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提子這樣認真的表情,金手佛爺迅速將手中的半截煙掐掉,眯著小眼睛,一邊向提子身邊走去,一邊盯著哲羅鮭的屍體,像是在尋找那處“奇怪”的地方。夏夏讓我待在原地別動,一定注意,不要讓那黃色的毒液流到皮膚上,等什麽時候蟾蜢守宮的腦袋從我的手上掉下去,我才能行動。說完夏夏也快步地朝卡在水潭砌石上的哲羅鮭走了過去。李星龍跟在夏夏的身後,看得出來他的左腿大概又受傷了,走起來一瘸一拐。

大凱倒是沒有跟著過去湊熱鬧,而是走向張琳所在的地方,和張琳一起攙扶著眼鏡走到我身邊。眼鏡雖然醒了,但卻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他的臉色煞白,嘴唇有白色的蛻皮,眼睛隻是微微地睜開,一片迷離的眼神。我問眼鏡此時感覺好些了嗎?眼鏡硬是給我擠出了一個微笑,衝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身體無大礙,這一點眼鏡倒是和夕羽惠很像,那就是從來不輕易在別人麵前展露自己的傷痛,哪怕疼也不說疼。

眼鏡看到我手上掛著的蟾蜢守宮腦袋,眼神之中有一絲閃爍,眼睛眯了起來,看著地下的黃色毒液。他發幹的嘴唇微微地張開,好像是想要和我說什麽,可是隨即,他又把嘴巴閉上了,眼神從蟾蜢守宮的身上移開。

本來眼鏡來這裏的作用是代替夕羽惠,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進入窮羿國,眼鏡已經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後麵的路恐怕很難再指望眼鏡了。張琳和大凱把眼鏡扶到地上坐下,張琳又拿出急救包,從裏麵抽出了一個針管一樣的東西,注射到了眼鏡的小臂上。之後張琳拿著水袋,想給眼鏡灌幾口水,可是眼鏡卻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需要。

大凱此時走到我的身邊,低著頭看著我手上的蟾蜢守宮腦袋。我見從蟾蜢守宮腦袋裏滴出的黃色**,已經慢慢變少了,而且它的嘴巴,也有了明顯地鬆動跡象,不再像之前一樣,是死死的嵌在我的肉裏。

我小聲問道大凱,“眼鏡,傷勢怎麽樣?”

大凱“嘖”了一聲,擠了擠眼睛,臉上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並回答我說,“真不是吹牛逼,日本小哥真是漢子。他恢複力你都不知道多驚人。你別看他現在和病秧子一樣,要是換成其他人,說不定早就掛了,起碼很少有人,能在那種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在這麽短暫的時間就醒了。夏姑娘都說,按照他現在的恢複程度,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自理”了,說是什麽身體機能恢複的很快。我剛剛在水潭的時候,我就聽到他嘴巴嘰裏呱啦的不知道嘟囔什麽,聲音和蚊子哼哼一樣,聽起來應該不是中國話。”

我冷笑了一聲,嘲諷道大凱,“你是不是幻聽了?你中國話都說不利索,眼鏡還給你講日語?”

大凱臉上一副不屑的表情,說是我要不信,等一下可以去問問眼鏡,他在水潭的時候到底說的什麽。不過大凱也覺得,眼鏡更像是再說夢話,突然之間說日語,也讓大凱有點不知所措。

聽到大凱說眼鏡的恢複能力,不由的又讓我想起了夕羽惠,之前夕羽惠的身體中因為中了龍蠱,所以身體裏含有了她所說的那種x天賦,使得夕羽惠的反應能力比起普通人快了不少。聯想之前我們前往的幾處人跡罕至的地方,眼鏡每次受傷之後,好像恢複地都特別快,我印象最深的是在虵王龍宮時,我們營救眼鏡的時候,他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是後來在萬龍殿,眼鏡又變的生龍活虎了,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受傷的跡象,甚至為了救我,用身體擋住金蛇。可是我當時我清楚的記得,眼鏡並沒有中龍蠱,也就是說他沒有所謂的x天賦,那麽眼鏡這種驚人的恢複能力,難道是天生的?

我還在思考時,隻覺得自己拇指突然已送,一下變的輕鬆起來。我低頭看去,先前咬住我的蟾蜢守宮的腦袋,已經從我的手中滑落到了地上,而在我拇指的關節處,卻留下了四個如針細的牙眼兒。傷口的痕跡看上去很深,有少許血從傷口流出來。

我看到身前不遠處的夏夏等人,正圍著哲羅鮭的屍體,他們四個人蹲在地上,由下向上看著,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因為四個人都是背身,所以我並沒有看到他們此刻的表情。

我大聲地問夏夏,蟾蜢守宮的腦袋已經掉下來了,隻是傷口還有淤血,我現在是不是能自由走動了?

夏夏聽到我的問題後,連朝我看都沒看一眼,還是全身下地盯著哲羅鮭,同樣大聲的說道,“張老師,麻煩你順便給小爺包紮一下傷口,記得用酒精在把傷口仔細消毒。”

張琳應了一聲,隨後趕忙抱著急救包跑到我跟前,非常非常仔細地把傷口進行了反複的消毒,又小心地給我進行了包紮。張琳的話變的很少,給我包紮傷口的時候,隻是問了我一句“疼不疼?”也沒有再說別的事情。於是我問張琳是不是後悔跟我們一起來新疆了?張琳抬頭看了看我,堅定地衝我搖了搖頭。

“搞定了嘛?你們都過來看看。”夏夏回頭看著我們,對我們說道。

張琳很識相的又走到了眼鏡身邊,做起了照顧眼鏡的任務,而我和大凱則快步走到了哲羅鮭的屍體旁邊。剛剛走近哲羅鮭,我就聞到周圍有一股讓人非常惡心的腥臭味。這惡臭味就是從哲羅鮭的身上發出。

“這***什麽味兒啊?哲羅鮭才死了沒多久。怎麽就有這種味道了?”我不解的問道。

李星龍又犯了結巴的毛病,結結巴巴回答我,“你你你你你……”“你”字說了半天,說不出下一個字,臉都憋得通紅。我著急地朝李星龍擺了擺手,然後看向了一旁的夏夏。

夏夏示意我貼著哲羅鮭一側的身體蹲下,就會明白這是為什麽了。我照著夏夏說的做,忍著惡臭將自己的側身,盡量貼在哲羅鮭的身上,因為哲羅鮭的身上,有那種凸起的“刺狀”東西,所以我的身體也僅僅是盡量靠近而已,然後蹲在地上抬頭向上看。

之前映入我眼簾的都是那種凸起的刺狀東西,這些刺狀物體,由下向上看,更像是一個個長有尖的小球,除此之外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了。

“除了那些刺狀的東西外,沒有什麽特別的了。你們是的“特別”之處到底是什麽?”我不解的問道。

夏夏讓我不要心急,而是一直由下向上看著,很快我就知道“特別”之處在什麽地方了。

我半信半疑地繼續按照夏夏說的那麽做,起初並沒有發現什麽,就在我不耐煩的時候,我感到自己的眼前突然有些暈眩,那些刺狀的物體在我的眼中居然在漸漸地放大,我越看越清楚,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在哲羅鮭身上那些刺狀的物體,竟然是一隻隻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