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的這句話,把剛要動手的大凱和提子全都喊停住了。大凱甚至還急忙向後退了幾步,一副警惕地樣子。他問張琳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我看到張琳,她的表情也很疑惑,她沒有回答大凱的問題,隻是同樣看向了眼鏡。

此時的眼鏡靠在背包上坐著,頭微微地抬起來,盯著我們這邊的哲羅鮭,眯著的眼睛裏看不到他的眼神,他的樣子似乎有些迷茫。眼鏡扯了扯張琳的褲腳,示意張琳將他扶起來,隨後在張琳地攙扶下,眼鏡慢慢地朝我們走了過來,看得出來眼鏡的傷勢還是對他有很大的影響,雖然現在由張琳攙扶,可是他走路還是有些“飄”的感覺,腿都走不利索,我趕忙上去幫忙。

眼鏡走近哲羅鮭之後,先是伸手摸了摸,哲羅鮭身體外部的那些“手”,此刻那些類晶體的人手,基本上已經完全腐爛了,每隻手差不多都已經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細小的肉渣堆積在類晶體的下麵。之前人手還是完整的時候,很難看出包裹在人手外麵的那層類晶體,因為這層類晶體完全是根據手的輪廓製造。但是隨著手慢慢地腐爛,類晶體和手已經有了明顯的區分,此時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這些青銅色的類晶體。這裏的腥臭氣味也變的越來越大,幸虧腐爛的手外層,還蓋了一層類晶體,不然不知道這個時候,外麵到底要臭成什麽樣子了。

夏夏緊張地問道眼鏡,“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這哲羅鮭身體裏麵有什麽?”

眼鏡圍著哲羅鮭走了一圈,然後在哲羅鮭被撞爛的頭部停了下來,他努力的張開眼睛,眼神就一直盯著哲羅鮭身上的那個傷口看著,聽到夏夏的問題後,眼鏡先微微地張開嘴,嘴角還能發出些許聲音,然後伸手對著哲羅鮭的魚頭指指點點,看樣是在解釋什麽,可是我一點聽不到他在說什麽。我趕緊讓眼鏡先暫停,免得他白白耗費口舌,我們幾個人快步地走到了眼鏡跟前。

眼鏡見我們走過去,才又微微地張開嘴,問道我們“你們發現這些手有什麽特別之處了嗎?”

眼鏡的話音剛落,旁邊的金手佛爺就馬上答道,“手是長在死魚的身上。你想問的就是這個?”

“啊?!長在哲羅鮭身上?佛爺你開玩笑呢?咱們都不是瞎子,這些“手”確實是實打實的人手,並不是某些相似於人手一樣的東西。一條魚的身上,莫名其妙的長出這麽多人手,這也太科幻了,難道這條哲羅鮭還是外星人?”我驚訝地對金手佛爺說道。大家在聽到金手佛爺這句話的時候,除了我、張琳和大凱之外,其餘的幾個人都表現得非常平靜。好像他們對於金手佛爺的這句話,已經提前料到了,一點都沒有吃驚的表情。

眼鏡則冷笑了一聲,然後朝著金手佛爺搖搖頭,示意並不是金手佛爺說的這樣。隨後他對我們解釋說,哲羅鮭身體外麵的這些人手,並不是像金手佛爺說的一樣,是長在這條魚身上。雖然從外麵看上去,哲羅鮭的身體,和人手之間,沒有連接的跡象,但是這並不足以說明,人手是長在哲羅鮭的身上,就像我說的一樣,眼鏡也認為,人手長在一條魚的身上,這件事實在是太過科幻了。

隨後眼鏡的話鋒一轉,講出了一個聽起來有些繞口的詞——“鴾控”(mou kog)。並繼續解釋說,這條哲羅鮭和人手的關係,就是利用的鴾控關係。所謂的鴾控,是一種極端的降頭術,這種降頭術據說是,在上古之時,由西南方的大巫普殂天所製。他通過人和動物之間,以降頭術的方式,是二者在身體上建立某種聯係,這種聯係主要是體現在血液關係之中,因為降頭術的關鍵部分,就在於二者的血脈相通,是否能為彼此所用,這是達成鴾控的關鍵。而這種降頭術,在那時候是用來祭祀之用。古時遵循“天人合一”的境界,特別是在西南地區,祭祀的時候都會以人和家畜為主,為建立某種“天人合一”的貢,以達到取悅眾神的效果,所以就有了這種稱謂鴾控的降頭術。

它可以將那些要當做貢被獻出去的人和家畜,先殺死,然後將二者的身體進行拚接,一般情況下,進行“換首”,就是保留人的身體,把人的腦袋,換成各種家畜的腦袋,偶爾還會對四肢驚醒拚接,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在拚接完成後,在下降頭術鴾控,使得本拚接好的“屍體”,可以在降頭術的驅動下,自行的移動。使得這些經過處理過的貢,可以自己去獻貢。被下鴾控術的屍體,身體的拚接處看不到任何的痕跡,就像是完全自然形成的一樣。鴾控的要想達成,通常是更側重於“鴾”,通過這個鴾來進行控製。鴾具有一定的思維,可以在屍體的體內,扮演之前“大腦”的角色。

可以作為“鴾”來使用的動物,一般就是極具靈性之物,類如民間常說的“黃灰白柳”,即黃鼠狼、刺蝟、狐狸、蛇,四種地靈物。可以作為鴾來驅動屍體。鴾被用降頭術封存在屍體的體內,眼鏡不讓我們碰哲羅鮭的原因,就在於,在哲羅鮭的體內,現在還有一個“鴾”,一旦我們把哲羅鮭剖開,它體內的這個鴾,自然就跑了出來。

說到這裏,眼鏡示意我們,與其在這裏為了一條已經死去的哲羅鮭浪費時間,還不如抓緊時間進城,看看我們要找的人,他們現在是否還活著,我們此時多浪費一點時間,對於那些生死未卜的人來說,他們生還的希望又再次減少了一點。

眼鏡說的確有道理,一路上連續的遇上眾多的危險,以至於我們的好奇心又被激起,卻忘了自己是來窮羿國的目的,我們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僅對於營救爺爺和風幹雞不利,而且對於我們能否在有限的時間內,從窮羿國順利返回,也事關重要,我們的時間,在這裏所用的時間,最長不能超過三天。想到這裏,我也督促大家,既然哲羅鮭現在對我們構不成任何的威脅了,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窮羿國就在眼前了,還是抓緊時間先做正事兒。

夏夏朝我做了一個“等等”的手勢,然後她表情很嚴肅地問道眼鏡,“你怎麽就如此肯定,這裏的哲羅鮭就是鴾控降頭術操控的呢?你之前也說過了,鴾控是先殺死祭,然後再將祭的殘肢進行拚接,並加入“鴾”,所形成的一種降頭術。雖然那些人手可能是死的,但是哲羅鮭真真切切是活著的,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現在哲羅鮭死後,那些人手才漸漸地腐爛,說明哲羅鮭的生命體征,關係著那些人手的保存情況。這一點,貌似和你所說的鴾控降頭術不太相同?”

眼鏡就像是料到了有人要這麽問他一樣,他連思考都不思考,而是直接回答夏夏,眼鏡覺得夏夏說的沒錯,哲羅鮭的生命體征,的確是關係到,那些人手的保存情況。可是並不是因為這一點來否定鴾控這種降頭術。

在眼鏡看來,這條巨大的哲羅鮭,身體中並不是隻有一道鴾控降頭術,而是有三道降頭術!哲羅鮭本身,就是一個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