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過子拿出來的是一副人臉模樣的青銅麵具!這麵具的大小和正常人的臉差不多,表麵附著有大片凝結的血跡,血跡呈現出絳紫色,並伴有一絲濃重的屍臭味道。而且,這麵具帶有突出的“表情”,是一種類似於猙獰的掙紮樣子,讓人看到之後,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我們四個人,在看到這幅麵具的時候,大家的表情幾乎是一致的,均是不寒而栗,大凱甚至還向後退了幾步。因為這幅麵具,可能對於這裏的其他人,並沒有什麽特殊具體的意義,可是對於我們四個人,這幅麵具卻是算得上“舊相識”了。從提子拿出麵具的那一刻,我一眼就認出了,這種麵具,正是我們當年前往有熊天國時,剛剛登島,遇到的大批怨嬰佩戴的那種麵具!

對於那些怨嬰,我倒是記憶猶新。因為那種東西實在是太於恐怖了,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這種青銅麵具,被直接烙在了怨嬰的臉上,麵具和臉上的人都長在了一起。看到眼前這幅沒有怨嬰的麵具,我還是不禁抖了一下。

眼鏡從提子手中接過了這幅麵具,一邊拿在手中仔細的看著,一邊問道提子,這幅麵具是從什麽地方得來?

其實眼鏡不用問,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提子之前一直在說那種人麵蜘蛛的事情,十有**這青銅麵具,是與人麵蜘蛛有某種聯係。

果不其然,提子的回答也印證了我的猜想,提子告訴眼鏡,這青銅麵具,就是在我們剛才經過的沙山之中找到。更具體點說,是從那些被炸爛的人麵蜘蛛屍體之中找到的。提子當時覺得這青銅麵具有所詭異,所以就撿起一個帶走了。

因為當時情況過於緊急,每個人都隻顧著逃命了,所以我們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被炸死的人麵蜘蛛的身體內,居然還會有這種奇怪的青銅麵具。看大家現在的表情,也都是一臉的茫然。提子果真是膽大心細,那種危急情況下,都還能撿起在人麵蜘蛛屍體中的麵具,不得不讓人佩服。

我湊到了眼鏡身邊,仔細的近距離看著眼鏡手中的青銅麵具。我發現除了麵具上麵有大量的凝結血跡之外,在麵具的內部,還有一些碎碎的,類似於白紙條一樣的東西,好像是被貼在了麵具的內部。

我指著那些“白條”,好奇的問道眼鏡,“咦,那些是什麽啊?”

眼鏡把青銅麵具遞給了我,然後輕輕地回答了一個字,“肉。”

聽到眼鏡這麽說,再看看那一條條的白肉,我這才發現,其實麵具的背麵,幾乎都被這層白條肉覆蓋住了,隻是因為有凝固血跡的原因,大部分白條肉,都被絳紫色的血跡蓋住了,隻留下了零星的一點,所以乍一看上去,根本看不出奇怪之中。比起夏夏或者其他人,我對於屍體解剖方麵幾乎就一點都不了解,但是僅僅憑借我的常識,我就能看得出來,這青銅麵具上麵的白肉,應該就是在麵具被摘下的時候,直接從臉皮上撕下來的人,如果把青銅麵具上的血跡清洗幹淨,很可能還會看到貼在麵具內部的肉。

瞬間我就覺得自己手中拿的,並不是什麽青銅麵具,而是一張人臉,一種極度惡心、恐怖的感覺遍布我的全身,我趕緊把手中的麵具甩在了地上,隨後馬上蹲下,用地下的沙子不停的搓著手。

“你們以前見過這張麵具?”不遠處傳來了金手佛爺的問題。

夏夏馬上給了金手佛爺一個否定的回答,隨後直接反問金手佛爺,他是瞟兒賊裏的行家裏手,對於各種古玩珍寶都知之甚多,想必這種青銅麵具,金手佛爺應該也會有所了解。夏夏不解的是,這麵具怎麽會出現在人麵蜘蛛的屍體中?難道說這個麵具被放在了人麵蜘蛛的身體裏?還是說,人麵蜘蛛吃掉了原來麵具的主人?

金手佛爺冷笑了一聲,對夏夏說道,“麵具我見的多了,可是像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麵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沒發現這個麵具,和普通的古代麵具有所差別嗎?”

聽完金手佛爺這麽說,我再次看向了這幅麵具,古代麵具我見到的並不多,如果單單是看這一副麵具,我能發現麵具的造型誇張、詭異,看不出別的什麽情況了,不知道金手佛爺所說的“差別”究竟是什麽?

這時張琳在一旁對我們解說到,麵具是一種世界性的古老的化現象,我國的麵具化更是源遠流長,內涵非常豐富。以前張琳在考古隊的時候,曾經做過調查,在我國,有39個民族有自己的麵具流傳下來。

據張琳介紹,新疆是一個經常會出土奇特麵具的地方,新疆天山南北的十餘個縣市中都曾有古代麵具被發現,其中庫車出土的木麵具、新源出土的石麵具、尉犁出土的織物貼金麵具和昭蘇74團場出土的鑲嵌寶石的金麵具,因其獨特的形式,最為外界所關注。

上個世紀初,以日本京都西本願寺大穀光瑞為首的探險隊,先後三次來到新疆考察,期間他們曾在庫車挖掘到一個木質麵具。這個麵具出土時候已經嚴重殘損,隻剩左半部的額、頰、眼、耳及耳飾等。其造形為深目、大耳、高額,是典型的西域〞胡人〞的形象。麵具弧度很大,雕刻剛勁有力,耳朵刻畫逼真,耳垂上綴著碩大的耳飾,眼睛的瞳孔被鏤空,隻留下眼白部分,眉毛粗而長,額際有道道皺紋。這是最典型的新疆出土麵具的模樣。

張琳告訴我們,凡是在新疆出土的麵具,基本上都是按照剛剛她所說的那樣,是典型的“胡人”形象。反觀我們此時得到的這幅青銅麵具,不僅材質上和大多說新疆出土的麵具差別甚大,因為連張琳這種專業的考古工作者,也很少聽說過,在西域這片區域,會出土類似於青銅類型的麵具,石麵具和木麵具,才是兩種較為主流的麵具類似。

何況這麵具的表情亦是非常奇怪。因為出土的大多數麵具,幾乎都沒有表情,考古工作者也將這種麵具,稱之為“平”麵具,意為臉上沒有特殊表情的麵具。可是我們所拿到的這幅麵具,不僅臉上具有詭異的表情,而且根本不是類似於“胡人”的形象。

這幅青銅麵具中的表情,短目、小耳、匾額。耳垂之上沒有點綴有相應的耳飾。眼睛處向外凸出,不區分瞳孔或者是眼白,並且兩隻眼睛並不是對稱,因為表情的原因,眼睛一上一下,看起來非常的痛苦。它的嘴巴緊閉上揚,眉毛細長如柳葉,雖然也不屬於中原麵具特點,可是想必而言,這種麵具更不應該出現在新疆。張琳起初覺得,或許是沙山的附近有什麽古墓,人麵蜘蛛吃了墓主人,所以就留下了這種麵具。但是經過張琳自己的一番推測,她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夏夏並沒有之前一樣,與張琳拌嘴,而是此時向前走了幾步,撿起地上的麵具,麵色沉重的凝神盯著麵具,手輕輕地在麵具眼睛的地方來回擦了幾下,自言自語道“如果是這幅青銅麵具,和普通的麵具比起來,最顯著的區別,應該還不是那種理論上的區別。而是這幅麵具的眼睛!這眼睛被製成了蛇眼!不不,是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