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一下子便僵住了。脖子就是落枕一樣,一動不動的僵直著。同時我心中暗叫不好,剛才隻顧著快點逃離事發地點,圖一個平安。但是忽略了剛才那批埋伏在四周的人。

之前下車的時候,雖然隻看到探照燈後麵隻有五個人,但是剛才追擊金手佛爺的時候,那批人就已經變成了十幾人。說明這些人當中,一部分人是埋伏在四周。他們一共具體有多少人數,根本難以猜測。很可能猜測到,我們遇到危險之後,會想辦法進到車中逃走,所以在當時情況生變之後,埋伏在四周的人,就已經潛入了車中守株待兔了。

現在可真的是“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現在說這麽多也都是廢話了。剛才早幹什麽去了?再說金手佛爺幹瞟兒物這種行當,也算是半個走刀尖兒的活了。稍微一想就知道,佛爺平時仇家不可能少了。哪天黑燈瞎火的中暗招,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也隻是一個時間問題。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樣碰巧的時間,這種發生概率不高的事情,卻又一次被我碰到了。

我的大腦在短暫的空白之後,隨即便是思緒萬千。心想這次要是死掉了,那就死的太冤枉了。還不如前幾年死在什麽深山老林裏。

而抵在我頸部的那把銳器,也沒有移動一分一毫,還是抵在原處,手持銳器的人也沒有說話。車內本來就漆黑一片,加上外圍也是黑乎乎的,所以通過後視鏡,我也看不到背後這個人的相貌。於是我試探性的微微轉動脖子,想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看看後麵的這個人。可是脖子稍有轉動,脖子後麵的銳器隨即向前稍微一頂,頸部馬上就傳來一陣陣刺痛的感覺,我轉動的脖子又僵住了。

“再動一動,我你就要死!”背後幽幽的傳來了這麽一聲。聽聲音在我後麵用銳器抵住我脖子的人,還是一個女人!而且女人的聲音比較細,聽起來應該是年紀不大。可是她細柔的語氣之中,卻帶著一股狠勁兒。我正想著怎麽和她解釋,好讓她相信,我和金手佛爺並不是一夥的。

不過,此時她卻是先開口冷冷地問道,“東西在哪?把東西拿給我,我可以放你走。”

一聽這話,感覺背後的這個人殺心不重,而且隻是想得到什麽東西而已。我想估計她想要的東西,可能就是金手佛爺的那四件頂凖。回想一開始的情況,這批人確實沒想要我們的命。不然他們手中拿著槍,直接亂槍把我們打死得了,何必“脫了褲子放屁”,還要在周圍埋伏呢?但是金手佛爺也太狠了,上來就把人家兩個人弄死了。也難怪人家後來起了殺心。不過,剛才那幾把匕首是誰發出的?在那種能見度不高的情況下,匕首居然還能穩準狠的發出,可見此人絕非等閑之輩。除了風幹雞之外,我還沒有見過誰,能將匕首那麽準投擲。因為一直沒有看到提子的蹤影,我在心裏琢磨,難道剛才的匕首是提子發出?

於是我便張口回答說,“姑娘啊,俗話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貓的兒子吃老鼠。”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但是你可千萬不要在我身上發泄矛盾。我和那個武大郎一樣的金手佛爺,什麽關係都沒有。我大約兩個小時之前才見過他,我也是被他強行帶到這裏來的,非要帶著我一起過來接貨。這樣看咱倆還是同病相憐。你要找的是不是金手佛爺今晚要接的那四件頂凖?我隻知道他今晚要接頂凖,然後車子就開到這裏了,別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那四件頂凖在哪,肯定告訴你,直接去拿給你都行,這點你放心行了。你把頂著我脖子的東西拿開,我幫你一起找,你看成嗎?”

我的話說完,背後馬上傳來了一陣冷笑,那人對我說道,“你和他認識時間這樣短,他居然帶你去接頂凖?你再耍貧嘴,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說話間,我脖子後麵的銳器又向前一頂,這次出了感到一陣陣的刺痛之外,我還能感到脖子後麵的皮膚已經被銳器刺破了。

該說的都說了,此時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心裏暗罵金手佛爺,***非要拉著我來接貨,這下貨沒接到,命倒是可能不保。後麵那人懷疑的並沒有錯誤,金手佛爺接頂凖這樣的貨,不可能叫一個外人一同前來。可是,事實上他確實叫了我這個外人一起來。現在是百口莫辯了。背後這個人雖然是個女人,但是估計也不是善茬。起初我還覺得這人沒有殺心,現在看來是自己想的太理想了。剛剛我回答的話,稍微有點不達意,她手握的銳器就毫不猶豫的向前頂去。她現在不殺我的原因,是因為她仍舊想從我這裏得到她所要的“東西”。一旦她的東西拿到了,能不能放過我那就另當別論了。

從仙山回來的路上,我們談論起當時小辮子一行人被光頭老頭俘虜的事情。夕羽惠還教過我和大凱,遇到類似被俘這種情況,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延續自己的生命。這樣不僅可以給營救你的人帶來時間,而且還能在這當中,揣摩對方的想法。要想保命就隻能投其所好,全盤答應對方的一切要求。也就是說,我現在想要活命,我必須告訴她,我知道東西在哪。然後再想辦法逃脫。

想到這裏,我便對背後的人說,我知道那四件頂凖在哪。但是頂凖畢竟不在這裏,要想拿頂凖隻能跟著我走。

可是背後的那個人,隻是冷冷一笑,對我說道,“不要和我裝糊塗。我要的不是那四件頂凖。更不要和我耍小聰明,那樣隻會讓你死的更快。”

“那你到底想要什麽?還有東西比頂凖值錢?”我無奈的回答著。心裏已經有點亂了。這個人到底想要什麽東西?如果她的目的,並不是金手佛爺今晚所要接的那四件頂凖,那麽她嘴中說的“東西”會是什麽呢?

我等著那人進一步的回答,可是那個人卻一直沒有說話,我脖子後麵的銳器,也沒和前兩次一樣,繼續被向前壓著。車內又變的非常安靜。而且現在車外,除了呼嘯的風聲之外,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突然間隻聽到“嘭”的一聲,我右側身後的車窗突然之間被打碎了,玻璃渣頓時向四麵飛濺。我下意識的趕緊一貓腰,雙手抱著頭,向副駕駛座滾去,以避開後麵那人的銳器。

之間被打碎的車窗上,向車內伸出來一雙手臂,這雙手臂的主人正是提子!提子的雙臂緊緊的扣住那個女人的雙臂,她的長發遮住了臉,所以我並沒有看到她的臉,但是她此刻的樣子,看起來這個女人就像是女鬼一般。而那個女人先前手中所持的匕首,此時也已經掉落在了後麵的座位上。女人的身體還在不斷的扭動,想要掙脫提子的束縛,可是都無功而返。

這個時候,對麵另外一扇車門也被打開了。進來的正是金手佛爺。佛爺拉動了一下槍栓,罵罵咧咧的說道,“王八羔子,你再動一下,老子現在就斃了你!”看來這個女人是插翅難逃了。

女人也不再掙紮,而是四肢突然間完全垂了下來,身子一下就攤在了提子的雙臂之中。佛爺見狀有些慍怒的罵道提子,“你他娘的怎麽她把弄死了!要活口!要活口!聽不明白人話啊!”

提子則忙解釋說,他並沒有發狠致死此人。提子也萬分不解,這個人怎麽會突然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