了,那奇怪的麒麟紋身,並沒有再次出現過。更是說明了紋身的獨特性。能在身上刺這種特殊的紋身,夏夏想到的隻有一類人,就是我們要尋找的“織臉”!

聽到夏夏這麽說,我立刻一個激靈,把腦袋湊到了夏夏的身後,問道夏夏,“織臉不是專門接臉上活兒的?你能說的靠譜點嗎?難道現在紋紋身這種事兒,他們也接了?要是接的活兒,那他們的業務範圍可真是夠雜的。”

“呸,你懂個屁呀!”夏夏回頭罵了我一句。隨後又對我們解釋了起來。織臉可以說是紋身的鼻祖。因為古時的紋身,都是給一些作奸犯科,或者是死刑犯所紋,目的是給他們作為一個記號,以起到對別人的警示作用。這種紋身都是紋刻在人的臉上,所以當然紋身屬於織臉工作的一部分。隻是隨著社會的發展,紋身才慢慢地被大多數人所接受,而逐漸又演變出了其它的含義。所以關於紋身的事情,隻要詢問織臉,想必都會得到一個解答。

夏夏說完後,夕羽惠讚許的點點頭,語氣很是疑惑的又問道,“你現在帶我們去見的這個人,就是一位“織臉”?”

“算你們倆命好,認識你夏爺這樣的朋友。這麽輕鬆就幫你找到了,你們想要尋找的織臉。據我所知整個北方,現在還健在的織臉,一共就有兩個。一個就是住在山東的大江,另外一個就是遼寧的王四。這兩個人在可都是當年響當當的人物。而傳說中的五刀大江,恰好在動亂年間,受過我姥爺他們家的恩惠,所以我們兩家的關係,一直保持到了現在。”夏夏很不屑的對我們倆說道。

我打趣的對夏夏說,“夏爺,你姥爺他們家真是人脈甚廣啊。上到達官貴人,下到某行的一代梟雄,統統網羅其中啊。佩服佩服……”

不等我說完,夏夏扭過身子衝著我又是錘了一拳。這一次,大概因為路滑,整個車子向右打了一圈兒,好在夏夏眼疾腳快,立馬一腳踩住了刹車,右手馬上打正了方向。嚇得我驚出一身冷汗。夕羽惠也讓夏夏好好開車,不然這種雪天路滑的天氣,夏夏再鬧下去,估計我們就見不到那位織臉了。

說著夕羽惠便跟夏夏打聽起了,那位“五刀大江”的織臉。

說起這個“五刀大江”,夏夏也不甚了解。隻知道一些簡單的關於他的事情。這“五刀大江”,沒有人知道他的原名叫什麽。大江這個名字,也是他的一個隨名。說白了“大江”就是織臉的一個代號。每一個織臉,都有一個隨名。而這個隨名都是上一輩的師傅,也就是自己的父親給起的。也有人說,織臉根本就沒有名,隻有一個姓氏,所謂織臉的“名字”,都是姓氏加上自己的隨名。

五刀大江,這個五刀的綽號,是因為大江在“織臉”時,可單手持五刀,五刀連在一起,就像是人的五根手指一樣,聽從大江的使喚,從而提高“織臉”的效率,而又能達到“織臉”的最佳效果。

夏夏知道的也就隻有這麽一點了,大多數還是她聽說的。她見到大江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幾乎都是小的時候,大江逢年過節,都會去她姥爺家拜年,在織臉中,這叫做“請恩”。近些年夏夏唯一一次見大江,就是在她姥爺病危之時,大江攜家人一起來看望。

我小聲的問夏夏,“靠不靠譜啊?弄了半天你自己都沒去過。你怎麽帶著我們去找人?”

夏夏不屑的瞅了我一眼,便告訴我,她雖然沒有去過大江住處,但是她媽媽和舅舅,卻是經常去拜訪大江。她和家裏人一起去過幾次,隻是每一次夏夏都不能下車,隻是在車上等著,而家裏人拜訪大江,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每次來回的時間都不超過十分鍾。

夕羽惠問夏夏為什麽每次拜訪大江,帶著夏夏一起去,卻不讓她下車的原因。夏夏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這個問題她已經不止一次問過家裏人了,但是都得不到答案。

我正在揣摩夏夏說的那些關於大江的事情時,夏夏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忙把車先停在了路邊。然後快速的回過頭,鼓起一個腮,一副思考的樣子,對我們說道,“有件事我事先告訴你們,大江這個人有點古怪……”夏夏拖著長音,後麵的話也沒馬上說。

我和夕羽惠著急的看著夏夏,她才慢慢的從嘴裏吐出了幾個字,“聽說大江這個人……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