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大凱兩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四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我剛才到這裏之後,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裏應該是處在外環和市裏交界的地帶,一般很少有人從這個地方走。旁邊除了這些平房之外,就是一片小樹林,小樹林再往兩側就是貧瘠的莊稼地了。估計附近村子裏的人,都很少走到這裏來。四周的雜草都長得很高了。我也納了悶,我們記錯的話,我們是沿著蓉花路一直往北走,怎麽會走到這麽一個窮鄉僻壤?這裏的四周的環境,絕對是一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再看我們麵前這一排破平房,沒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年的曆史了,房子都已經沒有了牆皮,實心的紅磚就露在外麵。這種平房的建築樣子,不由的讓我想起了,大概是我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有一年十一假期,我們一家人去保定走訪老爺子同學,當時還特意去了老爺子小時候住的軍大院,原來那排住人的平房,現在都改成部隊的養雞場了。不過房子的外形,和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破平房倒是有幾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左右的建築。

我和大凱在門口站著,見四爺信步走進屋內之後,我們兩個人均有些遲疑,不過隨後大凱還是先我一步邁進了屋內。我也隻好尾隨而入。

一進這屋子,首先就聞到一股極為刺鼻的氣溫,這味道有些類似於汽油,但是味道要比汽油濃重的多,並參雜著一點古怪的香氣。而在這屋子裏麵,並沒有看到什麽東西,屋內空空如也,地上的草倒是長了有半米來高。整間屋子就像是一間室內盆景。幸虧我們還是大冬天來的,要是夏天大熱天進這裏,不被這味道熏死,也要被蚊蟲叮死了。

不過屋子裏麵還是有點特點的,就是雖然是平房,但是看來每一間屋子,都被打通了,整排平房是相連在一起,隻要進入了其中一間屋子,那麽就可以自由穿梭於整排平房之間。這打通的牆上,約有一個一米半左右的“門”,我和大凱過這扇門,甚至都要把身子彎的很低,才勉勉強強擠過去。

叫它“門”算是說的好聽了,其實就是在牆上開了一個一米半左右的窟窿。很明顯能看出來,這裏的窟窿都是後來才被人為開鑿,大體的看了一下,就拿我們所在的這間屋子,與旁邊相鄰的兩間屋子相比,牆上打出的窟窿都不是一個樣子,看起來並不是按照一定的規格打造。

我琢磨著,這平房裏麵要是想在牆上打出一扇“門”,應該也不是一件麻煩的事情,為什麽要直接開一個“窟窿”呢?這也太不美觀了。

我和大凱就一直跟著四爺,接連穿過了兩間屋子,除了滿地的雜草,什麽東西都看不到。我忍不住問道四爺,“四爺,你到底要帶我們看什麽啊?除了這些草,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了。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這屋子裏麵的雜草,是什麽名貴中藥之類的東西。還有,這屋子裏麵是一股什麽味兒啊?聞多了不會中毒?”

四爺隻是朝我擺擺手示意我不要說話,而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件屋子的牆麵。我發現四爺每走進一間屋子,都會很在意的觀察一下屋子的牆麵,可是連著走過了這麽多間屋子,牆麵大致上都是一副樣子,牆上牆皮少的可憐,基本都露出了紅磚,而且幾乎是所有的牆麵上,都有了一道道裂開的蜘蛛紋。這要是在市裏,絕對是危房了。也不知道這種房子,是怎麽逃得過拆遷辦的法眼。

大凱這個時候,耐不住問我,四爺到底在牆上看什麽東西?

我隻好想打開攤了攤手,示意我也不知道,並小聲地反問大凱,“四爺現在的樣子太不正常了,你昨天見他的時候就這樣?也太沉默寡言了。”

還沒等大凱回答我的問題,四爺就獨自又從牆上的“窟窿”裏,鑽進了下一間屋子。我隻好和大凱也不多說,馬上跟上四爺的腳步,從窟窿裏麵鑽了過去。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的時間裏,我和大凱陪著四爺,直接一直走到了最前頭的那間平房裏,再往前就沒有路了。四爺在這間屋子裏麵,抬起頭向四周的牆壁看了看,隨後又二話不說,沿著我們過來的路,又往回走。

“四爺,咱們是不是在這裏找什麽東西啊?你把要找的東西告訴我們倆,我們年輕人眼神兒好。”我試探性地問道四爺。看四爺這階段的動作和表情,大概是在從這牆上找什麽東西。不然他也不會次次進入一間新房間之後,都先是盯著房間的牆壁看了。與其讓四爺自己找,倒不如我和大凱幫忙一起找,這樣效率也快的多,我直接被屋子裏這股難聞的氣溫熏的夠嗆了,實在不想多在這裏待哪怕一秒鍾。

可是四爺卻隻是冷笑了一聲,他衝我點點頭,並回答我說,他要找的東西,隻有他能找得到,其他人找不到。

四爺的這番回答,讓我愈加的好奇,他到底在找什麽呢?從這排平房的樣子來看,這裏應該被遺棄很久了,而且連屋子裏麵都長滿了長長的雜草,加之屋子裏始終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這裏應該很久都沒有來過人了。這種環境下,到底會有什麽東西,值得四爺如此費盡心思的尋找呢?

大概從最後一間房間,接連穿過了四件房間之後,四爺在這間房間裏麵,來回的踱步,對著四麵牆那是看了又看,然後我聽到他嘴裏嘀咕了一句“應該就是這裏了。”四爺此刻就站在靠北的那麵牆前麵,抬起頭盯著這麵牆。

聽到四爺小聲嘀咕的這句話,我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間屋子,屋子也就是頂多三十平米的樣子,四麵牆上牆皮都掉的差不多了。地上與其他的房間一樣,布滿著半米來幹的雜草,完全看不出這間屋子,和我們所經過的其他的屋子有什麽不同。而四爺所盯著的那麵牆,不要說是和其他房間牆麵比較了,就是和這間屋子裏麵剩餘的三麵牆比較,這麵牆也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你們兩個人動手,把地上的草給拔了。”四爺一麵盯著牆麵,一麵淡淡地對我們說道。

大凱一向對四爺是言聽計從,所以四爺發了話,大凱也不多問,立馬擼起袖子就開始拔草。四爺腦子裏麵到底在想什麽呢?我們黑燈瞎火的到這個地方,居然又讓我和大凱拔草!這屋子裏麵的草,差不多都是半米來高,就算是我們倆一起拔,估計也要有好一會兒,才能把雜草拔的差不多。

雖然一肚子的抱怨,但是我也不好發作,畢竟是四爺吩咐的事情,於是我也隻好動手拔草。在我動手開始拔草之後,四爺也脫掉手上的手套,在一旁幫著我們一起清理這些雜草。

可能是這屋子裏麵的雜草從來都沒有清理過的原因,草和地麵連接的很是結實,拔了還沒有幾棵草,我腦門上就一排排汗珠了。此後四爺一直催促我們兩個人動作快點,我和大凱都快把吃奶的勁兒用上了,屋子裏麵的草才被我們拔掉大約三分之一左右。

就在這個時候,大凱突然“咦”了一聲,然後馬上叫到四爺。我趕緊湊過去,隻見大凱此時手裏拔出的一棵草的根部,居然帶著紅色類似於血一樣的東西,而且那個在那個地麵上,也有這種紅色的粘稠**溢了出來。

馬上我就能明顯的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我心中暗叫不好,這紅色的粘稠**不隻是像“血”而已,而它本身就是“血”!這地上怎麽會有血滲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