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江若有所思的樣子,我也暫且把心中的疑問擱置在一旁。等著大江接下來,給我們講述關於“天氣”的事情。

可能大江見我們三個人都有些分神,所以並沒有馬上開口說起“天氣”,而是轉問道我們,“我看你們對“織臉”都有所了解,聽說過“天氣”嗎?”

要換成平常,我肯定就開口回答,““天氣”是沒聽過,不過天氣預報經常聽。”但是坐在對麵的是大江,有了之前夏夏多嘴惹得大江不悅,此時我更加不敢造次。隻是在心裏嘀咕幾句罷了。本來大江對我就有所芥蒂,要是現在亂說話,後果簡直不敢想。

夏夏和夕羽惠也都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一副敬佩的目光看著大江。估計她們兩個人,就是真知道,這個時候肯定也要說不知道。

大江此時才慢慢開口對我們說道,關於“天氣”,是“織臉”中最高的一種境界,也是被稱為神助的一種超高超技藝。連大江這種算是小有名氣的“織臉”,也僅僅是從父輩或者是祖上聽說而已。江湖之中,從來沒有哪個“織臉”,真正的見過“天氣”。

大江告訴我們,所謂“天氣”,說的簡單一點,就是見人的臉麵,換成飛禽或者是走獸的臉麵。這種替換並不是完全的替換,而是使二者的臉麵,有機的結合在一起。因為自古崇尚的是“天人合一”,或者是“人獸合一”。這裏的“獸”一般就是指崇拜的圖騰。傳說有些技藝超凡的“織臉”,可以將活著的獸臉完整剝下,進而將獸臉貼合進人臉之中。被替換獸臉的人,就具有了原本獸臉物種所具有的特性,而且生命會被超出自然限製的延長。

“就是半人半獸的形態?”我忍不住問道。可是話剛一出口,夕羽惠和夏夏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馬上意識到自己多了嘴,而且還打斷了大江的話。一時我就有點發慌了,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可是大江此時表情卻沒有再次“猙獰”,而是一側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臉上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這種表情比剛才“猙獰”的表情,更加的怪異,給人一種說不出的不適感。也讓我心裏更加的沒底,不明白大江這樣的反應是什麽意思?

隨後大江衝我點點頭,語氣還算平和的對我說道,“你說的沒錯,就是半人半獸的形態。”大江說完從交椅上站了起來,左眼微微一瞪看向了我,眼神十分的銳利,就像是能把我看透一樣,隨即又問道我,“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反應很快的回答大江,“猜測,猜測而已。既然將獸臉替換到人臉之上,二者又是相互的結合,那麽我想完成“天氣”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半人半獸的樣子。江爺,我這個人心直口快,有什麽我就說什麽,不愛拐彎抹角,剛才真不是有意打斷你的話,你別見怪啊。”其實我心裏在想,我們幾天前剛剛在仙山見過一個半人半蟒的九重子,現在隻要聽到什麽人和動物“結合”的事情,我第一反應就是那種半人半獸的東西。

我話畢,大江“哈哈”的爽朗笑了起來,並走到我的跟前,我也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之後大江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年輕人就是要有所擔當!小兄弟,你夠直爽!”說著,大江又朝外麵喚了一聲,之前進來續茶的中年女人,又畢恭畢敬的輕輕推門進來了。大江指了指我,對那中年女人命令道,“看茶!”

大江的手勁極大,雖然是簡單的拍拍我的肩膀,我都能感到肩膀被大江拍的向下塌了一下,並且很快肩頭就傳來了一陣陣的酸疼。好在我站的比較穩,不然真有可能直接就被大江這一拍給拍倒了。

這突然之間的轉化,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之前大江就對我心存芥蒂,加上剛才亂說話,還以為大江要訓斥我,或者幹脆不再給我們講述有關“織臉”的事情。誰知道現在竟然要給我沏茶。而且是單單給我沏茶。大江這人還真的是像夏夏說的一樣,脾氣古怪的讓人難以琢磨。

中年女人馬上沏好一杯茶,恭敬的雙手遞給了我,隨後她並沒有馬上出門,而是站在了大門的一側。我接過那杯茶,旁邊連個茶幾都沒有,我隻好端在手中。大江還站在我的旁邊,我也不能坐下,就在哪傻傻的端著那杯茶。可是大江眼神卻一直在盯著我,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慢慢消失了,而且大江時不時的瞄向那杯茶。

他的意思是讓我喝茶?這次我多了一個心眼,低頭佯裝看著茶杯,眼睛的餘光看向了夏夏和夕羽惠。隻見夏夏和夕羽惠,此時臉上都是一副著急的神情,眼神中更是透露著擔心看著我。

也許是夏夏看到了,我正看著她們倆,臉上立刻稍有緩和,小心的用唇語對我說道,“一口把茶都喝光!”夏夏怕我不明白,不斷的用唇語重複著這句話。我低頭看著茶杯,茶杯裏的茶葉已經都被水衝開了,中年女人沏茶,肯定是用的剛煮開的沸水。都知道水的沸點是一百攝氏度,雖然距離剛才中年女人沏茶,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分鍾,但是照這麽看,這裏的茶水少說也有幾十度,夏夏讓我一口把這一杯茶都喝光,和吞沸水沒有什麽區別。再說了,茶是出來的,還真沒聽說喝茶,需要一口就將茶喝光的。

於是我又抬頭微微仰頭瞥了一眼夏夏,她還在重複著那句話,看到夏夏和夕羽惠的表情,都是一副愈加著急的神情。於是我隻好心一橫,端起茶杯“咕嘟”一口,就把手中的那杯茶一飲而盡,連裏麵的茶葉渣都不剩。喝完之後,我慢慢地抬起頭,中年女人立刻過來接過我手中的茶杯,並先將茶杯在半空之中反扣過來,見沒有一滴茶水低落後,她才收起茶杯,隨後姍姍地走出了門。

夏夏和夕羽惠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夏夏甚至還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站在我一旁的大江,此時開懷的笑了笑,隨後向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我坐下。我硬是給大江擠出了一個笑容,但是嘴巴裏已經是火辣辣了,感覺剛才咽下去的不是一杯茶,而是一團火。

大江又坐回了交椅上麵,衝我怪異笑著點點頭,對我說道“小兄弟,果然有膽識!”我也就是勉強笑笑,心裏還是想不明白,剛才讓我一口悶下一杯熱茶,是什麽江湖講究?隻是現在能明顯的感覺到,大江看我的眼神,比起之前“和藹”多了。

之後大江便又開始說起“天氣”。他告訴我們,對於多數“織臉”來說,“天氣”是遙不可及的手藝,也沒有幾個人會去相信,“天氣”這種手藝是真真正正存在的。畢竟要將一張獸臉,完整的與人臉結合在一起,難度之大可想而知。而且獸臉與人臉的結合,隻是“天氣”的一部分。在人與獸麵龐結合之後,人的形態就會慢慢地發生變化,最終就會變成半人半獸的樣子。至於為什麽人臉和獸臉結合之後,人的軀體就會變成半人半獸的原因,大江也不得而知。因為對於“天氣”,能完全了解的“織臉”,隻存在於傳說當中了。

說到這裏大江算是把“天氣”的事情,差不多都給我們簡單的說完了。聽起來大江所說的“天氣”,有些和我們曾經見過的轉生類似。都是生命被延長,而且身體變成了半人半獸的狀態。

這時我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問題,便小心的問道大江,“江爺,我有一個問題能否求證一下?”

大江表情毫無變化,竟然還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我說“請講!”

““天氣”這種高超的技藝,能否在死人身上進行呢?”我馬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