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哥,我手上好像有東西。”我發現手中有異樣之後,馬上對提子說道。

提子疑惑的看著我,隨後凝視著我的手,示意我暫時不要把手抽出來。提子拿出短刀,沿著我手臂插入魚眼的地方,小心地將那個戳出的“洞口”,繼續向外豁開。提子一麵用短刀豁開魚眼,一麵又將短刀側拿,把豁開部分的魚眼,用短刀切塊狀的向外刨出。我看到從魚眼內測,一團團油乎乎的爛肉,就被提子用短刀一個勁兒地向外挖著,血塊沿著刀刃向外蹭,看的我直惡心。

隨著提子不斷地將魚眼內部的肉向外刨出,魚眼連同下方的魚肉,被提子刨出了一個小洞,提子並沒有直接把這個“小洞”刨到很深,而是僅僅小心地刨開一點,然後將短刀插入這個洞口之中,把短刀有縱向插入,反轉為橫向插入,魚眼之上被提子刨開的洞口,恰好成為了一個“瞭望點”。提子順著那個“洞口”向內看去。

我注意到提子臉上的表情,他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臉上劃過一絲驚恐的神情,不過稍縱即逝,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愁眉不展的樣子。提子眼神變的複雜了起來,眼神在銳利和呆滯之間相互轉換,我也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麽。不過看到提子愁眉不展的表情,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我很想直起身子,通過提子刨開的那個洞口,看看我手上到底有什麽東西,會讓提子表情和眼神,都變得如此奇怪,可是全身都是酸疼的感覺,不要說是從地上爬起來直起身子了,就是現在彎彎腰,我都覺得自己的腰要斷了。

於是,我隻好小聲地問道提子,“提哥,這魚頭裏麵還有什麽啊?我膽小,你別唬我。”

提子衝我搖了搖頭,也不直接回答我,而是把一旁圍著哲羅鮭看來看去的金手佛爺叫到了身邊。提子同樣沒和金手佛爺說什麽,隻是讓金手佛爺順著那個魚眼刨出的洞口向內看。

金手佛爺在通過“洞口”向內看去時,臉上的表情變化和提子出奇的一致。從疑惑變為驚恐,然後又變成了疑惑,隻不過金手佛爺的眼神一直都是疑惑的,不像提子那樣銳利,金手佛爺將疑惑奇怪的目光投向了我,好像要和我再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卻沒有說話。

“佛爺,你就別嚇我了。***下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我看到金手佛爺這樣的表情,心裏不由的發慌了。

金手佛爺“嘖”了一聲。回答我說,“我說小夥計,你現在情況很複雜。聽你佛爺的,你這條胳膊要不就別要了,這樣還能報你一條命。”

聽到金手佛爺這麽說,我實在是不能再淡定了。我現在就想看看手上到底有什麽東西。於是我也不管這麽多了,幹脆把剩下的半隻手臂連同龍刺一並抽了出來。隨著手腕從魚眼中抽出來,我看到在我的手腕與龍刺的刺柄處,居然纏著一條青銅色的小蛇!因為蛇的身體是纏繞的姿勢,所以估計不出它的體長,但是能看到蛇的體寬還不足我的小指粗細,也就比蚯蚓粗一點。蛇的身體鉤在我的手和龍刺的刺柄之間,就像是一條青銅色的鎖鏈,將二者鎖在了一起。

蛇頭有花生米大小,懶懶的趴在我食指和拇指之間的地方,此時它正耷拉著雙眼盯著周圍的我們。

金手佛爺和提子可能都沒有想到,我會突然之間把手臂從魚眼之中抽出來。二人看到我的半隻手臂抽出後,不禁向後連退了幾步。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顏色如此奇怪的蛇,而且體型實在是太小了,比以前見到的幺妹的靈龍還要小一號。我老家後趴埠村後山常常有蛇出沒,當地老人經常和孩子們講,體型越小,顏色越奇怪的蛇,往往毒性最大,見到這種蛇一定要避讓。按照老人的說法,那麽此刻我手腕處的蛇,算是把這兩個特點全部占據了,不僅小的出奇,而且顏色怪的出奇,毒性我都不敢想。

雖然眼睛盯著我們三個人,可是小蛇的頭一直是耷拉在我的手上。這個時候身後的大凱等人也都從水潭的另外一側趕了過來。金手佛爺立刻給他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幾個人呆在原地,暫時先不要過來。之前被哲羅鮭頂著的夏夏,被張琳攙扶著,一副霜打茄子的樣子,看來身體並沒有大礙。

被一條細小的蛇,纏繞的如此結實,我現在也不敢亂動,甚至連說話都不敢,生怕我稍微有動作,這條小蛇就會張口咬我。於是我隻好用對口型一樣的問金手佛爺現在應該怎麽辦?他示意我將纏有小蛇的手,試著逐漸地放在地麵上。我照著金手佛爺的話做,緩緩地把懸在半空的手落到了地麵,在這期間,這條青銅色的小蛇,始終就沒動一下,耷拉著腦袋仍憑我的手下降。我深呼吸了一口,緩解自己的壓力。看到小蛇對於我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反應,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隨後我輕輕地將手向外抽離。我先把自己的手和龍刺分開,然後小指和無名指抽離蛇身的纏繞,在此之間,小蛇還是一動不動。

我心裏在想,莫不是這條蛇現在已經是一條死蛇了?不然也不可能看到我有動作後,它卻一動不動。

就在這個時候,在我身邊的哲羅鮭的嘴巴,突然之間張開,哲羅鮭的身體又開始了劇烈的扭動,隻不過跟前幾次不一樣,這次哲羅鮭的身體一直在扭動,沒有停止的意思。我看到從哲羅鮭張開的嘴中,正與一團團這種青銅色的小蛇,打著卷兒向外滾出來,身上還帶著一些粘稠的綠色**,而那隻被我戳瞎的魚眼之中,也有幾條青銅色的小蛇正慢慢地爬出來。

不過大部分的小蛇還是從哲羅鮭的嘴中滾出,因為小蛇的數量太多,蛇都是成團滾出來,而不是一條條的爬出來,哲羅鮭的大嘴,被不斷滾出的小蛇脹到了一種很誇張的程度,仿佛魚嘴會隨時爆掉。成團的小蛇從魚嘴中出來後,它們纏在一體的身體開始逐漸分開,蛇團越來越小,而地下蛇的數目卻越來越多。小蛇向水潭移動著,然後跨過水潭的砌石跨進水潭之中。

此時在哲羅鮭身邊的地麵上,遍布著這種青銅色的小蛇,我們三個人呆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任憑小蛇從我的身上爬過去,然後又進入水潭。

而我手中的這條小蛇,還是一副賴洋洋的樣子,蛇身一直沒有動,許多與它長相一樣的小蛇,甚至都從它的身上爬出去,手中的這條蛇,還是一動不動。我更加的堅信,纏在我手中的這條蛇,看來確實已經死了。從哲羅鮭嘴中爬出的小蛇數以千萬計,單單是一個蛇團,估計就有幾十條蛇至幾百條不等,哲羅鮭吐出的蛇團,我已經數不清了。隻覺得地下仿佛被青銅色蛇覆蓋了一般。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青銅色的小蛇才停止了從哲羅鮭嘴中爬出。我趁這個機會,另外一隻手忍著酸疼,趕緊抓起耷拉腦袋在我手中的小蛇,就要把它扔進水潭。當我的手剛剛抓到蛇時,這蛇身竟然一抖,蛇身突然從我的手指之中脫離,蛇頭張開嘴,一口要在了我的拇指上。就在它咬到我拇指的一瞬間,我驚恐的發現這條蛇的顏色正在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