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笑的聲音非常的刺耳,雖然我的頭上帶著帽子,整個腦袋也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但是這股聲音,就是硬生生的鑽進了我的耳中。

我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背後冷汗直冒。我聽得很切實,聲音就在我的右耳旁邊,感覺就像是有一張嘴,貼在我的耳朵旁邊,在肆意的奸笑一樣。從音色來判別,我甚至判別不出來,這笑聲到底是什麽發出的,不像是正常人的笑聲,聲音太刺耳了,音調又非常的高,尾聲還拖著長長的顫音,活脫脫的就是索命的惡鬼。而且在這樣的環境下,我還能聽到這股奸笑聲音發出的回聲。

我第一反應,就是有什麽東西,在我剛剛全神貫注思考的時候,爬到了我的背後。現在可能就在我的右耳旁邊。我很想回頭看看,發出這股笑聲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經過了這麽多出生入死的冒險,我也有了經驗,要說在相互對峙的時候,需要先下手為強,那麽在這種已經被未知危險包圍的情況下,一定要沉著再沉著,找機會弄清楚危險的源頭是什麽。笑聲從我右耳近距離的傳入,說明這個東西就在我的頸部附近,萬一我稍微一回頭,這東西張口咬到我的脖子,那我必死無疑。

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加之口罩上已經堆落了不少的灰塵,本來呼吸就夠困難了,現在身體完全處在一種緊張的狀態下,使得我渾身上下有種難以描述的不適感,我每吸一口氣,我的心髒就隨著劇烈的跳動,自己就像是忘了怎麽呼吸一樣,呼吸的動作不再是我的條件反射,而變成了我大腦主動的行為。

我沉住氣,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我們現在應該是走到了虎齒沙的外圍了,除了周圍的風沙依舊很大之外,我還能看到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隨機出現了數條那種柱形的沙暴,沙暴形態並不大,比起剛剛遠距離,看到虎齒沙中心的沙暴小了太多,高度也就是有一米五左右,但是數量卻不少,之前我也看到了,這種奇怪的沙暴,相互之間的碰撞,會將二者合並成一個更加強大的沙暴,依次類推而不斷變大。所以千萬不能小看這些小沙暴,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發生驚人的變化。

除了外部環境之外,我注意看到身前的張琳等人,想知道是不是他們的身上會不會也趴著什麽“異物”,因為我處在隊伍的中間位置,如果我身上有異物,那麽其餘的人身上十有**也都會有。可是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我發現不論是身前的張琳,還是再向前麵的李星龍等人,他們的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麽異物,而且從他們騎駱駝的姿態來看,身體應該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情況,起碼背影看起來非常的自然。

我心裏暗罵,“該不會***又讓我“中獎”了?大家身上都沒有發現異物,單單在我的右耳旁,聽到一陣陣詭異的奸笑聲?”

在這樣的環境下,就算後麵的大凱和眼鏡,發現我身上趴著東西,他們也不可能趕過來幫忙,因為風沙實在是太大了,身下的駱駝都是以一種勻速的速度前進,他們倆想趕過來幫忙,駱駝也趕不過來。並且風沙這麽大,大家又帶著口罩,包裹著腦袋,後麵的人既不能提醒我身後有危險,我也可能根本聽不到他們的提醒。現在隻能自己自力更生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環境這麽惡劣,那麽會有什麽東西能生存在這種環境之中呢?

身上早已被沙塵覆蓋,我現在也感覺不到,這背後的東西到底有多重,我甚至不敢肯定,自己的背後是否真的有什麽東西,因為我並沒有感到背後的負重有增加的跡象。

會不會是我出現了幻聽?以前我記得聽夕羽惠說過,在沙漠中越到極端惡劣的天氣,這種天氣往往是由於當地磁場的劇烈變動引起,所以也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巨大的影響,使人可能出現幻聽甚至是幻覺。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我國著名的生物學家李凱偉率考察隊深入新疆,探尋樓蘭古國的秘密時,竟然遇到了極端的暴雨天氣,這是萬分罕見的事情,結果在那場暴雨之中,很不止一個人看到了,傳說中複原的樓蘭古城。事後通過這些人的描繪,他們將所看到的樓蘭古城描繪的非常細致,就像是他們真正看到了一樣。可是相互之間,所看到的樓蘭古城卻是千差萬別。造成這樣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當時產生了幻覺,並且在自身精神世界當中,幻想出了每個人心中的樓蘭古城,他們把這種幻覺當做了現實。當時這件事還鬧得沸沸揚揚,有很多外國報紙也都進行了報道。

虎齒沙也屬於極端天氣了,之前眼鏡給我講過,這裏的虎齒沙是根據太乙術數之中的“天術”所設的一個局陣。我雖然不懂太乙術數,但是人為的設局,必然會導致該地各種“勢”的變化,出現幻聽並不是沒有可能。況且,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我也不相信會有什麽奇異的物種,生活在虎齒沙之中。

就在我琢磨應該怎麽應付這古怪的笑聲時,這股笑聲刹那間又變了,從尖銳的奸笑聲,變成了似哭非哭的哭聲,一陣陣“嗚嗚嗚”的哭聲,類似於小聲的啜泣,比起剛才的那種奸笑的聲音,這種哭聲在我看來,實在是“動聽”多了。

我趁著這個工夫,右手死死的拉住韁繩,左手順勢慢慢地摸向放在身上的龍刺,不管這笑聲是不是幻聽,先來一個有備無患。我的左手將龍刺拿了出來,因為風沙實在是太大,我隻能把龍刺緊緊的靠在駱駝的身上,頂著強烈的風沙,一點點地向上挪動,稍微不小心,龍刺就會從我的手中被吹走。

在我做這一連串的動作時,右耳旁邊的“哭聲”就沒有斷過,不過聲音比起之前的奸笑聲,小了很多很多,感覺連音色好像都有些改變了,我隱約感到,剛才發出的奸笑,與現在發出的奸笑聲,或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東西發出的。

這幾年給我最大的改變,就是在遇到突發緊急情況的時候,我雖然還是會慌張,但是也會更加快的冷靜下來。我心裏還是有恐懼心理在作祟,不過好在四肢還是聽從我大腦的指揮。我的左手已經把龍刺提到了我的胸口位置,我將自己的重心再次的壓低,以使我的左臂,可以**龍刺,刺向我背部的距離再次變小。

臉上戴著防風護目鏡,我的頭也不敢直接向後歪,我隻好努力撇著眼睛,看看能否看到我的身後是否有異物。可是由於護目鏡的角度問題,根本看不到我側身位置的情況。

我使勁的呼吸了一大口,盡量調整自己的狀態,使自己的恐懼感盡可能降低,再次將手中的龍刺握緊。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左臂繞著脖子,將龍刺斜刺了出去,直衝我右耳旁的位置,因為又風沙的阻力,所以動作比平時也慢了許多。我的身子隨即便向後扭去,這時我的頭也側了過來,可以看到在我的右肩附近,確實有東西存在,但是這東西動作非常快,我還沒看清是什麽。我的龍刺向後刺去的同時,這個東西身體居然能在很短的時間內進行了調整,它的身體一個側滑,瞬間身體便纏在了我的龍刺刺身之上。

看到它的這幅靈敏的動作,我本來以為這隻是一條蛇而已,可是當我迅速地由下向上看到蛇頭的時候,我的頭皮頓時一陣陣發麻,這條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一條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