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這種表情的變化,反差十分巨大,我們三個人看到胡娘這種表情,一個個都愣住了。夕羽惠拿著盒子的手,本一驚伸到了胡娘的跟前,但是看到她這種表情,夕羽惠不得不又將手伸了回來,把盒子放到了寫字台上。

我心裏感到很疑惑,胡娘怎麽說也算是江湖上響當當的大人物了,特別是幹瞟兒賊和曏娘這些行當,什麽稀奇古怪、詭異所思的事情,想必已經見到了不少。剛剛胡娘再給我們講述,當年她見到黑釉石棺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非常的平靜,而且故事中她也說到了,那個時候的她才二十歲左右,可是當見到黑釉石棺材裏麵的獨眼狐屍時,胡三兒的幾個夥計都像是嚇掉了魂兒,可是胡娘卻依然鎮定自若,並且還知道勸說胡三兒,不要再碰觸那具獨眼狐屍,由此可見,胡娘的膽識過人。

至於背包裏的那個盒子,就是一個普通的木盒,除了外觀雕刻的比較精美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特別之處了,就算是一個膽子非常小的人,見到這個盒子,也不會出現胡娘剛剛的表情。我心裏納悶,胡娘這到底是怎麽了?難道她還知道什麽有關這個木盒的事情?不過,木盒裏麵畢竟裝的隻是一張神奇的“紙”,又不是多麽可怕的東西,胡娘不至於如此。

屋內一時間鴉雀無聲,我、夕羽惠和夏夏,三個人相互看了看,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的不解神情,最終三個人將目光投向了,表情稍有緩和的胡娘,一直等著胡娘開口說點什麽。可是,胡娘雖然臉上的表情比之前平靜了一些,但是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臉上的表情此時看起來稍顯木訥,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又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眼神都已經放空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胡娘卻一直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夏夏可能這個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遂小聲地問道胡娘,“是不是這個盒子,或者是盒子裏麵的東西,你以前也見過?”

夏夏還要繼續往下說,卻被夕羽惠輕輕地碰了一下,示意夏夏現在不要再說了。隨後夕羽惠便坐到了胡娘的身邊,語氣很溫柔地問道胡娘,“阿姨,你這是怎麽了?”

胡娘的眼睛眨了眨,木訥的表情,隨即被一臉愁雲所代替。她微微張開嘴角,問道,“那個盒子裏麵的東西你們看過嗎?”

夕羽惠點點頭,回答說,“之前我們已經打開看過了,而且從裏麵可以看出左旋之理、陰陽之理等等“五理”,這些東西都是用太昊時期字書寫,對於“五理”我也隻能大體推斷。完全不知道寫的是什麽。裏麵記載的東西絕對不止是這些,所以我才專門請阿姨來,幫我看看這裏麵寫的到底還有什麽內容。”

“你們知道這盒子裏麵的東西是什麽嗎?”胡娘的語氣明顯有些“虛”了。

看到夕羽惠對胡娘所說的話,基本都是開誠布公,所以我也沒必要隱瞞,便直截了當的告訴胡娘,“裏麵的東西,不就是《叁號密卷》嗎?這件事我們之前已經知道了。”

聽到我這麽一說,胡娘眼神十分銳利的看著我,又向旁邊的夕羽惠看了看。隨後她語氣很嚴肅地問道夕羽惠,“你們究竟想幹什麽?這種東西不應該出現在你的家裏!”胡娘後半句話字字鏗鏘有力,眼神一直盯著夕羽惠。

夕羽惠此時眼神詢問一般的向我看了看,我馬上理會了她的意思,她是在問我,要不要將爺爺的事情告訴胡娘。看來現在要想讓,胡娘幫我們破解密卷上太昊時期的字,就必須告訴胡娘爺爺的事情了,不然沒有一個確鑿的原因,衝她現在對夕羽惠說話的語氣來看,想必胡娘是不肯幫我們。

我想了想也無所謂,反正夕羽惠已經告訴了胡娘,我們前往窮羿國等事情了,夕羽惠這個人本身就非常謹慎,她能將這些事情告訴胡娘,說明她對胡娘極度信任。加上二者關係特殊,胡娘相當於夕羽惠的養母,告訴胡娘有關爺爺的事情也倒是無妨。

於是我直接開口,將爺爺的事情,還有我們為什麽要破解密卷字的原因,簡單的和胡娘說了一下。

我的話剛剛說完,夕羽惠就接了一句,對胡娘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就是父親可能還活著。”

在我說話的時候,胡娘聽的十分全神貫注,可是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愁眉不展。可是當夕羽惠告訴她,夕羽惠的父親可能還活著的時候,胡娘的眼神之中有一絲的閃爍。她不由地抬起頭看向了夕羽惠,便問道,“為什麽這麽說?他當年不是在雲南失蹤了?你有他的消息?!”

夕羽惠不急不慢地,把我們在窮羿國遇到她小叔的事情,一並告訴了胡娘。因為當年失蹤的人裏麵,還有她的這位小叔,既然小叔還活著,所以夕羽惠才覺得,他的父親也並沒有死。最後,夕羽惠還不忘對胡娘說,我們所拿到的《叁號密卷》,應該算是她小叔“送給”我們的,而不是我們直接拿到。畢竟在窮羿國時,金手佛爺幾乎就是從怪老頭手上接過了背包,而並非是“硬搶”。所以我們破解密卷上麵的內容,實則是為了找尋我爺爺,還有夕羽惠父親的下落。

胡娘的臉色此時已經非常難看了,眉頭緊鎖眼神凝重。而且眼神時不時在我和夕羽惠之前看來看去。我發現她有好幾次,好像是要和我們說點什麽,可是到最後卻是欲言又止,話到嘴邊了,就是什麽都沒有說。

許久,胡娘伸手指了指寫字台上的盒子,對我說道,“把它給我拿過來。”

我識相的將盒子遞給了她。雖說胡娘現在的表情,比之前第一次見到盒子時,要平常的多,沒了那種驚恐的神情。可是當她從我的手中接過盒子的時候,我隱約還是能感到,她的手有些抖動。

胡娘先是看了看盒子底部的那些象形字,然後手腳麻利地把盒子打開,拿出了那張“密卷”。

“端一盆清水過來。”胡娘一邊看著密卷,一邊對我們說到。於是我立刻從洗手間,用小盆子接了一盆水端了過來。胡娘此時讓我把盆子放在地上,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將密卷平鋪在盆子的旁邊,她蹲在地上用手輕輕的蘸了蘸盆兒裏的水,隨後把手上蘸的水滴,輕輕地滴在了上麵。這個動作胡娘反複做了好幾次,密卷上已經出現了一片小水珠了。

之前在烏魯木齊的時候,我們都親眼見過風幹雞用筆跡,使密卷顯示出字,筆跡是黑色,所以在密卷上顯示的字十分的清楚。胡娘現在所做的事情,應該也是為了讓密卷上的東西浮現出來。可是清水畢竟是清水,在這種紙張上麵,很難有所顯示。

夕羽惠和夏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也沒有插嘴,就是在一旁看著。胡娘的動作隨後停了下來。她兩隻手分別拎起密卷的兩處對角,小心翼翼地將密卷整張放進了水盆裏。隻見密卷被剛剛放進水盆之後,並沒有漂在水麵,而是直接就沉進了盆兒底。最為神器的是,密卷表麵上麵,之前胡娘滴上的小水滴,仍舊清晰可見的留在表麵,並沒有因為進入水中,水滴也隨之消失。

大約過了有十幾秒鍾,之前留在密卷上麵的小水滴,變成了一個個翻滾的小氣泡,由下向上冒出。氣泡冒出的速度越來越快。於此同時,還沉在水中的密卷,表麵好像正有一副畫麵逐漸地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