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的這一句話,正是我和夕羽惠忽略的最根本的問題,也把所有問題都拉回了原點,如果我們不知道這把“鑰匙”,到底是要開什麽地方的鎖,那麽我們拿到這把鑰匙也就失去了意義。

本來我們前往奶奶家的老宅,就是因為我一句不經意的夢話而引起,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我夢中為什麽要說這樣一具奇怪的話。而且最為巧合的是,我們居然真的找到了老檀木櫃子,而且還從櫃子裏麵找到了這樣一把特殊的“鑰匙”。可是,我們以我們現在所掌握的信息,確實極為匱乏,隻是從一句夢話之中,牽引出了後麵的事情,至於放在老檀木櫃子裏麵的七指手骨,恐怕我們家裏人也都不清楚,在裝滿繡花被子的櫃子裏麵,居然還藏了一個手骨。如果家裏人知道,或許早就已經把手骨處理掉了。

現在可能知道這個情況的人,就隻有爺爺和奶奶了,但是他們二人,一個現在不知去向,另外一個已經離世,所以要找到對應這把鑰匙的鎖,幾乎就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們雖然暫時不知道,但是肯定有其他的人知道,這把鑰匙到底是開什麽地方的鎖。因為我們手裏另外一半的鑰匙,就是小哥送過來的,他肯定對於手骨有所了解。再說,既然手骨是藏在了老家具之中,而且在老檀木櫃子裏麵,還有大量有關於爺爺的物,那麽說明藏這根手骨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爺爺本人,亦或者是與爺爺有所關係的親屬,但是不管是誰,肯定爺爺知道手骨鑰匙是用來幹嘛的,等小哥再來找我的時候,我們可以讓他轉達問問爺爺有關這隻手骨的事情。”夕羽惠不急不慢地對我們說道,臉上表情出奇的淡定,還在撥弄著手中的七指手骨。

夏夏聽到夕羽惠的這個回答,“嘖”了一聲點頭說道,“你們現在是把寶都壓在了老大和你們爺爺的身上了,但願這次羌堯之行後,你們的問題能得到一個妥善的解答。”

說完車裏又陷入了平靜。車內的我們三人,都在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麽,從後視鏡裏,我也能看到夏夏的表情非常的嚴肅。自從我們從新疆回來之後,所有的問題接踵而至,一個問題接著另外一個問題,讓人感到目不暇接,使人根本沒有精力去仔細想某一個問題,因為在你執著於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新的問題已經迎麵而來。

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開到了樓下,夏夏停車下車,我才意識到我們到家了。可能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的緣故,我下車之後,不由地向對麵一樓看了看,隻見一樓還是暗著燈,好像裏麵根本沒有人一樣,難道一樓的那些奇怪的人,擔心我發現他們,已經都“撤了”?夕羽惠見我站在原地不動,走過來伸手挽著我的胳膊,就把我往樓裏帶。

來到家門口,一進門我就發現家裏的客廳的燈開著,順著向客廳看去,胡娘正坐在沙發上,兩隻暹羅貓趴在胡娘的腿上,而她正在認真地翻閱,我們從怪老頭背包裏麵找到的那個本子。在我們進門之後,胡娘甚至沒有向門口這裏看一眼,隻是輕輕地將筆記本中的頁碼又翻過了一頁。

因為手骨已經由那種平伸的狀態,變成了現在這種半握拳的狀態,所以麻布已經包不上了,夕羽惠就用麻布蓋在了手骨上麵,把手骨放在了餐桌上。然後她簡單地去房間裏換了睡衣,就忙給胡娘衝咖啡。夏夏還是老樣子,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沙發一旁,從沙發上拿著自己的平板電腦,然後瞄了一眼全神貫注的胡娘,便直接去了樓上的臥室。

差不多今天一天都沒看到胡娘,她對今天發生的事情,還一點都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夕羽惠到底會不會,把今天從四爺那裏聽到的信息告訴她。

隻見這個時候,夕羽惠抱著咖啡壺坐到了胡娘的身邊,胡娘還是視周圍如無物一般,根本沒有理會旁邊坐的夕羽惠,她連頭都沒有扭一下。倒是胡娘腿上的兩隻暹羅貓,看到夕羽惠坐在沙發上之後,他們倆就從胡娘的腿上,又爬到了夕羽惠的腿上。隨後夕羽惠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上樓上臥室,她要單獨和胡娘說點事情。我本來就不想再在下麵,討論那些現在已經完全理不清頭緒的問題,看到夕羽惠使眼色,我立馬就往樓上走。

“你過來一下。”胡娘的聲音,幽幽地從沙發上傳了過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此時,胡娘已經把手中的筆記本,反扣在了茶幾上,眼睛看著我,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我瞄了一眼坐在胡娘身邊的夕羽惠,可能她對胡娘突然叫住我,也有一些不知所措,不過夕羽惠還是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快點過去。

於是我快步走到了客廳,站在茶幾附近,小聲地問道胡娘,“胡阿姨啊,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我建議你們最好走一趟羌堯。”胡娘認真地對我說道。

我還以為胡娘找我有什麽大事兒呢,原來還是說羌堯的事情,可能是見我今早發脾氣回到臥室之後,胡娘有些話還沒來得及跟我說,正好看我現在心情正常了,所以又重提羌堯的事情。

我連忙朝胡娘點了點頭,回答道,“胡阿姨啊,這個你就別操心了,就算你不說,這一次我們肯定是會去羌堯的。我們今天也已經打定了主意了。你大老遠從東北過來,幫我們破解密卷當中那些太昊時期的字,從而得到密卷當中的一些信息,真的是特別感謝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胡娘就朝我抬了抬手,示意我先不要說了。她這回扭頭看向了夕羽惠,目光之中有種說不出的銳利感覺。看上去胡娘好像有什麽話要跟夕羽惠說,可是話到嘴邊了,胡娘卻變的支支吾吾了起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夕羽惠被胡娘的這個表情,弄得更加莫名其妙了。夕羽惠問胡娘,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們?

胡娘先是搖搖頭,隨後又輕輕點了點頭,便回答到夕羽惠,“如果你們決定要去羌堯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情,盡管跟我說。前往羌堯的路線我仔細看過好多次,走那些山路,必須有當地熟知地形的人給你們帶路。這個人我會給你們安排。畢竟在東北我的堂口比較多,在地圖上那座山的附近也有我的堂口,人手調動方麵,要比你們便利。裝備的事情,你們也不用操心,我會讓夥計們給你們備下。”

說到這裏胡娘便停頓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語氣再次對我們說到,“我聽說過你們以前的“經曆”,特別上前一段時間,你們跟著李老鬼的人一起去窮羿國的事情。可是這次你們最好先做一個思想準備,因為羌堯這個地方,不是什麽人都能進,更不是什麽人都能從裏麵活著出來!”

我知道胡娘所說的重點應該是後麵這句話,上一句所說給我們提供幫助,也隻是大麵兒上的話而已。顯然雖然我們還沒有把下午四爺說的話告訴胡娘,但是通過看那十張照片,胡娘她現在也認定了,我和夕羽惠都會一起前往羌堯,畢竟照片之中,有太多關於“我”的疑問存在。如此凶險的地方,夕羽惠是肯定不會讓我一個人去,所以或許在胡娘看來,我們倆也是“夫唱婦隨”。剛剛胡娘欲言又止地看著夕羽惠,可能也是擔心夕羽惠的安危,不想讓夕羽惠跟著我一起去。

“阿姨,你是不是從密卷之中還看出了什麽東西,但是之前沒有跟我們說?”夕羽惠看著胡娘問道。

胡娘臉色變得很難看,對我們說道,“我知道有人曾經去過羌堯,但是卻沒有能夠從羌堯出來。”