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自己難以接受這個現實。李老鬼怎麽會突然之間,變成了爺爺的戰友王愛國?我將照片放在我的眼前約一指的位置,然後一字一字的把照片左下角的字又看了一篇,確實是爺爺李為民,和王愛國的名字!而且我甚至還能看出來這種字體,應該是出自李老鬼之手。因為在觀仙樓和李老鬼家中,都掛有很多李老鬼的書畫,看得出來李老鬼對鋼筆字十分的熱衷,在觀仙樓和家中都掛了幾張鋼筆書法,還用金色的框架裱起來,看上去很是精美。那個時候我就注意到,李老鬼所寫的鋼筆書法中,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詩詞,並在在李老鬼家中的客廳裏,還掛有一副巨大的《沁園春?雪》鋼筆書法。

那個時候我還問過李兜,李老鬼以前是不是也當過兵?可是李兜卻回答說,老鬼家裏差不多世代都是瞟兒賊,他們家就從來沒有人當過兵,李老鬼就更不可能當兵了。當時覺得李兜說的挺在理,一個瞟兒把子,換到以前就是綠林悍匪,和當兵這種事完全沒有交集,所以我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後來在密室之中,李老鬼告訴我,他曾經服役於701部隊,也就是傳說中的“叁號”組織。我這才知道了,李老鬼也是有過從軍生涯。

但是現在看到眼前的這張照片,我對李老鬼的那些疑問,又都湧上了心頭。李老鬼?王愛國?究竟哪個身份才是他的真身?!這一連串的事情之中,到底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我整個人仿佛從一個謎團之中,掉入到另外一個更大的謎團裏了。

我深呼吸一口,把照片再次翻過來,照片為黑白色,保存的十分完好,沒有折痕或者是破舊的痕跡。照片的正反兩麵,都是幹幹淨淨,沒有一處髒處。我看到照片中的爺爺和李老鬼,穿的都是當年很流行的“紅色”服飾,很幹練很簡潔,李老鬼甚至還帶了一頂大絨帽。他們兩人的胳膊,相互的搭在了對方的肩頭,長相都非常威武,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哥兒倆。在他們兩個人的背後,就是我們去塔甫圖時,住的那些圓頂八角屋。因為那些圓頂八角屋,幾乎建造的一模一樣,所以不能判斷他們所在的屋子,是不是我們之前去住的那一間。照片之中還有皚皚白雪,看得出來爺爺和李老鬼在照照片的時候,在外麵已經待了好一會兒了,因為他們兩個的衣服上,都能看到明顯的雪花,李老鬼所帶的大絨帽周邊,甚至都變成了白色。

這張照片攝於塔甫圖,也許說明在1949年的時候,爺爺和李老鬼就已經去過仙山了。不然他們兩個人,也不會出現在塔甫圖那種極難尋找的地方。我實在想不出,他在在塔甫圖,除了為了進仙山而做準備之外,還能在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幹點什麽?

聯想到之前李老鬼與我私聊的話題,我愈發覺得,李老鬼這個人肯定和整件事,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如果李老鬼正是王愛國,好多事情也就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麽李老鬼對在朝鮮戰場發生的事情,如此清楚了,因為他就是當事人之一!所以他才會對我說,王愛國並沒有死,而且我從小聽到的那個故事也不準確,古玉、古書、盤子,這三樣東西並不是王愛國留給爺爺的,而是王愛國從爺爺那裏竊取,之後因為自己受了重傷要死了,所以就把那三樣兒東西,又在自己彌留之際,還給了爺爺。

我有一點想不明白,王愛國為什麽要偷這三樣東西,按照李老鬼跟我說的,他曾經是701,也就是“叁號”組織的一員,這樣來說,李老鬼和爺爺應該是共同為這個組織服務。李老鬼如果是王愛國的話,他和爺爺的關係應該甚密,要是想見識一下那三樣東西,恐怕爺爺也不會拒絕。可是如果王愛國竊取的話,隻能說明一點,王愛國這麽做並不是單純為了他自己,恐怕是有更高層的人,指使王愛國這麽做。

通過這幾年的了解,我也知道《叁號密卷》之中記錄的,都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者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要想閱讀《叁號密卷》,古玉、密卷、盤子,這三樣東西缺一不可。我覺得指使王愛國這麽做的人,很可能就是後來從“叁號”中,分離出來的“玖號”組織。我想隻有他們,才會對“叁號”所掌握的秘密如此癡迷。而王愛國,或許也是從“叁號”分離出的玖號組織的一員。

可是問題又來了,如果王愛國是玖號的一員,那麽李老鬼也就是“玖號”的人。可是李老鬼卻在幫助爺爺。玖號與叁號是兩個近似於對立的組織,李老鬼為什麽要幫助爺爺呢?雖然他們二人以前關係甚密,但是如果我的推斷準確,他們根本不屬於同一個組織,或者是部隊。加上在朝鮮戰場的時候,又是爺爺帶著有生力量離開,而迫不得已把重傷人員都留在了山中,這相當於讓山裏的傷員等待死亡,這種“遺棄”王愛國都能不計前嫌的幫忙嗎?那批在朝鮮失蹤的傷員,是隻有王愛國死裏逃生,還是說那批人全都沒有死?他們在山裏,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情?

越是這樣想下去,我越是覺得自己的問題越來越多。我的大腦甚至已經容不下這些問題了,那種偏頭疼的感覺再次襲來。

於是我把照片放進了檔案袋裏,從車庫出來就直奔家而去。想要逐漸揭開這些問題,僅僅靠我自己是遠遠不夠的,問題量實在是太大了。現在隻能求助於夕羽惠和夏夏了。雖然她們兩個人現在對於爺爺的事情不聞不問,但是見到我手中的這份檔案,想必她們還是會幫忙給我找到答案。

可能是夏夏和夕羽惠都沒有想到,我會上班中途的時候回來,見我突然進了家門,她們兩個人還略顯驚訝,夏夏甚至還問我,怎麽這個時間回來了?

我用手敲了敲手中的檔案袋,對夏夏說道,“好奇小姐,這檔案袋裏有很多你想知道的東西。”說完我就把檔案袋放在了茶幾上。我注意到夏夏和夕羽惠都穿著完整,夏夏依舊打扮的非常時髦,不論天氣多冷都會穿裙子,腳上踩的高跟鞋甚至還沒有脫下來。而夕羽惠則穿的很樸素,穿了一身運動裝,和夏夏站在一起,兩個人打扮明顯不合拍。很明顯能看出來,她們兩個人也是剛剛從外麵回來不久,以至於都沒有來得及換衣服。夏夏這個人對於同伴的穿著很講究,平時她和夕羽惠出去逛街的時候,兩個人都要討論好久要穿什麽出門,一定要穿的“搭”才可以出門。而且看夏夏穿著高跟鞋,還能一蹦一跳的樣子,看上去她的腳一點都沒事兒。

夏夏見到檔案袋之後,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拎起檔案袋的一角看了看,隨後臉上的表情變的越來越興奮,迫不及待的就打開了檔案袋。

可是夕羽惠還是一臉的冰冷,看到我拿回來的檔案袋,她的臉上甚至多了一絲的憂鬱。

“你們今天去哪了?你的腳沒事兒了?”我問道夏夏。

夏夏經我這麽一問,竟然突然語塞,她悄悄瞄了一眼夕羽惠,好像是在詢問夕羽惠應該怎麽辦?

隻見夕羽惠歎了一口氣,然後從包裏拿出了一張紙,便塞進了我的手裏。隨後夕羽惠心平氣和的對我說道,“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去冒險了。你可以為了我們的孩子著想嗎?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